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晚上,片警老安領着幾名治安員巡邏后剛回到治安亭,茶水還沒來得及喝上一口,一個滿頭大汗的中年漢子一臉慌張地闖了進來,“安警官,你可得替我做主啊!”老安一看這人挺面熟,知道他就在社區住,且經常很晚回家的,但卻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別急,有啥事兒你慢慢說。”
中年漢子吐了口口水,誇張地用袖子邊抹着頭臉上的汗,邊用粗口說道:“襪子那個臭哇,別TMD提了!”一時間,老安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了,莫名其妙地看着這漢子問道:“什麼‘襪子’什麼‘臭’的,你倒是說清楚啊!”
中年漢子說,他下夜班回家的路上走到一個黑地兒時,忽然間衝出兩名凶神惡煞似的男子,其中一名還拿着明晃晃的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說不掏5000元就要他的命,他說我身上哪有這麼多現金啊。另一名歹徒便翻他的兜,從皮夾里取出銀行卡問他卡上多少錢,他為了保命,實話實說了,兩名歹徒便用黑布蒙住他的眼,其中一個歹徒還彎腰脫下只襪子塞住了他的嘴,逼他到自動取款機上取了5000元,這才放了他。
中年漢子說著,從兜里掏出只襪子遞在老安面前晃動着,又說:“喏,就是這隻襪子,你聞聞有多臭啊!”老安皺着眉,下意識地往後趔着,意識到了這事兒還真是個事兒,便從抽屜里拿出材料紙推到漢子面前說:“你把當時的詳細情況寫一下,我給你立個案。”漢子接過材料紙,要過支筆正寫時,分局治安科的兩個警察走了進來,剛和老安打了招呼,一名警察忽地看見了趴在桌上寫材料的漢子,不由一陣好奇,走上前拍了他一把,戲謔道:“哇,你這傢伙精力怎麼這麼旺盛啊?是不是又被抓了‘現行’?”漢子抬頭一看,臉頓時像豬肝一樣紅了,張口結舌的,材料也不寫了。
老安看看漢子,又看看那說話的警察,問道:“怎麼一回事兒?”那名警察看着漢子笑道:“是你說還是我說?”漢子深深地勾着頭,一副要把頭扎進褲襠里去的樣子,說:“還、還是你說吧……”
原來,一個小時前這漢子在髮廊里正跟小姐在床上鬼混時,被這兩名警察抓了個正着,帶到分局罰了5000元款並寫下了悔過書。
聞聽了緣由,老安說不出的好笑,有意板著臉冷笑着問道:“是不是剛從分局出來又被搶了5000元啊?!”“沒有的事兒、沒有的事兒,我、我是怕回家無法向老婆交代那錢的下落,才想了這麼個餿主意的……”漢子結結巴巴地把實話說了,又嘟囔道:“其實我也不想那樣的,可老婆總是上夜班,我、我……”說話間,一個滿臉驚訝的女人闖進了治安室,急切地沖漢子問:“老王,你在這兒做什麼?”“啊,你、你……怎麼來了?”漢子的嘴巴張大了,一身冷汗也下來了。“我下夜班路過這兒,見你在裡面,就來問問咋回事兒。”女人說。
“老婆,你來得正好!我被人搶了5000元錢呢!”那漢子倒也機靈,飛步上前一把拉住女人的手,一邊說著,一邊把另一隻手放在背後不停地晃動着,意思再明白不過:不要對我老婆實話實說。
然而,他的話音剛落,就聽“咕咚”一聲,女人兩眼翻白,晃晃悠悠倒在了地上。“你還是實話實說吧,看把你老婆都弄成什麼樣子了!”老安冷冷地說。“不行啊!”漢子帶着哭腔乞求道:“求求你們了,若是把實話跟她說了,暈倒的就不是她是我了!”
看着漢子那副熊樣兒,老安又板起了臉,冷笑道:“你臉皮那麼厚,怎麼會暈?!”“打暈,被打暈啊!你、你還有點兒同情心沒有啊?”漢子忽地來了脾氣,一臉委屈抬手顫抖地指着老安說著,嗚嗚地哭開了。
這時,倒在地上的女人“啊呀”一聲回過了神兒,一雙淚眼看看漢子,看看老安,“嗷”地一聲響亮,哭喊道:“警察同志,你們可一定要破了此案啊,我們夫妻收入都不高,掙5000元錢得好幾個月呢……”
一時間,老安和那兩名警察你看我,我看你,都想笑,卻沒一個人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