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里除了我,其他都是清一色的女教師。常常因此被同事開玩笑:“怎麼樣,坐在美女辦公室是不是很開心?越活越年輕啊!”“要當好護花使者啊!”
一開始走進美女辦公室總覺得別彆扭扭的,美女們總是無休無止的談美食談服裝談小孩談老公,卻從不涉及時事政治、琴棋書畫、CBA、NBA什麼的,每當美女們買來一些水果、火腿腸、麻辣燙、瓜子、花生什麼的,我就真的十分尷尬了,怎麼處理美女塞給我的零食?吃了,不雅,不吃,又不給美女面子!倒是飲水機沒水時我方才可以一顯男子漢的英雄本色。美女們一聲:“張老師,沒水了!”我就立即放下手中的活,撕薄膜、揭蓋子、上水,感覺挺風光。
辦公室有一個共同的話題:減肥。
辦公室也有最忌諱的一個字眼:肥。雖然是不成文的約定,但是大家都小心翼翼的尋找肥的其他隱諱一點的表達法。在室長的帶領號召下,美女們開展了一場聲勢赫赫的減肥運動。
先是冬季打羽毛球。室長膂力過人,球風硬朗,率先在課餘設擂,眾美女紛紛捋袖揮拍,迎接挑戰。結果一個個是興緻勃勃上場,垂頭喪氣下陣。時間一長,室長發現響應的人寥寥無幾,反倒是鬚眉濁物們也來瞎湊合熱鬧,可憐直把室長打得暈頭轉向,無力招架。
於是又興起跳繩運動。關起門來跳,瞧大家有的靈巧輕盈,左右腿交叉着地,步幅雖不大,繩索翻轉得卻奇快,有的天生笨重呆板,雙腿一塊兒蹦上蹦下,蹦不了十來下,已是雙頰通紅,氣喘吁吁。好歹大家似乎有了心照不宣的默契似的,彼此你方唱罷我登場,輪流表演,愣是堅持了近一個月。
再後來,不知是誰掀起了一股舞蹈熱。跳舞能不能減肥有待考證,但至少也是一項運動,既然運動起來了,就一定可以消耗能量。於是美女們男扮女裝出雙入對的跳起舞來,探戈、華爾茲什麼的,還有伴樂,沒課時大家找一間無人的辦公室,拎上收錄機,拉起窗帘關好門,盡情的瘋起來,直舞得腰算腿痛方才罷休。
檢驗減肥效果的辦法有兩種,一是到隔壁的衛生室體重計上去磅一磅。美女們似乎磅體重上了癮,三天兩頭的磅,有時一天磅兩三次,每每為自己體重少了二三兩而歡呼雀躍,興奮得尖叫:
“哈哈,我瘦身成功啦!”
再就是比拼時裝,一天一套,有時兩套,身材婀娜一點的濃妝淡抹總相宜,穿什麼都能顯示出美麗的線條,身材臃腫一點的就穿韓服,韓服也不錯,既新潮時尚又寬寬大大的,真箇是環肥燕瘦,各領風騷。早晨上班來,辦公室的會面儼然成了一場小型的時裝秀,大家沿過道來幾步,轉一兩個身段,拋兩三個媚眼,彼此評頭論足,眉飛色舞,喜不自禁。
減肥運動從來不涉及節食。美女們總有很好的胃口,不但平時零食不斷,有時周末節假日什麼的還彼此相約,趕赴酸菜魚食府燒雞公宴城什麼的去饕餮一番。
我是一位局外人,也許,減肥運動的意義不在於成功與否的結果,而在於開心愉悅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