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次回石筍,就想好好的去看看石筍中學了,怎奈於時間倉促,只匆匆路過不曾進校。這次特意推掉了所有邀約,孑身一人獨回石中,去回味那些懵懂的年少時光,去懷想那美好而歡愉的校園生活;想念那半邊街的青石板,還有那常常靠翻圍牆才可進去的破舊電影院,躺在床上可以聞到高粱酒那濃烈醇香的學校宿舍……
車行過熟悉卻又陌生的公路,停在讀書時走過了千百遍的進街場口,十數石梯之後,青石板的街面細說著歲月的滄桑,亘古的老屋在艷陽里衰老着卻精神着。再往上,電影院已沒了影蹤,新修了一條街道,整潔的店鋪門面,好在還有幾片破舊的兩成木屋擁着石筍中學的校門,讓自己彷彿又回到了從前。
時至暑期,梧桐葉翠枝茂,校園愈是顯得清清冷冷,四合院一般的宿舍沒有了,校內的小食店沒有了,那步步石階依舊,還有那曾經留下了多少歡笑的水泥乒乓球台,依然在那裡靜靜的等待着我的到來,從這裡往下走,便是老的教學樓,只見門殘窗敗,應該有好些日子沒有學生了,望着曾經呆過的幾間教室,心底湧起一陣莫名的失落,難道這就是我記憶里那美好神往的校園?慢慢的,我走過那曾經的毫不在意樓梯,走近那曾經充滿憧憬和美好回憶的教室,卻見那殘破的課桌堆在教室的一角,窗台上滿是蛛網積塵,帶着一顆沉沉的心離開了,操場已經不是過去那小小的黃泥操場了,新教學樓,新宿舍樓,連位置都發生了改變。
黃泥的操場依舊,當年的楊槐樹依舊,躲在濃密的樹蔭里,我與記憶牽手,看着新舊校區的落差,感懷歲月的變遷。離校時,教室邊兩株茂盛的芙蓉樹,沒了;單桿旁的小花圃,不見了;曾經那為個子小小的英語老師鍾愛的薔薇,消失了;石梯邊得金彈子,萬年青,留下了腳印的十數棵柑橘樹,還有那高高在上的廁所,都消失無蹤了。於是我知道,記憶在美也只可留在心底,現實的事物遲早會跟着歲月的變遷消失殆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