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總是刮著刺骨的寒風,天空飄起了小雪,一零二公交車的站牌前站着一名男子,大約一米七五的身高,有着一張剛毅且稜角分明的臉龐,他叫“三莫”,雙手插在深藍色羽絨服的衣袋裡,準備搭車去往他的“冰吧”店,抬頭仰望着飄着雪花的天空,思緒又一次回到了五年前,當時的三莫二十五歲。
一
正是人們上班的高峰期,等車的人很多,在焦急的等待中,車終於抵達了站點,人們一窩蜂的衝到車門前,三莫和往常一樣默默的站在後面,他從不做一些無謂的爭搶,當大多數人陸續擁入車內,他才不急不緩的塌上車,在車門要關上的一剎那,聽到有個女孩子喊到:“喂!等等!司機師傅,等等,等等我!”司機踩了剎車,女孩的身高大概是1米65,年齡也就是二十四、五歲,穿着紅色的羽絨服,像精靈似的竄上車,在自己的黑色背包里掏啊掏,掏了半天依然沒找到零錢。因為是自動投幣似的公交車,大多數人在坐車以前都會把零錢準備好的。
司機看着紅衣女孩,說到:“沒帶零錢就坐下班車好了。”紅衣女孩刁蠻的說著:“那怎麼可以,坐下一班車,時間更來不及了,今天第一天到公司報到,不可以遲到,我明天坐車的時候在還給你好了。”
司機用奇怪的眼神看着紅衣女孩,好象在說:“你遲到了和我有什麼關係,誰知道你明天還會不會在坐車。”此時的車,還沒有開動,車上的人也都催促着司機快點開車。女孩子看了一眼旁邊的三莫說:“你借我一元錢,明天還給你。”三莫沒有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在兜里掏出了一塊硬幣,放到了投幣箱里,沒有和紅衣女孩說話。
司機看了一眼三莫,心想:這人神經了?又看了看紅衣女孩,感覺她更是有問題,竟一句謝謝三莫的話都沒有,紅衣女孩這時驕傲的揚揚頭,用眼睛使勁的白了司機一眼。
說到三莫,其實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他可以冷眼看着身邊發生的一切,而無動於衷,不過當別人求助於他的時候,他也會力所能及的幫助別人,不了解他的人,會以為他是冷漠的,甚至冷血的。其實三莫很善良,只是這種善良也只有懂他的人,才會了解,他外表的冷漠經常讓周邊的人誤解他是一個沒有人情味的傢伙。
二
車停到了“心海路”,三莫悠然的走下車,紅衣女孩也下了車。
三莫穿過馬路,走進了“冰渺川”服飾有限公司,他是這家公司的首席服裝設計師,平時沉默寡言,個性非常自我,他設計的服飾,在公司一直都是獨樹一幟,單從設計方面去衡量的話,三莫無疑是公司最出色的,可是他從不討好任何上司,說話又不圓滑,倘若不是因為他的能力十分出色,以他這樣的個性是沒辦法在這樣的公司繼續工作的。
公司職員在私底下都說他是個傲氣的傢伙,不過女職員們到是承認一點:“三莫很帥氣,五官好象是經過雕刻家雕刻過了一樣,只是帥氣的臉龐卻鮮少露出笑容。其實傲氣沒什麼不好,之所以傲氣,是有傲氣的本事。三莫走進辦公室的格子間,和以往一樣,悠然的坐下,打開電腦,構思着設計方案。辦公室傳來了設計部主任思含熱情開朗的聲音:“和大家介紹一下,今天來了名新同事,她叫米諾。”
思含笑着對米諾說:“來,米諾和大家打個招呼,這辦公室的人都很好相處的。”
米諾到是不拘束,依然抬起她驕傲的臉龐,大方的和大家打着招呼:“能和大家成為同事,很開心,請多關照!”
米諾,高窕的個子,身上那件紅色羽絨服,把她的顯得更加朝氣蓬勃,一頭長長的直發,有雙會說話的眼睛,抬頭看着你的時候,同時也在用眼睛告訴你:“我就是這麼驕傲。”
思含耐心的為米諾介紹着辦公室的每一位同事,走到的三莫的桌前,發現,他根本沒留意辦公室來了新人的事情。思含的臉上到是很自然,沒有半點的驚訝,因為她太了解三莫了一些和他沒太大關係的事情很少能引起他的關注,她很欣賞三莫,在現在這個物質橫流的社會裡,金錢、名利吞噬了大多數人的靈魂,內心裡的那片凈土也被慢慢吞噬的所剩無幾,而三莫卻依然守護着屬於他的那塊田地,從不討好任何人,只要是自己認為對的事兒,就會一直堅持的做下去,哪怕所有的人都反對,他也無所謂,也正是因為這樣的個性,迄今為止,在職稱上,他依然是普通的職員,而不是什麼公司主管部門的管理者,但是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是設計的東西是否被人所用,是否有人能明白他的設計理念,這是他的初衷。
思含輕輕的拍了一下三莫的肩膀,三莫抬起頭,疑惑的問:“有事嗎?主任?”
思含用手指向米諾,說到:“這是新來的同事米諾。三莫嗯了一聲,禮貌性的說了兩個字:“你好。”
思含轉過頭又和米諾說:“這是我們辦公室才華橫溢的首席服裝設計師三莫。”
米諾的眼睛睜的老大,張着嘴巴半天沒有吱聲,思含用手觸了一下米諾,這時米諾才緩過神來,說到:“你也在這上班?真是巧了,看來明天我們如果不在同一時間坐車的話,也可以把錢還給你了,哈哈!”
思含滿臉疑問的看了看米諾,米諾意會到了思含的疑惑,簡單的講訴了早上巧遇三莫的事情。
午飯的時間,米諾和其他職員坐在一起吃飯,無意中抬起頭,看到三莫坐在緊靠玻璃窗那的桌子,一個人有條不紊的咀嚼着嘴裡的食物,偶爾會抬頭望一望窗外,好象他的眼睛只適合看着窗外的天空,好像屋內的一切事物都會污染到他的眼睛。
米諾好奇的問着其他的同事:“三莫總是一個人坐在那個角落吃飯嗎?”同事艾西說:“是啊,三莫一直都是這樣的,不太和我們交流的,奇奇怪怪的,讓人看不透,公司里的人也很少和他打交道,除非設計方面的事會和他交流一下,其他時間很少和他聊天,像個木頭似的,冷的像塊冰,呵呵。”米諾崇崇肩膀,沒有做聲。
又到了要下班的時間。三莫低頭收拾着辦公桌上的文案。
一邊的米諾到是悠閑自得的看着三莫,心裡一直在想,這是個怎麼樣的男子呢!
一切歸攏完畢,三莫不急不緩的站起身,準備離開辦公室的時候,被米諾喊住了:“傲慢的木頭等等。”嘴裡喊着木頭。她的手也沒有停下,麻利的抓住三莫的胳膊,生怕他就此跑掉,三莫沒有表情的看着米諾,沒有做聲,米諾看着三莫的臉,調皮的說:“三莫,我請你吃飯,呵呵。”三莫的嘴角微微的扯動了一下,稜角分明的五官露出了點點清澈的笑意。嘴裡說到:“好的。”
米諾心裡想,真是個奇怪的男子,一天讓她驚訝了兩次,三莫在公交車時,沒表情的把自己的一元錢替米諾投進投幣箱的時候,她就驚訝了一次,更讓米諾驚訝的是,她沒想到當她主動邀請三莫吃晚飯的時候,三莫居然就說了兩個字“好的”。好象她請三莫吃飯是理所當然的,正如在公交車裡,米諾理直氣壯的讓當時還是陌生人的三莫替她投幣一樣的理所當然。米諾想了想了,心中想到了唯一的答案,那就是她和三莫都是那種做任何事情都無須解釋太多的人,這樣的想法湧入了她的內心,也讓她感到一種莫名的暖意!
看到“香馨快餐店”米諾拉住還在繼續往前走的三莫。然後大步邁進餐廳,很自然的拉着三莫的胳膊,坐在了靠窗的餐桌前,在外人看來,他們不是普通的同事,而是熱戀中的情侶,米諾是那種陽光,率真的女孩。而三莫,倔強,堅韌,略帶憂鬱的神情,讓他的身上散發著一股冷意,他的冷,讓別人無法靠近,當米諾和三莫站在一起的時候,三莫身上的冰也在漫漫的融化,好象只有米諾的存在,才不會讓三莫的寒意繼續擴散,冰,也在漫漫的融化。
米諾看着菜單,抬頭問三莫:“你吃什麼,惜字如金的傢伙?三莫的嘴角又一次露出那種淺淺的笑,說了句:“炒飯,排骨燉豆角。”
米諾瞪了一眼三莫,嘴裡叨咕着:“也不是木頭啊,還知道排骨好吃呢!”說完這話以後米諾伸了伸舌頭。
此時的三莫又一次看向窗外,米諾抬起手,在三莫眼前晃了晃,說到:“喂,木頭,窗外有什麼啊?讓你這麼著迷,每次吃飯的時候,你都這樣的看着窗外?”
三莫回過神,滿不在乎的說到:“正因為什麼也沒有,才讓人着迷!正因為什麼沒有,腦海里可以隨意的勾勒着自己喜歡的畫面。”聽着三莫另類的解釋,米諾無語了,心中卻在想:“可能只有窗外那片蔚藍的天空,才配讓三莫這雙清澈不含任何雜質的眼睛去觀察,因為只有這樣的眼睛才不會污染那片蔚藍卻略帶憂鬱的天空。而那片天空所滲透出的意味正好和三莫身上散發的氣質很相符。”
吃飯的時候,米諾和三莫都沒在說話了,米諾,邊吃着東西邊想着:“三莫冷嗎?為什麼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會感覺暖暖的呢?難不成我也是怪物?哎,不想那麼多了,反正三莫是個不錯的男子。這一點是不可否認的。”
三莫要比米諾先吃完的,照例的把眼睛望向窗外,任何人看到他的那種表情以後,都不好意思去打擾他的那份寧靜。
米諾吃完后,起身買了單,在回到桌前,三莫的眼睛依舊盯着窗外,米諾推了推在寧靜中陶醉的三莫。三莫回過頭,看了米諾一眼,站起身,走出了餐廳,米諾跑到三莫的右邊,和他並排的走在一起,刺骨的北風還在刮著,米諾用胳膊觸了一下三莫,然後說到:“公司的人都說你是個怪物!一天不說幾句話,好象要與世隔絕了,說起話硬棒棒的。”
三莫說到:“這和我有關係嗎?樂意說就說唄,我總不能見到他們就虛情假意的去噓寒問暖吧!我不在意別人怎麼看我,他們只看到了我的外表,卻看不到我的內心,不關注你內心的人,又何必讓他們了解你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呢!”
米諾心裡嘀咕着:“三莫哪裡是個木頭,根本就是個非常感性的傢伙,米諾還在回味着三莫說的話。
三莫突然說到:“米諾,停一下,你的鞋帶開了。”米諾反射性的“啊”了一聲,停住了腳步,還沒有彎下身,三莫就蹲了下來,細心的系著米諾腳上鬆開的鞋帶,然後又悄然的站起身來,繼續的走着,米諾在原地停頓了幾秒鐘,然後飛快的跑到三莫的前面,橫擋在三莫的面前,說到:“三莫,你有女朋友嗎?三莫機械性的回答:“沒有。”饒過米諾的身邊,三莫繼續向前走着,米諾又喊到:“那我要當你女朋友,以後我的鞋帶開了,你就可以幫我系了,米諾說話的口氣中略帶着霸道和撒嬌的口吻,三莫停住腳步,說了句:“那以後就別買穿帶鞋帶的鞋了,這樣就不用找我來當你的男朋友了。”
三莫又一次的饒過米諾身邊,米諾加速了自己的腳步走到三莫的旁邊,理直氣壯的說到:“鞋子有沒有鞋帶,我都要你當我男朋友。”
三莫平靜的問:“你喜歡我什麼?”“喜歡你的木,喜歡你木木的行為里,帶着淳樸的善良。而且也只有我才知道你不是冷的像塊冰,而是暖暖的微風,在不會有人比我能明白你的。”米諾自信堅定的口吻,讓三莫沉默了。
三莫抬起頭,看了看天空,然後把手放在衣服兩側的衣兜里,又轉過頭看看米諾,說了句:“那你以後在接着買帶鞋帶的鞋子吧。”米諾笑了,笑的很甜,颳起的北風把米諾的頭髮吹的漫天飛舞,它們好象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快樂。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消耗着,米諾和三莫依舊是一個好似溫暖的陽光,一個意如雪山上的冰川。唯一改變的是,冰川在和陽光同在的時候,它就一點點的在融化自己,而這塊冰在旁人的眼裡依舊沒有太多的變化,依舊給人以寒寒的冷意。三莫身上的冰,只會在米諾面前融化。三莫是那種不喜歡說甜言蜜語的人,他喜歡用行動去關心自己的愛人,用細微的關心去告訴米諾,他是愛她的。他的愛意,總是讓米諾感覺身邊被一股暖暖的春風包圍着。
米諾有着自己的理想,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有一天,能夠在公司先成為首席設計師,然後在慢慢的努力成為國內的,乃至世界的頂級服裝設計師,能設計出自己的品牌,每次在有了新的構想以後,她都會找到三莫,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三莫,而三莫的意見和思路總能讓米諾設計的服飾起到畫龍點睛的作用,因為有了三莫的幫助,米諾的設計思路在這3年裡,有了很大的進步。在公司也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每個休息日,米諾都會拉着三莫走到那間,他們初次吃飯的餐廳,依然坐在緊挨窗戶的座位上,唯一改變的就是,三莫的眼睛不在迷茫的望向窗外的天空,因為他的眼裡有了米諾。米諾看了看三莫調皮的說到:“莫莫,等到我們老了以後,去哪養老呢。”三莫看了看遠方說:“去雲南的麗江,在那度過我們的餘生,我喜歡那裡,小米,你知道嗎?傳說中在秋天的時候麗江會出現“一米陽光”的景色,如果相愛的情侶可以沐浴到這短暫而可貴的一米陽光,就可以得到永久的愛情。”米諾溫柔的看着三莫,輕聲的說到:“莫莫,明年的秋天,我們也去麗江,在那舉行我們的婚禮,在那等待一米陽光的出現,讓一米陽光見證我們的幸福。三莫摸了摸米諾的頭,說:“恩,明年的秋天,我們一定去那。”
三
公司要派一名員工出國深造,一切費用公司出資。思含,向老總推薦了三莫,因為思含知道,論創新意識和設計靈感,只有三莫夠資格出國深造,公司開了N次的會議,很多部門的領導都不同意讓三莫去,只有思含據理力爭,最後公司老總終於採納她的意見,決定讓三莫去國外深造,地點是意大利的米蘭。
午休時間,思含走到三莫的辦公桌前,拍了一下三莫的肩膀,三莫抬起頭,問:“恩?主任有事嗎?思含滿臉笑意的說:“三莫,公司決定把出國深造的唯一的名額給你了,呵呵!再次回國的時候,你就可以大展宏圖了!”
三莫說到:“讓米諾去吧,她更需要這次機會,我沒什麼夢想和目標,都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沒那麼多遠大的理想,思含的神情在三莫的臉上注視了足足凝固了有5分鐘,沉思着,眼裡充滿了遺憾和憐惜。”
米諾在公司工作的時間也有了3年的光景,而且她留給領導們的印象還是不錯的,既然三莫把機會讓給米諾,其他人自然也沒什麼意見。米諾的夢想終於看到了曙光,這一切的到來,都是三莫的那句看似不輕不重的一句話:“讓米諾去吧,她更需要這次機會。”才讓米諾的夢想離的更近了一些,也改變了三莫和米諾以後的人生。
米諾在踏上飛往巴黎的飛機之前,對三莫說的第一句話就是:“莫莫,一年以後的秋天,我們還要去雲南的麗江,去那完成我們的婚禮,去那沐浴屬於我們的一米陽光,你不可以不等我,不可以喜歡別的女孩子,不論在什麼時候,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理我了,也不許你不理我,在我出國的時候,我的鞋子絕不穿帶着鞋帶的鞋子,因為沒你在身邊的時候,鞋帶鬆開了,也不會在有人給我系了,而且我也不準別人給我系,莫莫不可以喜歡上別人,一定不可以喜歡上別人。”滿臉淚水的米諾重複了很多次她最後說的話:“不可以喜歡上別人,一定不可以喜歡上別人。”
外面下起了小雪,雪花無聲的落在地面上,此時,三莫的內心也在下着雪,他輕輕的把米諾摟在懷裡,什麼也沒有說,用擁抱代替了米諾所有的擔心,米諾這麼強調的告訴三莫不可以喜歡別人的同時,也在拚命的告訴自己,這輩子除了三莫,她不會在愛上別人,絕對不會。三莫看着飛往米蘭的飛機,落寞的表情和孤寂的眼神在一次用冰封了起來,身上的氣息再次讓人感覺到了他的寒意,陽光不在身邊了,冰自然又再次凍結。
四
初到米蘭,米諾對一切都感覺很新鮮,在課餘的時間,會把她所到的地方用DV記錄下來,然後在每天晚上和三莫聯繫的時候,播放給三莫看,她想盡自己的一切能力,讓三莫也能感受到米蘭的文化和風土人情。
米諾知道,三莫不管多麼想念米諾,都不會讓他那份深深的思念成為米諾的絆腳石,不會讓他凌亂的思緒打擾到米諾的心情,在他的概念里,愛一個人,就該讓她在每次想起你的時候,都會露出溫馨,甜蜜,輕鬆的笑臉,就猶如溫暖的春風一樣,微微的撫摩着她的臉旁。
三莫的執着在心裡,和當下一些男孩用死纏爛打,花言巧語去追求女孩的方式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你懂他,才會明白他對感情要求的那份純粹,那份純真,他寧願讓所有的人以為他是木頭,也無所謂,他只在乎懂他的人,能夠明白他的心就可以了。所以米諾對三莫這種愛她的方式很窩心。
因為一枚硬幣,米諾才和三莫相識的,所以在異國他鄉,米諾一直都會在衣兜里放着一枚她永遠都不會花掉的硬幣,每每在思念三莫的時候,都會用手輕輕的握着硬幣,握着它就猶如握着三莫的手。每天都希望時間過的快點,完成進修,回到三莫的身邊,然後去他們相約的地方——麗江,去那完成他們美麗的約定。
五
周末的晚上進修班的同學找到米諾,要她和大家一起去酒吧坐一坐,米諾一想,來米蘭快3個月了,一直沒在晚上出過門,今天三莫加班,要10點左右才會到家,這會才8點,那就到酒吧坐坐,消磨一下時間,然後回來在和三莫聊天,想到這,米諾拿起背包,和同學踏出家門。來到“唐人街”,鎖定米諾眼裡的是“一蓑煙雨”酒吧,因為三莫的網名也叫“一蓑煙雨”看到這幾個字,好象看到了三莫,米諾邁開步子走進酒吧,其他人也隨之跟了進去。
酒吧的整體色調為粉色,燈光以紫色為主,暖意中帶着夢幻朦朧的美,酒吧的中央有一對雕像,女孩和男孩背靠背的仰望着天空。
米諾看到這個雕像,想到了她和三莫,想到了雖然和三莫各在異地,但是他們在心裡靠的依然那麼近,在同一片藍天下,仰望着天涯另一端的愛人,用這種仰望來排解心中的思念和牽挂。心想這對雕像不就是在詮釋他們倆此時的處境嗎?
雕像旁坐着一名男吉他手,留着半長不短的頭髮,上身穿了件白色體恤衫,下身穿了條黑色牛仔褲,正沉醉於自己彈奏的音樂里,是首非常經典的歐美歌曲“昨日重現”。米諾從自己的背包里拿出她的DV,把酒吧的全景和這對塑像錄了下來,想回去以後馬上讓三莫看看,然後告訴三莫,雖然天各一方,但是只要在想念對方的時候,看看天空,那麼就會看到彼此。
其他同學隨便的找了空位圍坐在了一起,而米諾坐在了靠窗戶旁邊的坐位,順手把身上的背包拿了下來,往身後一塞,在和三莫長達三年的相處里,米諾也不知覺的養成了和三莫一樣的習慣,雙眼望向窗外的天空,好象在天空里看到了三莫那雙落寞,寂靜,清徹的眼睛,聽着此時響起的歌曲“昨日重現”米諾的眼睛模糊了,淚水悄然的劃過臉旁。
服務生走到米諾面前說到:“小姐,需要什麼酒。”米諾沒有回頭看服務生,眼睛依然盯着窗外,嘴裡卻說到:“來杯葡萄酒吧。”因為她知道,三莫就會喝一點點葡萄酒,服務生又問到:“那要什麼葡萄酒呢?”米諾回答:“隨便,反正我沒去過酒吧,對酒沒什麼研究,什麼葡萄酒在我嘴裡都是一種新鮮的味道。”這時有個人卻說到:“小姐,你說的不對,思念一個人的時候,你喝的酒就是苦裡帶着深深的香甜,在某種意義上來講,心情會直接影響到對酒的口感。”
米諾說到:“隨便來一杯好了。”服務生沒有在問,轉身走開了,沒一會送來了一杯比較適合女孩口味的葡萄酒放在了米諾的面前,此時說話的男子依然沒有走開,他身上穿着一套白色的運動裝,腳上踏着一雙黑色運動鞋,大概二十五六歲,看到他,米諾又不自覺的想起了三莫,然後在內心做着比較,三莫有着一張剛毅且有稜角分明的五官,此人有着陽光般的笑容,臉上的五官沒三莫的陽剛,還有一點點的奶油小生的味道,像個永遠也長不大的大男孩,回味他剛才說的話,米諾都在琢磨,是不是自己聽錯了,那麼深傲的話,是這男孩子說的?太不可思意,轉念一想,當時認識三莫的時候,她不是也以為人家是木頭的嗎,可是三莫表露自己思想的時候,不是也那麼感性嘛,看來有的時候外表不能說明一切,米諾自己思量着,又自顧自的笑了。
男子抽出椅子坐了下來,說到:“你好,我叫奇爾,是這家酒吧的老闆。”米諾心想還老闆呢?我看像老闆的兒子。心裡雖然這麼想的,米諾的口裡還是敷衍了事的說到:“你好,我叫米諾。”
奇爾說到:“你為什麼總是看着窗外的天空,看的那麼入迷,聽到奇爾說的話,米諾想起剛剛認識三莫的時候,她也曾問過三莫類似的問題,瞄了一眼滿臉疑問的奇爾,米諾說到:“這個嘛,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奇爾憋憋嘴巴,說到:“弄的還挺深傲,估計你是解釋不出來,也許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看着天空。”米諾翻了奇爾一眼,你如果真的能知道我從天空到底看到了什麼,那你就不是你了,哼!這時,和米諾一起來的同學們,走了過來,拍了一下米諾,說到:“米諾,該走了,都快10點了,單已經買完了,我們走吧,你的三莫也要會來了,雖然這幾個同學都不認識三莫,但是架不住米諾總在她們面前提起他,所以大家也知道了只知其名,不曾謀面的三莫,是米諾心中的戀人。”聞聽此話,米諾沒在理會和她較真的奇爾,隨即起身和她們快速的離開了酒吧,連自己的背包都忘記帶走了。
回到了住所,差5分鐘10點了,米諾打開電腦,等着三莫,心想:“三莫應該在路上了,估計過個10多分鐘,也要到家了,呵呵!”米諾臉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她起身尋找背包,想把自己用DV錄製的東西,準備好,等待三莫到來的時候,讓他看那兩個塑像的蓄意,找了半天,才意識到,背包忘在了酒吧里。
六
三莫上線了,發起了語音模式,米諾點了接受以後急切的問到:“莫莫那的天空是晴天嗎?三莫明白米諾問的天空並不是真正的天空,是在問他心情好嗎?”
三莫說到:“想到米諾,就是晴天,呵呵,時時的想着米諾,天空就就是晴朗的”雖然三莫說的話很少,少的讓外人以為他不在乎任何人,但是米諾知道,三莫說的話,句句發自內心。
三莫通常在情緒不平靜的時候,會極力的讓自己的語調變的很輕,想讓自己和米諾不那麼傷感,其實愛一個人不一定都要像信樂團唱的《死了都要愛》的那首歌曲一樣,表現出內心的嘶心裂肺,揭嘶抵里情緒,三莫不想讓他的思念成為喧鬧的搖滾樂。
七
米諾所在的進修班,組織去爬山,恰巧在這遇到了奇爾,奇爾剛要張開嘴巴說話,米諾搶先說到:“我的背包忘在你的酒吧了。”奇爾說到:“爬完山,你隨我去酒吧取,米諾點了點。”
都準備爬山了,米諾卻還在穿着一雙平底的皮鞋,不帶鞋帶,同學都以為米諾是粗心大意,忘記換了鞋,就提醒她,把鞋子換一下啊,她笑了笑說:“不用了”奇爾看了看米諾腳下的鞋子,心想,她一定就是忘記帶鞋子了,不好意思說。奇爾想到這,走開了。過了20多分鐘,奇爾手裡多了個盒子,來到剛剛遇見米諾的地方,發現她們已經在山的中央了,奇爾加快自己爬山的速度,邊爬邊向山上大聲的喊到:“米諾,等等我”。因為米諾的鞋子根本不是爬山的鞋,自然跟不上其他人的,既然來了,也就將就的爬吧,她不想說自己為什麼不換鞋子,也不想因為鞋子的不方便而不去爬山,所以就這麼緩慢的挪動着腳步,奇爾追上米諾,把盒子交給米諾,說到:“米諾,你是忘記了穿爬山的鞋子是吧,這鞋子你穿上吧,我剛開車買回來的,你看看合適不,穿上這個爬山會比你腳上的鞋子要舒服點。米諾,說到:“不用了,我不是忘記換鞋子,而是不想穿帶鞋帶的鞋子,明白嗎?你這種就喜歡自作聰明!”米諾的心情突然很糟糕,到了米蘭以來,米諾沒有在穿過運動鞋,她不想在鞋帶鬆開的時候,是她自己繫上的。她想三莫了,想起三莫蹲下身給她系鞋帶的情景,想起這些,米諾就想事業和愛情,難道真的不能同時存在嗎?難到我是個貪心的傢伙嗎?想着能夠實現自己的夢想,又想擁有三莫的愛情,她突然有點後悔來到米蘭這座城市了。
此時的奇爾說到:“喂,今天爬山,你不穿爬山的鞋子,又有什麼理由呢?難道還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嗎?這句話來解釋嗎?”
米諾叼蠻的說到:“你可以問,我也可以不回答,不是嗎?一個大男人,哪那麼多為什麼?羅嗦。
奇爾崇崇肩膀,說到:“大男人怎麼了,大男人多說幾話就是羅嗦了?好了不吵了,哈哈,遇到你兩次,我們好象都要吵起來的樣子,不和你較勁,你是來米蘭這進修服裝設計的是吧,我爸爸在中國一個城市裡開了一家服飾公司,而且我也學習過一點,只是自己不太愛好這一行業,所以老爸出錢給我在這開了家酒吧,我還是酒吧里的工作氛圍。
米諾看了看奇爾那雙永遠帶着笑臉的眼睛,心想:“他也沒說什麼,我還真不應該用這樣的態度和人家橫眉冷目的”。所以梳理了一下自己情緒,說到:“是的,還有5個月就回去了!”
米諾轉過身,不想在在繼續爬山了,緩慢的挪動着腳步,奇爾也跟着米諾走下山。米諾回頭看了一眼奇爾,說到:“帶我去你的酒吧,取我的背包。奇耳應了一聲:“恩,好的。”米諾又看了看奇爾,心想這個羅嗦的人,這會怎麼這麼安靜了,看他這麼安靜,米諾到感覺不自在了。不過她也沒多想。走到奇爾的車前,奇爾把車門打開,示意米諾上車,做在車裡,兩人依然沒有說話,車停在了“一蓑煙雨”酒吧。米諾走下車說:“我在這等,你拿來就可以了。
奇爾沒有做聲,走進酒吧,過了一會拿着米諾的背包出來了,把背包交給米諾,米諾剛要轉身走開的時候,奇爾說到:“米諾,我不問你有沒有男朋友,不過我想告訴你,我喜歡你,所以我要追求你!等你回國的時候,我也要同你一起回國,你知道嗎?你在的冰渺川服飾公司是我爸爸的公司,我要幫助你實現你的夢想,而我也要實現自己的夢想,我的夢想就是和你米諾在一起,你不會拒絕我的是吧!”奇爾一連氣把自己想說的話一起說了出來,米諾把背影留給了奇爾,在原地停了一分鐘,然後默默的走了,沒有做任何回答。奇爾又對着米諾的背影大喊:“愛,需要堅持和勇氣,這兩樣我都有,我會堅持我的決定。”
回到住所,米諾的心情有點煩亂,說實話,她不討厭奇爾,而在奇爾說出那些話以後,她的心竟然莫名的動了一點點,心動的原因是:“夢想離她那麼近,近到她只要答應奇爾做他的女朋友,她就會成為公司的首席服裝設計師,就有可能成為國內的頂級設計師,在這一刻,米諾的耳邊卻有個聲音在提醒她“別忘記你和三莫的約定“雲南、麗江、結婚、一米陽光。”畢竟奇爾的爸爸在國內也是有一定背景,在這個社會上,不是你有才華就會有人欣賞你,在某種意義上來講,有背景,有後台的人,才更容易實現自己的夢想,而對於憑藉自己的實力來完成夢想的人,則少之甚少。但是她想起了三莫,那個默默支持她,因為她,三莫把唾手可得的機會放棄了。
在這三天里,米諾沒有上線,而另一端的三莫點燃了一支煙,在安靜中等待着米諾的出現,可是她沒有來,三莫抬起頭雙眼看向窗外的夜空,除了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到,以往在看向天空的時候,米諾的眼睛都會像海市蜃樓一樣如期出現在三莫的視線里。三莫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剛毅的臉上,寫滿了孤獨和落寞,落寞的眼神里又透出倔強的神情。
進修的課程快要結束了,學校準備搞個小小的服裝設計展覽,米諾拚命的讓自己忙碌起來,想用忙碌佔據她煩亂的心情,一邊是她放不下的三莫,三莫在感覺感情出現危機的時候,不會去憤怒的質問,或是不停想盡辦法去挽回,失去了就是失去了,他會自己默默承受一切,米諾知道,三莫越是沉默,就是傷的越深,另一邊是奇爾的表白也讓米諾的心在搖擺個不停。
奇爾,又在學校的門口等待着米諾,米諾踏出校門的時候,他走到米諾的面前,說:“米諾,你沒有拒絕我,那就證明你還是在猶豫當中,也就是說,你還是不討厭我的,既然這樣為什麼不給我和你自己一個機會呢?”
米諾說:“我有我的三莫,所以我在沒資格和權利在接受你的感情,今天我來告訴你,我為什麼不穿帶鞋帶的鞋子,為什麼會喜歡在安靜的時候望向遠方的天空,原因很簡單,因為沒有三莫在身邊陪伴,即使鞋帶鬆開了,也不會有人為我繫上。也只有我和我三莫知道從天空里到底能到能看到什麼!你明白了嗎?”
奇爾看着米諾說到:“一切都不是絕對的,如果你沒有動心,就不會急促的解釋出你拒絕我的理由,你會斬釘截鐵的回絕我,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和我訴說這些,不是嗎?你的煩亂也太預示着你其實在搖擺。”
看到米諾沒有做聲,奇爾用手撫了一下米諾的頭,眼裡充滿了期待,然後說到:“我能夠幫助你更快的達成你的夢想,至於感情,可以以後在談,你說好嗎?”
米諾又一次的沉默,在奇爾看來就是默許了。
在奇爾像米諾表白以後,米諾的就沒有在亮起來,就沒有在大洋彼岸的另一端給三莫帶來清新的問候,米諾不敢打開電腦,她怕看到三莫,因為她清楚的知道,看到三莫,她的心會再次搖擺,她也清楚,她對奇爾的喜歡是那種哥們似的喜歡,而三莫是那種深深的愛,而她恰恰傷害了自己深愛的人。自己也進入了愛的荒園。
學校的服裝設計展示會上,米諾的設計大放光彩,她的設計的系列名稱“一蓑煙雨”以深藍麻布為主的設計理念,服裝的顏色樣式,已寬大,隨意,安靜的,剛毅,相結合的獨特設計,得到了好評。這個方案草圖是在國內的時候,三莫設計的,米諾把它做為底稿,自己捎改了一下。
學校照例發了結業證書,這張紙,在米諾看來卻是那麼的傷感,她想,如果當初是三莫到這進修,她和三莫的結果可能就是另外一個樣子。
八
今天要回國了,米諾收拾着行李,的心情格外的紛亂複雜,一前年的今天,三莫豪不吝嗇的把那麼好的進修學習的機會讓給了她,而當她再次回國的時候,能送給三莫的卻是椎心刺骨的痛,奇爾敲開米諾的房門,看了一眼米諾,問到:“收拾好了嗎?我們可以出發了。”他照例的露出他招牌似的笑臉,他的笑臉,在米諾看來卻是那麼的刺眼。米諾機械似的回答到:“收拾好了”奇爾提起米諾簡單的行李,跨出房門,招手攔截了一輛的士,奔往機場。”
三莫收拾着辦公桌上屬於自己的東西,然後把自己手頭上的工作整理好了以後,起身走進總經理奇海川的辦公室,把手上的辭職信交給總經理。奇海川滿臉狐疑的問到:“三莫,為什麼要離開公司呢?三莫說到:“恩,想休息休息了,累了”說完轉身離開了經理的辦公室。公司所有的人都不知道為什麼三莫在米諾今天要回公司的日子裡,卻離開了公司。辦公室主任思含走到三莫跟前問到:“三莫,離開公司以後,要去那裡?三莫說到:“還沒有想過”。從思含身邊饒過,走到辦公桌前,提起收拾好的東西,走到思含面前說了句:“再見了思含。”思含有些傷感的說到:“再見三莫,保重。”三莫應了一聲,轉身走出了公司。
米諾和奇爾,一前一後的走進“冰渺川服飾公司”奇爾拉着米諾來到總經理的辦公室,奇海川看了兒子奇爾一眼,又看了看米諾,然後笑容可居的說到:“米諾,三莫離開公司了,聽到公司目前沒人能取代三莫的位置,幸好你在這個時候會來了。以後公司的首席設計師非你莫屬了,好好的和奇爾一起打拚,要讓我們公司品牌慢慢的拓展到亞洲,乃至世界,這些都靠你和奇爾了。我相信你的能力。
當奇海川用不輕不重的語調說出三莫離開公司這句話的時候,米諾的心有種被掏空的感覺,她下意識把手習慣性的放進衣兜里,手裡摸到了一枚硬幣,米諾從出國到到今天回國,這枚硬幣一直沒離開過米諾,不論米諾怎麼的換洗衣服,她都不會忘記把硬幣放進自己的衣兜里,此時的米諾用手使勁的握緊硬幣,她沒有想到,當初機場的送別會成為他們的最後一次見面,她的手因太過用力的攥着硬幣,手心傳來了隱隱做痛的感覺,而手心裡的硬幣好像在輕聲細語的說道:“米諾,三莫心裡的傷,比你的手還要痛……
因為三莫的離開,大部分重要的設計方案都由米諾過目以後,才可以通過,所以現在的米諾每天都很忙碌。奇爾的設計水平遠遠不及米諾,而和三莫相比就更是相差更遠了。讓他經營酒吧,他到是遊刃有餘,要不是為了和米諾在一起,打死他,他都不會坐在枯燥的辦公室來想着設計草圖,而就算他絞盡腦汁設計出來的東西,也未必用的上,不過誰讓他是總經理的兒子呢,所以才可以在公司隨便出入,及時沒什麼大的本事,也依然可以在這家公司領導別人,在着個世界上總是有些公平和不公平的事情存在着。
九
從三莫離開“冰藐川服飾公司”的那個冬天,到今年的這個仲夏的季節,已經過去了一年多的時間。在那一天,他踏上列車去了另一城鎮,在那開間“冰吧”每天從早忙到晚,生意特別的火。
店內的環境不錯,而且現代人的工作壓力都很大,他們需要在下班以後到這喝上一杯冰冰的飲料,然後卸下自己白天的面具,在幽靜的地方聽聽音樂,慢慢的梳理自己內心深處的靈魂。
要下班的時候,奇爾百無聊懶的起身看看手錶,邁步走進米諾的辦公室,看到米諾專心的看着設計草圖,就沒打擾她的思緒,悄悄的坐在沙發上。突然米諾的手機響了,手機里傳來了響亮的歌聲:“你失去了最愛的,找了一個不愛的人和你相伴永遠,愛到了最後才發現了自己,陷入了愛的荒原,你為了追求短暫的幸福和奢求,卻背叛了愛的誓言,苦苦的守候了着么多年,換來的只是一片過往雲煙。”這是歌曲的高潮部分,是首網絡歌曲,歌曲名字是《你失去了最愛的人》每次米諾聽到這歌曲的時候,她的心都在告訴她,她的所作所為就和歌曲描述的一樣,她失去了最愛的人,她就是為了追求短暫的幸福和奢求而背叛了三莫,背叛她自己許下的諾言,她的耳邊又響了她自己對三莫說的話:“莫莫,一年以後的秋天,我們還要去雲南的麗江,去那完成我們的婚禮不可以喜歡別的女孩子……”
米諾把頭轉向窗外,一遍遍的聽着電話里傳來的歌聲,字字敲擊着她的心,早就忘記接電話的事情了。此時的電話也不在響了。因為是奇爾打的,他想用這樣打電話的方式來逗逗米諾,沒有想到,米諾為他設置的手機鈴聲卻是這首歌,起身走到辦公桌旁邊,推了推還沉浸在回憶里的米諾,米諾轉過頭,略帶疲倦的眼神看了看奇爾說到:“有事嗎?”
奇爾露出他固定模式的笑臉,說到:“下班以後帶你去個地方,是個小城鎮,聽人說那裡開了家冰吧店,夏天這麼熱,人的心情容易煩躁,到那放鬆一下。”米諾淺淺的笑了一下,點點頭,笑的很勉強,奇爾假裝沒有看到,還是用興高采烈的語氣說到:“那就這麼說定了。”說罷奇爾轉身離開了辦公室,鬱悶的表情沒有讓米諾看到。
米諾走出公司大門的時候,奇爾已經站在車的旁邊等米諾了,奇爾載着米諾來到了一個城鎮,小鎮綠化的很好,路兩旁,是茂密的大樹,起風的時候,它們會沙沙做響,猶如甜蜜的情侶在互述衷腸。
奇爾停下車,轉頭和米諾說到:就是這家冰吧,米諾走下車,看了一眼冰吧店的店名“深藍冰吧”,奇爾走到米諾跟前拉着米諾的手走了進去。
冰吧的色調正如店的名字一樣,以藍色為主,邁進“深藍冰吧”的時候,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背景牆壁上非常醒目的幾句話:“莫說愛恨一線間,這是只有寂寞才會光臨的空間。”店的中央擺了個用木頭做的男子,穿了件黑色的體恤上衣,下身穿了深藍色的牛仔褲,木頭男子手拿香煙,香煙含在嘴邊,落寞、倔強的看向天空。之所以用木製品來雕刻,真正的蓄意到是不是說這名男子是木頭人,而是木頭做的人,木頭做的人,受到傷害也好,`遇到困難也罷,就只能原地不動,默默這一切承受,卻能把自己鍛煉的更加堅強。
冰吧里的桌上都擺了一本記事本,是供客人在冰吧休閑的時候,在客人想有文字宣洩自己感想的時候,用筆來記錄自己當時的心情,寫下自己對愛人想說的話。角落裡有個吉他手,20歲出頭的年齡,全身一襲黑色裝束,他的頭髮很長,彈奏着一首網絡歌曲《孤單的等候》,臉龐略帶憂傷的表情彈唱着:“你曾說過,在孤單的時候,別躲在被人遺忘的角落。你曾說過,在傷心的時候,別想着過去事情的結果。”
不知道是男孩是被歌曲所感動的,還是自己真的經歷過感情上的波折,彈唱的很真實、動情。打動了此時在店裡大部分的客人,這其中也包括米諾和奇爾。
米諾翻了一下桌子上的留言記事本,第一頁寫着這麼幾句話:“我要的愛是純粹的,失去這份純粹,我將遠離這份讓我刻骨銘心的愛。寂寞的時候,我一個人看着天空,天空依然蔚藍,而我的天空,藍的憂鬱,藍的心痛。如果你的心情也如此憂鬱,如此心痛的時候,那就在此留下你內心的感言,讓文字洗刷你的疼痛。讓深藍冰吧的音樂圍繞您的身邊,肆意釋放自己的悲傷。”
米諾看了看留言的名字,叫“撒哈拉的冰”名字後面還做了一個對名字簡短的解釋:“撒哈拉並沒有冰,那只有沙漠,沙漠會讓我看不清楚這個世界,所以我用冰遮蓋了沙漠,“冰”如我身,“撒哈拉”如我心。
米諾認識三莫的筆體,這是三莫寫的,在這個夏天,在這家冰吧,在這張桌子上的記事本,沒有想到,她會再次聞到了三莫的味道,三莫的心情。三莫的倔強。倔強的讓人心疼。
米諾牙齒使勁的咬着自己的嘴唇,眼睛目不轉睛的看着本子上的字,一遍又一遍重複的看着每一個字,她能體會到,當時三莫落筆寫下這些文字心情。奇爾看到了的米諾表情,問到:“米諾?米諾?你怎麼了?米諾沒有回應奇爾,拿起筆,寫下了這麼一句話:“我愛你的純粹,確背叛了你的純粹。”然後抬起頭,對奇爾說:“奇爾,你不是一直都想和我結婚嗎?你能接受一個人心裡喜歡的人和你結婚嗎?”
奇爾沉默了,端起冰檸檬,漫漫的喝進去,不用在用喝這冰冰的冷飲,他的心都涼的,在喝下去的時候,除了絲絲涼意,感覺不到一絲甜的味兒,其實這一年多的相處,他心裡太清楚米諾心裡一直住着三莫,而三莫會一直住在米諾的心裡,無人取代,因為在沒有任何利益趨勢的情況下,而喜歡上一個人的時候,這樣的感情才是發自內心的,才是最真實的,也是最純粹的。想到這,他撫摩了一下米諾的臉,再次露出陽光般的笑容,說到:“米諾,我明白你的意思,感情不能勉強的,雖然我努力讓你能愛上我,我也一直沒有放棄過,假設你問我:“奇爾,我同意和你結婚了。”我會毫不猶豫的答應,可是你以這樣的方式來反問我,好象是在拒絕我曾經對你的求婚事情對吧,這樣的婚姻,會害了你和我,我一直努力讓你能在喜歡我的情況下,再愛上我,有的喜歡會演變成愛,而有的喜歡永遠都變不了愛,當你剛剛說出那幾句話的時候,我知道了,你對我的喜歡,永遠演變不了愛。
奇爾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說到:“米諾,我要回米蘭了,你要問你自己的心,你到底需要什麼?知道嗎?”米諾一直低着頭,聽着奇爾的說話,奇爾站起身,張開的雙臂,想擁抱一下米諾,但是還最後,還是把手臂放下了,撫了撫她的頭,一個人離開了“冰吧”。
米諾發獃的看着店中央那個木頭雕刻的人,她心裡知道,即使奇爾的離去,可能也絲毫挽救不了,她和三莫的感情。收會自己的視線,米諾拿起她的皮包,拖着像灌了鉛的腳,走出“冰吧”。
一路上米諾在想,愛情,事業,她米諾什麼都要想要,她也明明知道,魚和熊掌不能兼得,又為什麼這麼貪心呢?為什麼不懂得滿足呢?為什麼當三莫把出國深造的機會讓給她的時候,她沒能和三莫一樣放棄這個機會,去和三莫在平淡中一直相守,同三莫一起打拚共同的生活和理想呢?在多的成就,沒有自己心愛的人去和自己分享,又有什麼意義呢!現在想來,真的是有點悲哀,外表的華麗,掩蓋不住她內心的孤獨和悔恨。
夜間11點多了,三莫從裡屋走了出來,看了看店內,就剩下吉他手西寧和服務生小羽,說到“小羽,收拾一下,可以休息了。”恩,好的,知道了,莫哥,三莫不喜歡他們叫他老闆,讓他們稱呼他“哥”就可以了。
小羽一個21歲的女孩,長的很乖巧的樣子,每次收拾桌子上的記事本的時候,她都會看看每天都有什麼新的留言留在了他們店裡,有時候在文字里傳達出的傷感或愉悅都能打動她的心,她喜歡品味文字給人帶來的那種思緒。
西寧打趣的說到:“我說小羽啊,你還有完沒完啊,也就莫哥這樣的老闆容忍你這種工作的方式,換另一家早辭退你了,哈哈哈哈。”
“切,那怎麼了,我這叫勞逸結合,莫哥說了,看看別人寫下的感受,如果有相同的感受,也是對自己心情的一種釋放。哼!你懂什麼。”小羽理直氣壯的說到。說到這,小羽喊到:“莫哥,西寧,你們倆過來一下,過來看看這句話,寫的好奇怪啊!我們店裡不是把每本記事本的第一爺頁都寫幾句話嗎,怎麼這人的留言好象是針對那幾句話的呢”。三莫沒有動,依然做在靠着窗戶附近的座位上,看着外面掛滿星星的天空,剛毅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到是西寧,因為好奇心的趨勢,快步的衝到小羽跟前,看着本上記錄的那幾句話還叨咕了出來:“我愛你的純粹,確背叛了你的純粹。”然後喊到:“莫哥,莫哥”三莫依然沒有反映,西寧跑到三莫面前,把本子擺在三莫面前。三莫說到:“我聽到你讀了,不用看了。”然後拿過本子合上以後,放在桌上,起身站在了店的門口,默然的看着漆黑的天空,從衣兜里掏出一支煙,點燃以後,深深的吸了一口,雖然他知道那句話是誰留的,雖然他沒有想到,世界這麼大,一年多以前,他來到了這個陌生的城市,在這個陌生城市裡用自己的力量醫治他的傷口,傷口好象是好了,但是每次想起的時候,依然會疼,疼的讓他會在很疼痛的時候,用吸煙的方式來麻醉自己,在剛剛聽到西寧讀到的那兩句話,他的心,再次隱隱做痛,但是他對愛情的那份純粹到今天,確依然沒有改變,所以他知道,他愛誰,但是他也知道,有些東西、失去了就無法在找回當初的那份真,那份真也被破壞了。
十
秋天,對於有些人來說是收穫的季節,可是對於三莫來說,卻是傷感的季節,清晨,三莫在店內邊收拾着自己的背包,邊對西寧和小羽說:“恩,我要出去一段時間,大概一個月左右回來。”踏上飛往雲南麗江的飛機上,三莫往向窗外的雲層,耳邊又想起了,幾年前米諾和他的對話:“明年的秋天,去麗江,在那舉行我們的婚禮,在那等待一米陽光的出現,讓一米陽光見證我們的幸福。”雖然現在也是秋天,而三莫前往的地方也是麗江,只是身邊沒有米諾的陪伴,這些年,三莫一直想找個時間去麗江看一看,不論他的身邊有沒有米諾的陪伴,他都想去那看看,去那梳理一下他煩亂的心情,然後站在“情人躍”眺望一下他的遠方。
清早,米諾來到公司,走進總經理奇海川的辦公室,把自己寫好的辭職信放在了辦公桌上,決然的離開了“冰渺川”服飾公司。來到自己居住的地方,提着早上收拾好的行李,來到機場,在踏上飛機的一剎那,米諾望了望蔚藍的天空,默默的在心裡說到:“莫莫,我要去麗江了,曾經在那一年的秋天和你約好了,一起前往麗江,沐浴那的一米陽光,讓那的陽光見證我們的幸福,曾經你說過,那是你最喜歡的地方,也許在那會聞到你的氣息。感覺到你的存在。”
故事就寫到這了,我不知道三莫和米諾會不會在麗江相遇,會不會在相遇以後有個完美的結局,人生中總是有太多的事情,不是我們自身能掌控的,有太多的誘惑讓自己暫時的迷失了自己,當知道自己迷失了而想再次回頭的時候,失去的東西還能找的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