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居的老唱機里還放着些許我聽不懂的片段,爺爺捻着鬍子哼着小曲兒的日子彷彿就是昨天,我突然就開始貪戀,貪戀這舊夢裡陽光的溫暖。佛說塵世里所有的悲歡離合不過是因為緣,而有些人來不及告別就徹底離開,是怎樣的因果把緣字拆散?相機咔嚓一聲把往事整齊的切割到昨天,於是一格格經典的橋段,在不同的地點不同的時間,開始每天重複上演。
身着鳳冠霞帔演着亦真亦假的戲,看戲的人或深或淺帶着自己的情緒,咿咿呀呀的戲子唱着愛恨別離,或多或少唱了自己經歷。人生的舞台上不是你故意唱破了音還可以大方一笑重來一曲的遊戲,或許不夠專註的演繹會成為完美戲本無法抹去的敗筆,或許再不小心就成了黑色幽默劇。
樹葉悄悄盤算好落地的距離和角度,以便抓住時機上演對風最唯美的告白,不管時光如何匆匆,它只停留在那一個心動的畫面。身旁的人來了又走,這世界卻永遠不會讓任何人孤單,才揮手對甲告別,轉個身便又和乙擦肩,或許下個路口的拐彎,又會和丙遇見,每個人都匆匆路過我身旁一米以外的空間。
有時候突然就不願意說話,說了一句話卻沒有一個人聽,那是只有你一人能體會的尷尬,有人聽,但是最後沒有一個人記得,那是只有你自己能明白的落寞。想着有些話自己說的自己都未必記得,於是一邊大喊着嘲諷自己的可笑,一邊就無聲的落淚。
但是一定有那麼一個人在和你聊天時,會讓你猛拍自己腦門嘆一句“原來我曾說過這樣的話。”或許那人並不細心且經常丟三落四,或許那人看上去很不靠譜很任性,但是他記得你對他鄭重其事或是有意無意說過的每一句話。所以必須要試着去相信:不一定會有人從始至終陪你走完整個生命,但一定會有人介入你的生活,了解你的過去,並計劃好和你一起的未來。
都說光陰不老,我還沒來得及讀懂那些莫名其妙在心底泛濫的情愫,我還沒來得及走完和你之間一米的距離,光陰就要帶着我老去。來不及相遇,來不及告別,來不及揮手,歲月在一聲聲來不及的嘆息裡帶着一些人悄然逃離出你的生命,匆匆遠去,而你渾然不覺只顧着嘆息,最後只能再寂寞的嘆息一句,來不及留住故人。
或許多年以後我會遇見你,陽光正好你站在離我一米的距離,還能故做輕鬆的招呼一句:原來,你還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