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4月1日。夜。
我伏在電腦前,屏幕上,花千骨對白子畫說:"白子畫,若能重來一次,我再也不要愛上你。"
我清幽一嘆,婉轉視線。
企鵝號在右下角緩緩閃動。
點開,系統提示"墨薄先森請求添加您為好友。" 性別顯示為男。我點了同意。
"你好。"墨薄先森彈了我的窗口。
"有事?"我向來不悅別人彈我的窗口。
墨薄先森:"呵呵,小弟知道gay嗎?"
我瞅了一眼我的網名"gay_緋惻狂流"。
"知道便不要問。"我回他。
"多大?"
"你指哪裡?"
"呵呵,年齡。"
"16 。"
"好年紀,叔叔都21了。"
"哦。"
墨薄先森:"見面吧。好么。"
"為什麼?"
墨薄先森:"因為我們相同。""
".。。哪裡?"
"感情。"
"。。。。"
"應我么?"
"地點?"
"兒童公園。"
"時間?"
"下午兩點,明天。"
"等你。"
.......
2013年。4月2日。下午。
我叫善生。今年16。一米七六,偶爾思舊。
兒童公園。昨晚我又夢見那裡。不是因為許澈,而是因為另一個我不知他姓甚名誰,只知網名叫墨薄先森的男人。
但夢裡還是有許澈的影子。
那個當年美如琉璃的少年,薄如蟬翼的時光。
彼時今日,我站在兒童公園門口,手裡握着一支甜筒,慢慢舔舐流年。
"你是。。。緋惻狂流嗎?"身後有低沉的男聲響起,在這個午後多了一絲慵懶的迷離。
"是你。"我脫口而出。正是他,定是他。墨薄先森,他的風骨。儼然一個盛世少年,劍眉星目,笑起來嘴角有點點邪氣。目測一米八左右,深棕色的發隨意揚起。
"認識一下,我叫許墨庭。"他伸出手。
"善生。"我薇薇一笑,拉住他的手。
"哎,你這人怎麼動手動腳?"
"那你伸出手幹嗎了?"
"你不怕我對象看見滅了你這丫的。"他挑眉。我毫不在意,"我敢來見你,還怕什麼?"我的藍格子襯衫隨風張揚,好像又回到十四五歲的少年紀。
曾幾何時,與許澈在兒童公園的湖畔邊許諾若牽手永不分離。我為剎那十指相扣的心動敗了流年,縱他到頭來也不是我的少年。
我與許墨庭相視而笑,各隱當年傷心事。
他說,"你倒是有點意思。"
我說,"晚上我和你更有意思。"
"你這人就是不正經。"他攬住我。
"你怎麼知道我不正經了?我會對你負責的。"我拍拍他。
"你是單身嗎?"他問。
"阿哈,你覺得呢?"
"不是。"
"跟你在一起就不是了。"
"那在一起吧。"
我抬頭看這個清朗明媚的少年,像一幅並不真實的畫。我抬手擋住陽光,怕它迷了我眼,亂了我心。
"再說吧,再說吧。"我違心一嘆。
"我等你。"他又拉住我的衣角。
"因為你還年少,"我畫上他的眉宇,"你告訴我,你究竟是喜歡。。。"
"縱使有女子沾染我我也不見。"
他回我,"不要質疑了,好么?"
"我只怕他日終有一別。所謂永遠是十天十月還是十年,誰能知曉?"我坐到湖邊的長椅上,路邊紅男綠女形形色色。
"當初敢愛上,便有極大的勇氣去承擔。"他坐我旁側,"現在你不了解我,我會讓你慢慢明白。"
2013年4月3日。清晨。
明天便是清明,剛開始忙碌在各科的學習里,不想又要放假了。
我今年十六,高二。成績中庸,相貌平平。以前曾有三五個女孩向我坦露過心意,可在得知我是gay以後,多半都愕然離去。也曾有個姑娘信誓旦旦地說會弄正我的性取向,最後卻是不了了之。我知道我是她們生命里一段可有可無的插曲,最後也會慢慢散入塵埃,變成一個毫無生氣的名字。
我默默喜歡和觀望令我傾心的少年,可在人前卻要裝出另一番模樣。
四月三日,我在忙碌中走走停停,觀望曾經有如煙波畫船。
可偏偏少了他,不是不思不念,只是提起再也沒有語言。
。。。
許澈。他到底還好不好。
縱使許墨庭和他有相似的眉宇,卻到底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