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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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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 結

  陝西西安周至職教中心 筆名:紀昀清 原名:紀堪迎

  郵編:710403 電話:

  徐恬:

  你有啥怨氣,說出來好嗎?自從你看了我嫂子之後,我們之間很少接觸,也不曾發生過爭吵,不知哪裡得罪於你,讓你如此恨我?如果說7月12日那天我在咱村小學路口沒有問候你,那是因為我當時真的很生氣——當你問我在哪裡時,我含蓄地說:“我在柳永銘骨科醫院。”

  而你竟然連詢問也不詢問這到底是咋回事。若你問我一句,我自然會如實告訴你,不是我受了傷,而是我媽不小心摔了一跤,造成腰椎嚴重骨折,需住院治療至少一周、在家平躺至少四十天方可行走!那時我正忙着辦住院手續,不巧與我義結金蘭的羅大智來醫院看望我媽,出於禮貌,我就在病房門口讓煙給他抽,不料借不到火,於是我就趕快騎車前往咱村小學附近一家商店去買打火機,碰巧見到了你,然而一想起我媽當時那副痛苦呻吟的模樣,我心如刀絞,而你明知道我在骨科醫院,竟連一句關心體貼的話也沒有,你至少也應該問明情況,可你卻什麼也沒有問,於是我心裡格外不好受,見了你也就只好視而不見、置之不理了!我承認那天沒向你當面說明情況是我做得不妥當,要是早先說明了,你肯定不會坐視不理!關於這一點,我誠懇地向你道歉,請多多包涵!

  如果不是這件事惹你生氣,那就肯定和你妗妗有關。

  7月16日上午,我正在上課,羅大智他媽突然上到她家二樓教室對我說有個女人來找我。我下去一看,才知道是你妗妗。然後我就坐在她面前問她有啥事?她說沒有啥事,但她的真正來意我卻早已猜出了七八分,於是就直截了當地輕聲問:“徐家派你來有啥目的?”

  她笑着說:“我不是從徐家屋裡來的,我不是徐家人,也不代表徐家人。”

  於是我就情不自禁地將上次你媽將我從你大伯家屋裡絕情地連夜趕出來后我給你發的約摸有2700字的飽含滿腔委屈的信息內容和前不久你媽不同意你看望我兄嫂的不近人情的情形悉數都一一訴說了出來。也許是由於我當時情緒太過激動,加之平時說話聲本來就大,而這次受情緒的感染,說話聲自然比往常更大之緣故,你妗妗似乎覺得我是在有意針對她,從而使她顏面盡失、難以下台。

  於是便臉色驟變,厲聲責問我說:“徐家到底是咋欺負你來?是打你了不成?你一直說個不停,看我坐在這兒說過一句話么?而你卻一直說個沒完沒了!”

  我見她怒形於色,便也厲聲相對:“難道只有讓徐家將我打一頓才能被叫做 ‘欺負’不成?我剛才講的哪一句不是事實?這些難道不足以證明徐家做事出爾反爾、無情無義嗎?我問你,徐家派你前來的目的是啥?你說沒有啥目的,你又說你不是徐家人,也不代表徐家人,那我就看你今天把徐家的事咋樣開口告訴我?你既然不代表徐家人,我就不該把你當作徐家人,由此我只能把你看作我的知心朋友或傾訴對象。再加之我把你叫妗妗,你說我在徐家受盡了委屈,該不該向你訴說?”

  “難道我對你不好嗎?”

  她的意思我明白,正由於她覺得自己平時待我不錯,所以此次前來遊說料定會穩操勝券、凱旋而歸,不曾想,我卻不斷奚落你徐家的不是,搞得她在羅家人面前顏面無存,於是便憤然作色。

  我接着仍不甘示弱,還是高聲相對:“如果你平時對我不好,看我會不會去你家呀?你說你不代表徐家人,那麼你管我怎麼說徐家,它和你又有啥關係?我又沒當面說你的不是,更何況她媽做的那些事實在是太絕情了!”

  她也不甘示弱,就進一步替你家辯解說:“你上了徐家門,就是徐家人……”

  沒等她說完,我就斬釘截鐵地回答說:“我寧死都不會上徐家門,我又不是找不到媳婦,憑啥要上徐家門?”

  你妗妗又質問我說:“當時中間人是咋說的?”

  我說:“中間人當時給我說一杆子括總共一萬二千元,而現在我都花了將近三萬元了,至今竟然連婚禮都未舉行,當時剛說這樁婚事時,我就當著她媽的面說,我不想落上門的名聲,但我願意為他們二老養老送終,這是我能做到的事情!因為我媽還健在,一旦我上了門,按照上門的規矩,我贍養我媽反倒名不正言不順了。而我和徐家本身就在同村,又不是相隔十萬八千里照顧不上,我豈能做那種棄生母於不顧的忘恩負義的事情呢?因此,我寧願離婚都不會上門。”

  此時,羅大智頓覺我情緒失控,恰巧二樓上響動很大,他就竭力規勸我趕緊上樓去查看一下。其時我心知肚明,他是怕我和你妗妗發生爭吵,於是我就到二樓教室維持了一番秩序,待秩序安靜后,我便走下樓,恰巧又聽到你妗妗正在給羅大智及其他媽他嫂子訴說你媽的難處和苦處,並且還說:“各人都說各人有理,徐恬她媽也是滿腹委屈,其實你細細一聽,人家說的也蠻有道理!”

  一聽這番言語,我頓時就滿腔怨憤地高聲說:“她媽做的那些事,若有道理,天理何在?”

  你妗妗看我態度堅決,就又挖苦我說:“都三十歲的人了,到現在才找了個小媳婦!要不是徐恬她媽親自將她女兒介紹給你,說不定你到現在還光棍一條呢?”

  聽罷這一句滿含諷刺之語,我氣不打一處來,於是厲聲反詰道:“我不是找不到媳婦,當年孟欣怡她媽一分不要將她女子給我說,由於我家人硬要逼我找一個有正式工作的,我這才忍痛割愛錯過了這段姻緣。其實我見過的對象已不下於四十個,絕大多數都是我不同意!”

  “甭說了,誰不知道誰的啥呢?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那我問你,你知不知道那一年大年初一孟欣怡為啥不肯同你去逛樓觀台呢?今天不妨告訴你——”你妗妗那副輕蔑的語氣我至今還記憶猶新。

  於是我打斷她的話說:“甭說了,那些陳年往事早都已成為過去,現在提它還有何意義呢?”

  然而你妗妗卻當著羅家人的面依然冷嘲熱諷地說:“就憑你家的窮困條件哪裡能和孟欣怡家相比呢?”

  這句話嚴重刺傷了我的自尊心,於是我便也毫不客氣地說:“那你徐家到底有啥?還不是窮得跟鬼一樣!再說了,你外甥女徐恬究竟有啥?除了一張好看的臉蛋還討人喜歡以外,又有什麼呢?既沒文化也沒工作,又不知道關心人,難道我堂堂一個國家正式教師還配不上她嗎?你徐家人處處讓我顏面掃地、尊嚴無存!還不許我說上幾句!你作為她妗妗,當我受盡委屈的時候,你又問過幾回?剛才你說那年大年初一,孟欣怡所以沒同我去逛樓觀台,是因為前一年大年初一她同咱村一個男孩兒正處對象,沒想到她和那個男孩兒逛完樓觀台後,結果婚事未成,孟家人心裡犯了忌諱,怕我和孟欣怡談對象的事一旦張揚出去,萬一事又不成,生怕對孟欣怡和我的聲譽有損,於是她媽這才勸我不要帶孟欣怡去逛樓觀台。”

  說到這裡,你妗妗方才點明來意,又語氣柔和地說:“今天是徐恬讓我來勸你的!由此看來,我是勸不動你了。其實,我也是為了你倆好!徐恬現在挺着大肚子,在我家哭哭啼啼,我看了不忍心。就想讓你儘快舉行一場婚禮,把婚事辦了!”

  “不是我不想舉行,我早都說過想在學校舉行,可是她媽不同意,我有什麼辦法!”我無可奈何地解釋說。

  “聽徐恬說婚禮一旦在她家舉行,你就準備逃婚,而且你羅家的親戚朋友一個也不會來參加婚禮。”

  “我這樣做的用意只有一個:就是不想落一個上門的名聲。我很早以前就勸過她家人在我學校舉行一場既簡單隆重又體面大方的婚禮,就像我哥結婚時一樣,辦得風風光光,這有什麼不好?”

  然而你妗妗卻滿含鄙夷地悄聲對我說:“你哥是二婚!”

  於是我反唇相譏道:“誰說只有二婚的人才能在自家單位舉行婚禮?我的大外甥家就在咱村附近,他今年五一結婚時,就沒在家舉行儀式,而是在單位舉行的,要知道他可是頭次結婚!”

  此刻羅大智與他媽頓感氣氛不對,就趕緊勸我去給學生上課。羅大智他媽還將我叫到教室後面,暗中規勸我放學后一定要給你妗妗說幾句寬心話,好讓她不失顏面地走出家門。我說請放心,我會處理好的!待上午11:30放學后,我就和她多聊了一會兒,羅大智也勸她說:“其實上門不上門又有啥意思?只是羅德由於其身份不同,一旦落個上門的名聲,怕傳出去被人恥笑!因此你要體諒他。我覺得在學校舉行婚禮,真的挺好!兩家面子都能得到照顧,何樂而不為呢?”

  “徐家人不是不同意他們在學校舉行婚禮,只是在學校舉行婚禮之前必須先在徐家拜完先祖才行!”

  “都拜了徐家先祖,那和上門有何區別?雙槐村人還能認為羅德不是上門女婿?”羅大智又接着規勸說,“我有個主意,不知能否行得通?”

  “你說!”你妗妗態度終於緩和下來。

  “在學校舉行儀式,看來你們羅徐兩家人都沒有意見,不過,在舉行儀式之前必須先拜羅家先祖再拜徐家先祖,然後再在學校擺宴席招待客人!”

  “這絕對不行!”你妗妗聽了羅大智的建議,連連搖頭說,“如果這樣我看只有離了。”

  聽到這句話,我覺得是她在要挾我,便乾脆響亮地說:“寧可離婚,我也不會上門!”

  羅大智連連勸我不要胡言亂語。

  此時你妗妗好像覺得自己沒有完成你交給她的光榮使命,倍感委屈,居然難過地流下了眼淚。

  看着她傷心難過的樣子,我只好好言相勸說:“我和徐恬的事,請你不要插手,這是中間人該管的事兒,和你沒有直接關係,你只要將自家的日子過好就行了。再說了,我和徐恬去年臘月十二都領了結婚證了,在法律上我們早都是合法夫妻了,舉不舉行儀式也不是多麼重要!由於徐恬她媽比較糊塗,你最好不要再管這件事,否則將你氣出病來還得給我怪不是!”

  我一邊規勸一邊將她送出羅家門外。

  她似乎還不死心,就又勸導我說:“你看徐恬現在挺着大肚子住在我家,我也感到很丟人,要是你同意在徐家舉行儀式,你們不是可以正大光明地天天在一起嗎?”

  “你如果覺得丟人的話,你就讓徐恬住到她家去,她家三間兩層樓現在早都已蓋好了,她不是沒地方住。”

  “那你讓我跟她怎麼說?”

  “你要麼實話實說!要麼就說你今天沒見到我,或者什麼也別說!總歸一句話,想讓我上門絕無可能!”

  “那我就跟她說你不同意!”

  “你可以這麼說!”

  說完我就目送着她離開路口。

  這就是整個事情的全部經過。我完全尊重事實,既沒誇大也沒縮小。當然平心而論,你妗妗那天真的不該來。原因有五:

  一是她不是中間人,不該越過中間人談及此事!

  二是辦班之所是我租來的,不是商量婚事之地!

  三是不該隱瞞實情。當我問她此次前來的目的時,她就應當直言不諱地告訴我。即使有人不便說,也可將我傳喚到羅家前院悄聲告訴我她的想法。

  四是不該諷刺挖苦我。本是好心來規勸,卻作繭自縛,搞得自己無法收場。

  五是不該背着你爸你媽前來同我商議。因為她的想法只是一廂情願,並不代表你家人的想法。何況你爸你媽並未准許她前來同我商討!當然你妗妗的想法卻完全代表了你的心思,因為是你派她前來的!

  你妗妗的好心可以理解,但你可曾想過,你家人不肯讓中間人出面調解此事,你妗妗身為局外人,又能怎麼樣呢?還不是有心無力呀?

  我不知道你妗妗是如何添鹽加醋地渲染我與她之間的矛盾的,我不得而知也不想知道。我告訴你真相,只是想化解你我之間存在的誤會。其實說白了,你是因我對你妗妗不敬才對我不理不睬的,而我卻是因你對我媽不孝才對你置之不理的!

  這說明你我都善心未泯,彼此心裡都還裝着自己的親人。我很早以前就對你說過,我不圖別的,不管你媽你爸對我怎樣,只要你真心待我,實實在在地關心我,通情達理、善解人意,我就心滿意足了。即使讓我為你去換腎,我都在所不惜。我媽腰椎骨折住院五天後,次日即將出院時,我為什麼才告訴你家人讓你來照顧我媽。原因是上次我媽因患膽結石住院時,是我硬逼着你來的。而這次我不想再逼迫你,我想讓你心甘情願地前來,而你除了“你現在哪兒?”這條短信外,再也等不到任何信息了。而我由於上次內心受過傷害,就只好委婉含蓄地告訴你:“我在柳永銘骨科醫院!”好想讓你多問一句:“你怎麼啦?”我好老老實實告訴你我媽的病情。然而你卻音訊全無。出院前所以告知你家人,其實並不是我的本意,是羅大智勸我這樣做的。他說:“上次你媽住院你沒告訴她爸她媽,人家有意見,現在你媽又住院了,你就應當將實情告訴她家人,看她怎麼辦?如果她家不來人看望,是她家做得不對,和你沒有關係。否則人家就會怪罪於你!”

  本來是想和你先商榷,而你的電話卻始終無人接聽。我只好給你爸你媽打了電話。而你爸你媽卻讓我同你商量。我又只好給你打電話,接連打了七八遍,你就是不接。於是我才發了這樣的短信:“事關重大,速回電話!”給你,而你依然無動於衷。我說這句話並不是讓你真的來照顧我媽,而是羅大智在考驗你,想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來看望老人,他覺得你孝心還未泯滅,就準備赴咸陽民族學院取回早已給你辦好的大專畢業證,如果你既不回接電話,也不來看望老人,他說那就只好將大專畢業證撕掉了,這樣一來,你的正式工作也自然就泡湯了。他說他不會給無情無義的人既辦畢業證又安置工作!

  我急忙勸他說無論如何不要撕掉畢業證,那畢竟是我懇求他千辛萬苦託人花錢辦下來的!我又懇求他能否再給你一次機會,我說三天以內,如果你依然不理不睬,我就無能為力了。他答應了,我為何頻頻給你打電話、發短信,其實這一次,就是不想讓你錯過當國家公辦教師的機會。畢竟前程比慪氣更重要!

  可是我今早在靈泉路口見了你,你卻只顧自己往回騎自行車,我掉頭緊追,而你卻依然面無表情,不僅不予理睬,居然連攔你都攔不住。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我從沒有想過要和你離婚,即使說過這樣的話,也只是賭氣而已,並非發自真心。你我能走到今日,實屬不易,中途也不知經歷了多少坎坷和風雨!

  希望你我都能打開心結、冰釋前嫌、好好生活,我依然深愛着你!

  羅德

  2009年7月1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