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七,是傳說中牛郎織女鵲橋相會的日子。
那年,這個充滿詩情畫意浪漫的日子,是紫色的情人節。我不再願意孤孤獨獨,度過這個需要兩個人來過的節日。為此我特意請了假,一大早,我懷着愛的憧憬,帶着情的嚮往,祈盼良辰美景命帶桃花,企求心中的她奇迹般出現,一見鍾情締結良緣的心愿,提着心愛的淡紅色皮箱出了家門。
在踏上公交車瞬間,我習慣用目光把車廂掃視一遍,我發現一位姑娘,憑着丘比特特有的敏感,覺得那姑娘的一雙杏眼緊盯着自己。說實話,我對自己今天的着意打扮是很滿意的,髮型整的超酷,一身品牌風流倜儻,站在車上就是一道令異性着迷的偶像。當我也用目光與她迎視時,她的嘴角掠過了一絲微笑,眼神慌亂地躲開,臉泛起微微的紅暈,我抨然心跳加速。我有意識選擇隔着走道,在她身旁最近的座位座下。細緻地打量着她,沒想到姑娘長得這麼清純,略施粉黛,秀髮飄逸,身材婀娜,身着一套新款時裝,眼睛會說話,而且還知道害羞,如出水芙蓉,活生生的西施在世,這樣的女生現在恐怕不多了。我正了正坐姿,盡量保持優雅的紳士風度,並不失失機地貪婪地膘着姑娘。那姑娘也還在盯着我,我感覺她那嫵媚的眼神,絕不是偶然的邂逅,好象她對我很熟悉,又好象有什麼話要說。我猜想她會柔情地開口吧,但出乎意料,她卻無聲息地側過頭轉向車窗,目光隨着窗景一路遠行。
我該怎樣主動出擊呢?我正暗暗絞盡腦汁盤算的時候,停車上了幾位旅客,其中有一位老太太,我故意大聲嚷嚷給老人讓坐。老人謝謝過後,我得到機會站到姑娘身邊,居高腑視,姑娘更是美不勝收。我在盡情浮想聯翩欣賞中,討厭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公司要求我馬上到公司上班,滿腹牢騷無奈憂鬱,在我猶猶豫豫地被迫答應聲中,車輛一個緊急剎車,把我踉踉蹌蹌摔了跟頭,淡紅色皮箱脫手而去。我狼狽不堪地爬起身,在拍打身上塵灰中,車到了站,我急忙提着心愛的淡紅色皮箱下了車。
我帶着滿心失落的感覺目送公交車走出幾十米,我對結識那位姑娘的慾望即要消失時,奇迹發生了。令我心喜的是,姑娘打着手機也下車了。這一次我沒有再猶豫,快步迎了上去。我望着她,她也望着我。沒等我說話,姑娘卻大方地對我說:“我手機沒電了,能借你手機用一會嗎?”姑娘開口這麼一問,我我興奮得慌張,更幸福得不知所措。忙說:“可以,可以。”
姑娘的電話,大概是打給她哥的,告訴我們所處的位置,崔足打車開過來。電話打完,姑娘不急於還手機我並不在意。我只顧壯懷激烈,渾身是膽,沒有過多的考慮,說:“你相信一見鍾情嗎?”
姑娘眨了眨美麗會說話的眼睛說“一見鍾情是雙方的,不是一個人的。我相信一見鍾情,我認為一見鍾情是人類最純真最偉大的感情,如果這樣的感情將來能轉化為愛情,一定是幸福和甜蜜的,如果成不了愛情,成為友情也是真摯和純潔的。”
她稍微停頓了一下,有意留給我時間,好讓我思考她剛才所說的話。接着,她又繼續說。
“我剛在那輛車上碰到你,當時我注意了你,你是我心目中的那類人,我欣賞你的外表,至於你的內心,我也能體會得到,你應該是一位有內涵、有修養的男士,這也許就是心有靈犀吧。”我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不是一位壞人。
我內心很佩服她追求純真感情的勇氣和執着,同時心裡也十分興奮。是幸福?是夢?是幻?我說不清楚。
我們談着,談着。一輛警車在我們身邊停住,姑娘迎了上去,她和應該是哥哥的警察悄聲說了一會。老天開眼,我也有幸得請上警車,與鍾情人同行,死而足矣。
在警車上,我死乞白賴電話公司,“我有事......打死我也不能去上了。”
車開進派出所,她的警察哥哥交待一個同事招呼我,便與姑娘往一邊去了。我是天生愛做夢,愛浪漫的人,痴情望着她遠去的背影,抱着心愛的淡紅色皮包,命帶桃花的意念促使我由衷地陶醉,想想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自己一見鍾情的意中人,相遇相知結為連理;想起從今天起自己將告別單身走向一種企求的浪漫;想着從今天起自己將從單純走向成熟;想象牽手心愛的她,步入婚禮的殿堂,結為人人羨慕的神仙伴侶,共完成人生3大事:結婚,生子,慢慢攜手老去......
我夢着,幻想着。“先生,這是你的包嗎?”她的警察哥問話聲,把我從甜蜜的夢幻中驚醒,我點頭殷勤答道“是,我的呦。”警察哥哥一臉正色“請你把它打開。”我極力討好地在桌上把皮箱打開,撥了五六次密碼,皮箱老是打不開。姑娘說“你讓開。”她上前三下五去二就輕易把皮箱打開了,我傻了眼,一箱的百元鈔票,我傻了眼。警察正氣凜然地說“好啦,你癟腳的調包戲別演了。正式通知你,你被拘捕了。”
“我......我,我”我二丈和尚摸不了頭腦,被嚇楞了,語無倫次,面無血色,魂飛喪膽......
經過一套繁雜的法律程序,我走出夢幻的“結婚殿堂”時,已是五天後的事了。
今天回首,命犯桃花的紫色七月七。笑一笑,已蒼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