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美好在於它的空白,猶如一張白紙,可以肆意填寫,肆意抹去。但有些痕迹是永遠也無法磨滅的。因為那是刻在骨里,銘在心裡的。
那年我13歲,該讀初中了。我選了一個最差的初中。我不知道那個下午我為什麼那樣心急的選擇了那個學校。後來的經歷讓我明白了—人來到這個世上是有約定的。
那時的我,不知生命的美好與短暫。整日的打牌﹑胡鬧。揮霍着生命也揮霍着親情。有人曾說過:“改變世界的是男人,改變男人的是女人。”那年的初三我信了這句話。
初三分班我分到了三班。那是國慶放假回來的第一天,2002年10月8日。當時間指向2:30分時,一個女孩自我眼前飄過,她似水晶般純潔,又似深谷幽蘭般清新脫俗。只那十萬分之一秒的眼神交匯,我找到了那個我刻在三生石上的人。
我很想對她表白,但提筆時,我竟找不到一個合意的詞。她是一個仙子般的人物,豈能用粗俗的詞玷污了她。從那以後我便學詩學文,不為別的,只為獻上一封情書。也許,世上的大師,最初那莫名的衝動只是源自一件很小的事情。
經過一番勤修苦讀,我的詩已寫到連老師都讚揚有名家之風。再提筆時,卻依然寫不下一字。少年的愛時多麼的羞澀啊。
那時我每天都找她聊天,沒多久就熟悉了。一個月白風清的晚上,我決定向她表白,話到嘴邊,卻還是欲吐還休,只在紙上畫了一個問號。我多想她能給我一個驚嘆號,可她只給了我一張白紙。她說我們還小,我說我等你長大,她笑着說:一個孩時的衝動你能等我多久。我說,等你等到嫁我時,她微笑不語。
接下來是中考,上高中我和她一個高中,所有人都是知道那不是巧合。第一次在校園相遇,她眼裡充滿驚詫,然後是一臉微笑。高中時,我最喜歡上星期四的體育課,因為她和我同節,我本來很喜歡打球,但那三年的體育課我沒打過球,我總是靠着門柱靜靜的看着她。每次上計算機課我總是遲到,因為那節課我在走廊上多等一會兒可以碰到上體育課回來的她(一星期兩節體育課),三年很快過去了,馬上高考了,我寫信給她,我說我等你3年了,你至少也給我一個答案吧,她沒有回信,再相遇時,依舊是一臉微笑,似乎在說:一個孩時的衝動你能等我多久,我用微笑回答了她:等你等到嫁我時。
高考結束后我選擇了復讀,那一年是在無盡的煎熬中度過的。我上了重點線,父母很高興,但填志願時,我只填了她那個學校,父母很失望,我也很愧疚,但若得不到一個答案,我一輩子也不會安心。上了大學,我到處打聽她的消息,但一年過去了,卻一點消息都沒有,我明白了什麼是咫尺天涯了,我知道我已經失去了連同那一個微笑一起失去了,寒冷的夜空只回蕩着:等你等到嫁我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