2012年日曆本最後的一頁,明天醒來就該換本新的了。白駒過縫也罷,光陰流散也罷,歲月蹉跎也罷都不夠形容這365天的倉促與感觸。心間的絲滑回憶隨指尖敲擊鍵盤點點流露,幾經文字刪了又寫,寫了又刪。輕吁口氣,對自己說:親愛的自己,這麼多坎坷波折都過來了,真是不容易;親愛的自己,那麼多迷惘挫折都經過了,你真的很堅強!
這是轉折變動的一年,讓站在人生路口的我幾多躊躇徘徊;這是惆悵難釋懷的一年,讓處於分叉口的同窗情意愁緒萬千;這是承前啟後的一年,讓覓覺書海的我們從此奔向各個崗位各自離索、各自感慨。
我很懷念那段早出晚歸、勤書苦讀的時節,好似回到高考那壓抑而充實的青蔥韶華。所有與法學結緣的老師也罷,學生也罷都在為“天下第一考”——司法考試而奮鬥不息!宿舍以前扎堆出出進進、群體嬉鬧逛街的八個姐妹也蹲進各自的戰壕,清晨六點就朝圖書館狂奔佔座,如果晚一點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了且羞愧心如餘音繞梁,三日不退。宿舍成了12點以後純粹睡覺的地兒,就連晚上八卦的節目也換成了題海討論會,緊張的硝煙氣息瀰漫著。我們並肩奔跑在幾十萬大軍的馬拉松戰場上,銘記着落後就要挨打的警戒。天道酬勤,功夫不負有心人,我深信一分耕耘,一分收穫,的確頻頻捷報紛紛入耳。
隨着畢業的鐘聲敲響我愈發流戀這蔥蔥校園的一草一木、一人一物。四年了,茫然無知的學子已徜徉書海通到知識博學的彼岸;稚嫩迷糊的年輕人歷經幾載洗禮已漸明事理;滿懷希望空手而來的青年已欣往收穫滿囊而歸。每個人的收穫不一樣,感觸或許也各異。重心是在學業研究的、在愛情的、在創業的應該都各有所得吧!?“當一個人回首往事時,不因虛度年華而悔恨,也不因碌碌無為而羞愧;這樣,在他臨死的時候,能夠說,我把整個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獻給了人生最寶貴的事業——為人類的解放而奮鬥。”且不說能為人類解放而奮鬥但求問心無愧不枉然。離別漸進,穿上學士服那一刻我是多麼的不舍,大家興奮着、緬懷着把鑲有金絲線的學士帽拋向雲霄。可不可以沒有離別,便沒有感傷,更無醉后訴哀殤。那個誰,你與我的那盤棋還沒有結束,你這一別,是不是沒有打算將這一局繼續;那個誰,陽光爛漫那天我們在相寶山打牌輸得那麼慘的你還沒有表演節目呢;那個誰,對不起,我不是有意傷害你只是我的愛情患有難以洗滌的潔癖;那個誰身體縱然殘疾,沒關係,立志堅定前程茫茫靠自己努力去爭取。才分別多久就開始想念,恍若垂暮之年銀髮老嫗,撫摸着畢業照認真觀摩着一張張遠去的臉。親愛的同學朋友們,你們都好嗎?你那裡下雪了嗎?你的工作如意嗎?你們還在一起嗎?輾轉不覺已到離開時節,我們倉皇尋覓着下一站歸宿。考研、公務員、事業單位、國企、私企、創業,曾經站在三尺講台之上慷慨激昂不屑“金飯碗”“鐵飯碗”的憤青們,也終究難逃社會規律魔抓,大多返回各自家鄉開始遠離夢想,是現實太過無奈還是立場不夠堅定?沒有誰去追究,社會越發展,經濟越發達,路口從“十”字上升為“米”字。選擇讓為了同一個夢想從五湖四海相聚而來的我們又散落在天涯,從此各自繁盛、各自凋零。
沒抱希望的考試僥倖聽到喜報,我算是幸運的,朋友說,至少一畢業就考上工作。好多同學考了很多地方都只差一點點,我笑笑安慰着,實力是有的,大概是運氣問題吧!相信還在奮鬥的戰友定會再接再厲、永不泄氣。或許沒有考上才是幸運的呢,好事多磨太過牽強,但是至少你還有選擇,未來撲朔迷離豈敢妄下定論。我更願意把這一切解釋為宿命雖然我不是一個迷信的人。緣起,緣滅,緣聚,緣散……你我在人類歷史龐大的長廊猶如一顆顆飄零的浮萍,或相聚簇擁,或顛沛流離,或駐足歇棲,或追尋求索。
新的工作環境,新的同事,離家人也親近,一切安好,只是我們變成了我一個人。習慣了多年來多達十幾號少達八號人口的集體生活,依賴大姐大生活上、精神上的關懷與勸誘,喜歡夜半人靜時分內容紛然陳雜的卧談會,就連曾經很討厭上鋪的磨牙聲也格外想念。我是個懷舊、心性敏感性情中人,雖然不善言語,不衷表達。
眼睛一閉一睜就會聞到2013的芬芳,空氣中蔓延着飄曳凋零的氣息,陰霾蒼穹寫滿了無處安放的寂寥和惆悵,唯願夾雜着青春悸動的2012安詳靜去,我便能帶着舒心的微笑靜享2013的潤澤。來年開春起定做一個明媚的女子不輕狂,不浮躁,不嬌柔,不做作,隨遇而安,安之若素,榮辱不驚。
蔣如煙:年12月3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