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世
盛世王朝,歌舞昇平,繁華浮世,京城內車馬如流
趕考時節,牡丹成片綻放,滿眼春意,才子云集,京城內外詩意盎然,東門外,趕考的考生絡繹不絕的湧入,平添一道別樣的風景線。
東城內有一酒店,名日:迎賓,專供考生落腳。清晨時分,一書生珊珊來遲,坐落迎賓酒店,眾考生驚訝的望着這名書生,書生放下書籃,獨自坐在一個陰暗的角落中,無人前來問津,就連店小二也是懶得搭理,形態非常落寞。
恰巧此時,一名華服女子走進店中,惹得眾人頻頻側目,一副痴迷狀。女子一身貴氣,顯然是某位高官的千金,女子在點內掃視一番,不顧周圍驚訝的眼光,坐在那落魄的書生對面。
書生沒有抬頭,靜靜的喝着已經沖淡的茶水,女子默默的看着書生,片刻開口道:“請問您是白隱,白公子嗎?”
書生手中的杯子停滯一下,微微的點點頭,頓時酒店內一片驚訝,這人居然是天下第一才子白隱。這也難怪,白隱此人長相十分醜陋,從不出世交友,所以眾人只知其名,不知其人。
女子面露微笑道:“久聞公子大名,今日一見,果然”
書生冷笑的接道:“果然很醜!”
女子驚呼道:“不,不,白公子您誤會了,小女子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
白隱看着手中的杯子道:“姑娘有什麼事就直說吧!”
女子喜道:“家父甚喜白公子文采,神交已久,久嘆未曾見白公子一面,甚是可惜。近日得知白公子前來趕考,父親不甚歡喜,特派小女子前來等候白公子大駕,今日有幸得見白公子,還請公子賞臉,移架鄙府!”
白隱疑問道:“尊父?”
女子靦腆一笑:“家父李玄,小女子李茜!”
白隱放下杯子,淡淡說道:“哦原來是當今丞相承恩公愛女,失敬,失敬啊!在下可真是受寵若驚。”
女子一喜道:“白公子說笑了,公子請,馬車以在外等候了!”
白隱站起來,對着小二道:“給我準備一間普通客房,我累了,想休息!”
李茜一驚道:“白公子”
白隱慢慢走向樓梯,背對着李茜道:“回去告訴承恩公,說白隱心領了,李姑娘請回吧!”說完一步不留,消失在人群的視線中,惹得背後罵聲連連。
李茜並沒有因為此事發怒和尷尬,反而繞有興趣的坐下,喝着剛才白隱已經沖淡的茶水,臉上浮起讓人不解的笑容。
接下來幾天讓白隱很頭痛,李茜似乎已經打算請不道自己便不罷休,開始在酒店裡住下,早上很早就在下面喝茶,晚上打烊才休息,弄得白影不敢下樓。眼看殿試在即,白隱不得不做出妥協,答應李茜在殿試過後,便去府上一聚,得到了滿意的答覆,李茜這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殿試當日,當今聖上聞之大才子白隱居然參加殿試,有意入朝為官,龍顏大悅,當見着白隱本人時,龍顏失色,慘不忍睹,讓聖上懂得了以句至理名言:人無完人啊!
殿試的這幾天很順利,也沒什麼懸念,白隱奪下頭魁,成為當今狀元。雖然狀元出來了,但是卻苦了當皇帝的,究竟要給這狀元給個什麼官當,官要是小了,就委屈了一個狀元,官大了,但這狀元樣貌實在不敢讓人恭維,一個管的臉面,就代表着一個國家的顏面。唉!就在皇帝為難之際,李丞相卻幫了皇帝一個大忙,請求皇帝任命白隱為丞相長史,這下兩家可謂皆大歡喜。
而白隱卻為之不動,皇帝說什麼就什麼吧。自從白隱進了丞相府後,不理事,也不與人交往,整日尋酒作詞,自娛自樂,十分高傲,但這也不能怪他,性格所定。
倒是李丞相惜才,有事沒事親自找上門去,與之攀談,時光流逝,兩人逐漸融洽,無所不談,白隱也開始擔當起丞相長史這個職務,為李玄出謀劃策,處理內外事務,成為李玄不可分割的左右手。
白隱之才,李茜之貌,不知是月老之過,還是前世兩人之緣,反正兩人是走在一起了,郎才女貌,也算是一段佳話。
而白隱之才有多大,後人無人得知,但當時確實震驚海內外,享譽全國,一個長史之能讓外夷臣服,國泰民安,不能不說是李玄的慧眼識才,白隱的名聲越大,反而讓皇帝越加眼紅,幾次向李玄要人,都無果。
但幾個月後,李玄卻一反常態的將白隱送入宮中為官,讓皇帝歡喜異常,然而此時的命運齒輪卻轉了一個大彎。
一個月後的清晨,白隱剛忙完事務,上床才閉上眼睛,就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大人,大人,大事不好了!”
白隱右眼急跳,心中甚慌,急忙打開房門,只見一個渾身是血的侍衛站在門口喘着粗氣,白隱緊皺眉頭,問道:“何事驚慌?”
侍衛一言一語道:“丞丞相,他他他造反了!”
侍衛還沒說完,白隱已經衝出房門,宮內已經十分混亂,到處橫屍遍野,遠處還有零星的廝殺聲,白隱腦中一片空白,呆立原地,侍衛追上來道:“大人,您沒事吧?”
侍衛見白隱不做聲,又道:“皇上讓你去議政殿!”白隱久久的擠出一個鼻音,邁着艱難的步伐,像死屍一樣走向議政殿。
此時議政殿燈火通明,但大殿之上只有一個年少帝王,白隱慌忙跪下,黃帝擺擺手道:“朕知道你和李玄父女兩的關係,但我不想殺你,也不想聽到你向他們求情。”
白隱猛的抬起頭:“可是,皇上”
黃帝衝下大殿,猛的拉着白隱的衣領狠狠道:“按理說,你和李玄有私通之疑,但你知道朕為什麼沒把你一起抓起來嗎?是因為你的才華,朕不是一個昏庸之帝,朕還需要你的才能,希望你不要讓朕失望!哼”
白隱深深的埋下頭:“李茜呢?”
黃帝慢慢送開手,長嘆一聲道:“朕知道你們明天就要完婚了,可惜,唉!天下女人何其之多,只要你開口,朕甚至可以將朕的妃子賜給你。”
白隱咬着牙道:“我能去看看他嗎?”
黃帝狠狠道:“午時過後,這些逆賊全都要斬首,你最好給我放聰明,浪費了你一世之才華。來人拉,給我看好白大人,午時之前他那都不許去!”黃帝狠狠甩下袖口,憤憤而去,白隱回到自己的房中,被侍衛包圍起來。
白隱腦中浮出一首古詩,輕輕的念了出來:兼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兼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謂伊人,在水之湄。溯洄從之,道阻且躋;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坻。兼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謂伊人,在水之涘。溯洄從之,道阻且右;溯游從之,宛在水中!
白隱呤着詩,解開腰帶,掛上房梁,詩完,一代才子隨風而去。只有房中一個女子的畫像上寫着這麼一首詩:花落花開香粉飛,三生三世滄海灰。霓裳迷離醉相思,世間已稀待重會!
午時,刑場上的李茜雙眼模糊的看着遠方的皇宮,隱約聽見那悠遠的詩聲,含着淚跟起念着:兼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兼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謂伊人,在水之湄。溯洄從之,道阻且躋;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坻。兼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謂伊人,在水之涘。溯洄從之,道阻且右;溯游從之,宛在水中!
手氣刀落,一聲清脆,香消玉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