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清晨】
清晨剛剛接了黎明的班
薄霧般濕潤的空氣還在四處氤氳
夏日雖還未出
鮮艷的光就已染紅雲朵片片
隔壁女人正把洗髮水潑出
對面商店工人正把貨物裝車
賣豆漿的阿姨已經燒開了水
賣包子的姐姐的蒸籠也已冒熱氣了
巷弄里剛及膝蓋的孩童正拿着玩具玩耍
街道上各種做早工的人、學生行色匆匆
視線所及處一片忙碌
笨重的大卡車在經歷了一夜的馬不停蹄之後
“哧——”
泄氣似的停在路邊
餘下的汽笛聲縈繞
是忙碌中的一個幽靜
可是不管這幽靜還是忙碌
都是容光煥發、滿面朝氣的
像是尚處在孩提年紀
可是一會兒太陽就露臉了
十幾個小時后清晨也就到了暮年
像夜裡燈下飛舞的蟲
生命絢爛而短暫
雖活不過第二天
可是翌日夜晚仍有許多飛蟲
【關於新與老】
從我家到學校的路上
到處是鋼筋水泥混凝土立成的長方狀、柱狀物體
誰也說不上那些牆壁有幾分歷史
不過最少也得有6年吧
磚瓦牆下是被瀝青水泥包裹的路
路下是最古老的土
土裡有不甘寂寞的小生命
在泥土古老厚重而凝沉的注視下
散發著磅礴的生命力
能衝破路面的舒服
它是新的還是老的？
亦或者說它是半老不新的？
再或者說在清晨里什麼都是新的
古老的泥土是在低喃的
可是被路面包裹
誰又能聽見
恐怕只有路邊的道旁樹吧
他們的根和泥土擁抱
他們由泥土孕育而大
也只有他們才懂得泥土古老的低語
他們用灰塵把朝氣蓬勃的枝椏遮住
保持着低調
這不就是泥土交給他們的古老的智慧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