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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找櫻花林六【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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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心中的煙火(3)

  天空颳起微冷的風,但空氣卻是異常的悶熱,這是內陸城市慣有的天氣,路上的行人在遮擋冷風的同時還要忍受暑天的酷熱。在將要到達目的地時,他跑向路邊售賣廳,買了兩根帶有冷氣的冰糕,一個似曾相識的畫面再次出現他的腦海,他來不及多想,快步走進醫院……

  藍藍躺在床上,面色蒼白,完全不見往日沉靜可人的面容,只有如水的眼神,透過明亮的鏡片,依然讓人喜歡、心醉。好像她那雙眼神,總能收起心中無助的落寞、靜寂的孤楚、和塵世的迷茫與苦痛……

  他來到藍藍的床頭,還未等說話,藍藍已然向他努力擠出一絲甜甜的微笑。這個微笑很是脆弱,卻依然如往昔燦爛、美麗,他的內心感到絲絲的陣痛,一個堅強的女孩正獨自一人,忍受着病痛與孤獨的折磨。

  他將冒有冷氣的冰糕遞給藍藍,說:“美女,來降降慾火吧。”藍藍被他逗的“噗哧”一下笑出聲來,頓時感到手背一絲的陣痛。他趕忙過去按住她:“你別動。”隨即幫她撥開冰糕,忙說:“都是我不好,你都病成這樣,還拿你尋開心。

  ““謝謝你來看我,我沒事的,真的……”藍藍在話語中透着喘息,聲音顯得異常的微弱,他只有在注視她的的口型中,才能明白藍藍所要表達的意思。他將手指放在唇邊,示意她不要說話,“你好好休息吧,我陪你。”

  他們相互對視着,時鐘的滴答聲,在這個凝視的空間緩緩流過。他望着她那雙如水清澈的眼神,直至那雙如水的眼神感到疲倦,合上雙眼,進而安靜的睡去。

  藍藍望着楓清秀的面容,如幽靜的湖面,微風可以在上面隨意的隱藏,她有一種莫名的衝動,好像有好多好多的往事要向眼前這個大男孩傾訴,只是她清秀的面容下隱藏着一種與年齡不相稱的淡定神情,她感到一絲迷惑,在這一絲迷惑中安靜睡去。

  等到藍藍醒來,發現自己的身邊站了一排的大男孩,站姿整齊,每個人的眼中都流露出關切的神情,猶如一個班在等待領導的訓話,楓也在其中。藍藍看見眼前的情形,開心的笑了起來,男孩子平時做起事來毛手毛腳,在關心起人時卻又傻的可愛。輸完液,藍藍的精神明顯好轉了起來,聽着眾多人七嘴八舌的問候,開心的笑着。

  從醫院出來,時間還早,寥落的星辰已經悄然爬上這個城市的夜空。男孩們都不想回家,吆喝着去痛飲一番。藍藍本不喜歡酒場,加之大病初癒,抬頭望了望幽藍的天空,深深的呼吸一口這座城市的空氣,決定自己一個人回家。

  “我送你回去。”楓堅定的眼神望着她。

  藍藍很是感激,本想拒絕,因為她不想掃了男孩們的雅興;可當她對視那雙堅定、真摯的眼神時,腦海中竟摒棄了所有推託的念頭,只有點頭同意。

  走在回家的路上,夜空下吹起微涼的風,藍藍感覺耳邊的風夾雜着絲絲的暖意,她望着身邊的這個大男孩,深深感覺出楓的一絲特別,那種與其他男孩無與倫比的特質,在楓的身上若隱若現,他就像隱匿於遙遠夜空中的一顆不為人察覺的星子,卻又在星光寥落時露出讓人心動的光芒……

  “楓!”藍藍如水的眼神望着他,“我感覺你很特別。”

  他側過身,對視着藍藍的眼神,沒有說什麼,只是淡淡的笑笑,他不想讓她這個本已深藏猶豫的女孩,看見他心底深埋的傷痛。

  當內心真正痛過之後,時間的流逝在洗去它血跡的同時,也消除了它對這個世界的慾望;或許這就叫冷漠。

  在幽藍的夜色下,他們終於回到那間大屋。他默默的為藍藍燒水,洗水果,在藍藍的視線中,留下一個幽靜的背影……

  “我現在不想睡覺,陪我聊會好嗎?”在他轉身離開之際,藍藍突然說到。

  他露出淡淡的微笑,在藍藍的床前坐下,堅定的眼神注視着眼前這個女孩。在他的內心,又何嘗不希望他們在一起的日子裡,時間會走的慢一點……

  “楓,我已經決定離開這個城市,離開你們……”

  “我已經猜到了,雖然我們不情願,但對於你是個好的選擇,你要繼續考研,是吧?”

  “為什麼,你能看到我的心事……”藍藍的眼神充滿隱憂的傷感。

  他望着窗外深沉的夜色,淡淡的說:“敏感的心靈,讓我收穫很多痛苦。”

  沉默……

  “藍藍,我知道,這次你一定會成功,上一次只是一個意外。”

  藍藍望着楓堅定的眼神,眼睛開始微泛濕潤……

  窗外的星光黯淡,這個城市的夜空總是被迷霧籠罩,所以它腹中的子民,只有用心去感受星光的璀璨……

  “楓,你曾被愛深深的傷過,是嗎?”

  他的臉上掠過淡淡的失落:“所有的故事都結束了,我已經學會了忘記。”

  “你能忘的了嗎?你在騙我,也在騙你自己。”

  他輕輕的搖了搖頭,面露苦澀的笑容,如果能忘記,就證明他沒有真正愛過。

  “你有愛過嗎?”

  藍藍的眼神黯然下來,緩緩的搖頭,一絲無奈的笑容浮現在她美麗的臉頰。

  “你有愛過,而且很深,很累,對嗎?”

  藍藍凝視窗外,望着幽藍的夜色,像是在尋覓她心中的故事,就此沉默下來……

  他望着她如水而堅定的眼神,或許那是一個永遠藏在她心底的秘密,伴着她的生命,走過地老天荒,直到終結;或許那是她心中的一份甜蜜,一份執着,讓她堅定的面對生活中的一切挫折與不甘,只是其中的滋味,只有她一人能夠體會……

  “楓,我感覺這個城市好大,我好渺小,這半年的生活實在狼狽。辛辛苦苦準備了一年多的考研,因一場突然的疾病,不幸失利。想出去散散心,結果手機和錢物都不甚被偷,匆匆忙忙找了份工作,老闆卻因躲債而失蹤,兩個月沒拿到一分薪水,因此而交不起房租,被房東趕了出來……”藍藍回想起往昔的傷痛,眼角微濕了起來,神情愈發憔悴。

  他看在眼裡,心底開始滴血的疼痛,那些迥異的經歷,相似得凄苦,讓他思緒迷惘,找不到一句安慰的話語,唯有獨自嘆息。

  藍藍繼續講述着自己故事:“後來,我和同班三年的室友合租,由於我暫時沒有工作,兩人約定好一切費用臨時由她墊付,待我穩定下來,如數補齊。可是,不知為何,她竟莫名其妙地離我而去,沒打招呼,沒有留下言語,最後,我只好借錢交上了房租,卻又不得不再次流離失所……”

  他看到藍藍的淚流下下來,淌過她的臉頰,滴落在地上,瞬間破碎。他將手帕遞給藍藍,藍藍沒有擦拭,任由淚水滴落、破碎,繼續說道:“朋友的離去,讓我內心悲涼,從此變得沉默、冷淡,幸運的是,還有大學的一幫兄弟“收留”我,不然,我真要去睡大街。”

  ……

  “藍藍,我承諾,在你離開這個城市之前,送你一份禮物。”他堅定的說。

  整個城市再次被夜幕籠罩,藍藍來到附近一個她熟悉的廣場,這裡曾經是她和朋友們,夜間經常來的地方,只是這次只有她獨自一人站在空曠的廣場上,她在等待……

  突然,她的周圍燃起絢爛的煙火,整個周圍的夜色明亮起來,她被眼前突然發生的一切深深的吸引,感覺自己的世界忽然變得多彩起來……

  楓出現在藍藍的面前,大聲的說;“喜歡嗎?這就是我送你的禮物!”

  藍藍在煙火中愉快的轉起來,歡快的笑着,大聲說:“我感覺,我變成了公主。”

  “對!你就是公主,一直都是,一生都是……”楓的聲音在空曠的廣場,不住的回蕩,飄向迷離的夜空……

  他們相互依偎着,看着仍未燃盡的絢爛煙火,藍藍輕輕的說:“我感覺這裡是流星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