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房,很有詩意和想象力的一個名字。淄博境內一個小山村,海拔約七百米,如今已人去房空。幾百年前,他們的祖先,肩挑背扛,帶着簡單的行囊,來到這裡安家落戶。因這裡山高少水,人們總希望他們的腳下就是一片大海,所以在這個和海岸線根本不搭界的地方,人們在一處懸崖邊拴上了大鐵鏈子,象徵著海岸,當然,懸崖下就是他們想象中的大海了。然後,就有了“海上房”。
所以,海上房——不是海上了房子,而是房子蓋在了海上——當地人的一種想象。
最近一段時間,這裡的天氣老是陰沉沉的,讓人心裡感覺很壓抑。我很想出去走走,同事都在參加單位的考試,我這“免檢”的找不到夥伴,只好獨行。
早上,空氣中仍然瀰漫著塵埃。經歷了一晚上的沉澱,感覺並沒有乾淨多少。望着眼前的一切,陷入了一種說不清楚的思緒。天空灰濛濛的籠罩着大地,和腳下的不太乾淨的水泥路的顏色很接近,路的盡頭倒也有種天地銜接的默契。
汽車在大山裡行駛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終於來到了大山深處。海上房,來到了我們面前。抬頭看看湛藍的天空,低頭看看這荒涼的村落。又一處被人們遺棄的村舍,又一處走進歷史的昨天。這個村分別建在三個地方,分為東西中三個群落。這裡早已荒無人煙,只有幾個老人住在這裡打發自己暮年的生活。但是每年的夏天,原來的村民會來這裡住上幾天,這裡儼然成了老鄉們的避暑山莊了。這些破敗的房屋和院牆,院子里雜草從生,有的房門完好無損,房門大多四敞大開,任人自由出入。稍微好點的房子,房門緊鎖。推推那鏈式的鎖,房門敞開一條縫,我們看到屋裡有桌椅、南瓜、被褥,像是不久前有人來過。
我們在村裡轉了很久,但是沒有找到那象徵大海邊的鐵鏈子,當然也就沒有看到“大海”。
我問身邊的驢友:這麼荒涼的地方,他們的老祖宗為什麼選在這裡生活?驢友說,大概當初是為躲避災難,躲避戰爭才來到這裡的吧。
為了讓自己更像一個驢,前幾天我買了一個新相機。本想這次出行秀一秀,雖然一定很爛,但醜媳婦早晚要見公婆嘛,我還是決定曬一曬。
選好一個景,取出相機,拿好姿勢,準備拍照……啊!沒電!我差點摔下山去!
穿過村莊,我們向更高的山上爬去。天氣很冷,山裡的風很硬。大家都一樣的裝束:羽絨服、帽子、手套,全副武裝。太陽慢慢從山後爬上來,才讓我們感覺到了絲絲的暖意。終於有了熱氣,有了汗水。可是棉衣是不能脫的,否則,寒冷的天氣會立刻將你的汗水凍在臉上。
一路上最耐看的還是隨處可見的柿子樹。因為這裡荒無人煙,柿子都掛在樹上,無人採摘,自生自滅。地上也有很多完好無損的柿子,只是由於天冷,都凍成了冰坨子。隨手撿起一個,用手擦一擦,放在嘴裡咬一口,冰的、硬的、甜的,就是吃冰糕的味道。我也經不住誘惑,吃了一個。哈哈,吃的是嘴涼、牙涼、心涼、肚子涼。感情這穿棉襖吃冰糕的滋味也不太好受哈!
站在山頂上,看四周群山環抱。南面就是馬鞍山,感覺馬鞍山的馬鞍子伸手可觸。西邊是太河水庫,一碧清澈的綠水波光粼粼。天是藍的,水是綠的。天水之間有一條淡淡的黃色帶子,霧蒙蒙的似隱似現,就像兩邊無限延長的寬銀幕,延綿不斷的圍在太河岸邊。是水庫西邊的大山組成了這副長卷,樓台亭閣,山水景色,像海市蜃樓,像布達拉宮,任你想象。是大山裡的柿子樹反光映襯嗎?還是西下的太陽光的懶散?那片夕陽黃是那樣的讓人充滿想象。(這時候我想起了班長的夕陽黃)這種意境讓我獃獃地看了很長時間,全忘了天寒地凍。
原計劃我們會從海上房去擱筆山,路上領隊天馬同志突然宣布:鑒於安全因素,擱筆山就不去了!啊?!擱筆山什麼樣啊?
沒有了確切的目標,就在山裡隨意前行。我們專揀高的、離我們近的山爬。可是這山望着那山高啊,所以老是覺得前面的山是最高的。連翻過兩座山後,看看時間不早,順着山脊往回走,近距離的感受着大山上的植被。
由於缺水,這裡的松樹上都掛在厚厚的一層土,在墨綠中泛着土黃色。讓這大山在這寒冷的冬天更顯荒涼。望着這枯草連片的大山,心裡想着要是下場大雪該多好啊!銀裝素裹的大山,會更有氣勢吧!
找一塊石板當飯桌,找一堆乾草做沙發,吃午飯。
輾轉在群山環抱的大山裡,一池青綠展現在眼前——太河水庫!我們來到了太河水庫的岸邊。
太河水庫長1182米,大壩高度48.5米,72年竣工,佔地9366畝。當時移民8690口人,現在是我市唯一已塊沒有被污染的水源。順着太河水庫的東岸一路前行,右手群山,左手太河,就在這山水之間,信馬由韁地走着。不是,是信馬由驢地走着。哈哈,也不是,應該是信驢由韁更合適。這時候,你可以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做,把自己當成大自然中的一粒塵埃,只是默默地前行。
走出大山,走出太河,又回到灰濛濛的高樓大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