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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玉(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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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炎天離火九瓣蓮

  這是茫茫大漠上的一處特別存在,這裡有生命的傳承,胡楊如鬥士、似衛兵,保護着三座石堡,拱衛這一方石亭。

  餘暉鋪地,那挺立的胡楊化身金甲的戰魂,耀開這一世的空寂,目送勇者遠去的背影。

  循着古老傳說的蹤跡,一行人向著古城進發,這胡楊溝離古城定不會太遠。

  這本是一條寂靜了百年的路,但卻並不因那時光的流逝而被歷史的塵埃掩埋,因為總有這麼一些人,因為各自的種種踏上這條古老而神秘的沙道。

  單宇一行在日落時分起行,此刻已是各持火把,在這大漠之上,日間有太陽投影,夜間有星斗滿天,這便是單宇確定前進方向的保證。

  眾人亦不知行過多少里,只知趁着這夜色的涼意遠比頂着那如火的焦陽來的舒坦。

  可是騎下的駱駝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竟是駐足不肯再往前走,眾人都是一陣警惕。

  想這畜生對沙漠之中的危險定是有所感應的,國師早已擎着火把朝前走去,而凌天愁、鬼影先生也是跟隨在國師身後一丈處緊隨而去,耶律齊則是朝前一步,隱隱將耶律安護於身後,而靈羽則踱步到單宇身邊。

  國師繼續前行,隱隱有兩抹黑影跟隨而去。

  想來不會是先前灰袍老者的手下人,那到底是什麼居然能夠直接懾服這十來峰駱駝。

  火把在手中噼啪的燒着,忽明忽暗的跳躍出一道道詭異的陰影,國師一行已漸漸沒入了前面的黑暗之中,只能看到國師手中的那一朵跳動的花火。

  眾人盯着前方的一點亮光,忽地亮光左右搖晃了三下便熄滅了,而與此同時呼延干達與越沙狼同時衝出了人群,直奔那火把搖動處。

  眾人聽到前方傳來一聲震天巨響,好似什麼獸類的吼嘯,單憑此嘯聲便可大致推得這定是一方霸主。

  餘下幾人不敢放鬆,前面有陣陣氣浪鼓盪而來,顯是展開了一場大戰。

  “早知道我也跟着大塊頭一起沖將過去了。”卻是流沙飛蜥在這裡聽着前方的戰鬥卻不能動手,人手的分配是國師在出發前便定好的,此刻幾人擔負著留守物資的任務,哪怕前方戰鬥再激烈,除非得到國師的信號,否則是萬萬不能離開的。

  靈羽卻是依舊笑着看着前方,不過少了一絲懶散,多出一分認真。

  流沙飛蜥在那來回的踢踏着,腳下的沙子被他無聊的雙腳快速的分向兩邊。

  可那些沙子卻並沒有在一處停下,而是自行朝前流動起來,駱駝們開始打起了響鼻,有的甚至開始噴吐腹中的食物,這是他們攻擊敵人的手段,不過此時都是朝着腳下流動的沙子。

  眾人也是早早發現了腳下的異動,可是此刻想要離開似乎有點不可能了,只見火光及處沙海濤濤,鼓盪不休,圍繞着眾人成漩渦狀流動的沙子甚是詭異,而眾人則位於這巨大流沙漩渦的中心。

  “奇了怪了,這沙子在風中能動我見過,在那及特別的所在,沙子能讓任何東西下沉我也見過,可從來不曾見過這等自己會動的沙子。”又是流沙飛蜥的聲音。

  “你號稱流沙飛蜥,現如今流動的沙子有了,你何不在此流沙之上飛躍騰挪一番,也好打探打探那暗黑不視之處是否又有人在搞鬼。”紅影娘卻是看着流沙飛蜥。

  “如此正合我意,這沙上功夫,不是我自吹,想來還沒有幾人能出其右的,今天就讓你們見識我的飛蜥步法。”

  說完飛蜥便手握火把電閃而出,留下一道光影拖着長長的一條光尾,眾人見了也是一番驚嘆,原來這飛蜥的速度在平地也就不過爾爾,只要是功夫到了雲中卿這等境界的人物皆能與之一較長短,但若是到了沙地,肯定會有所受阻,想要追上他可就不能么簡單了,可如今卻是在這流動的沙浪之上,如此速度讓眾人不得不咋舌,這流沙飛蜥果然名不虛傳。

  只是這無風之夜,沙浪自涌,着實有些怪異,眾人不敢大意,而駱駝們則早已蹲伏在地,縮成一團,眾人皆立於駝背之上。

  前方的吼聲是駱駝害怕的主要原因之一,陣陣嘯聲伴着層層氣浪,足見前面的戰鬥有多激烈,而飛蜥拖着那流星似得亮尾很快便圍着眾人繞了大大的一圈,而後迅速的奔了回來。

  眾人正等着飛蜥探查的結果好做出應對之策。

  “這流沙漩渦甚是廣大,並無人力操控的跡象,我也不曾到過那邊緣,以我看多半是源自地下。”

  飛蜥也是躍上了駱駝背,怎麼看那自行翻滾的沙子都有些古怪,他可不能一個人傻乎乎的站在上面。

  前方鏖戰正酣,流沙漩渦中心卻是與那水中不同,只見中心處慢慢隆起,原本蹲伏於地的駱駝們被強行的分開來,眾人亦是站立不穩,紛紛越下駝背,隆起處先是小小沙丘一座,后慢慢變大,眾人發現腳下的大地也在跟着上升,這到底是何事物,難道是這沙地之中的巨獸,一如那前面眾人所對之敵一般,耶律齊依舊護於耶律安左右,靈羽,雲中卿,紅影娘,流沙飛蜥,單宇皆在耶律二人周圍,隨着眾人被帶離地面,盡皆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正在眾人準備全力作戰的時候,腳下卻是沒有了動靜,而一隊駱駝卻是依舊蹲伏於這丈於高的地方。

  在這高處,依稀能夠看到前方有一個高大的事物被幾抹迅捷無比的身影圍於中心,那聲聲嘯吼便是自那裡傳來。

  靈羽見腳下再無動靜,便走到了眾人立身的高台邊緣,想要看看是何物的背脊竟能如此廣大,這感覺甚是怪異,靈羽行至邊緣發現腳下的沙粒卻是向下飄落,而承載沙粒的卻是近乎石板的存在,這讓他大感意外,難道說這腳下並不是什麼活物,而是人為建造的事物?

  靈羽叫來眾人一同將邊緣的沙子盡數轟走,此刻露出的確實是石板無疑,其上有順着方才流沙漩渦旋轉方向的紋路,眾人面面相覷。

  “看這邊緣應是圓形事物,方才的動靜定是由它而起。”靈羽如是分析。

  “何不下去看看到底是何物。”雲中卿卻是少有的開口了。

  靈羽,雲中卿,紅影娘化身三到殘影,已然立身於下方沙地之上。

  只見滿天星輝之下,茫茫大漠之中,突兀的立起了這麼一個事物,高可丈許多,寬廣卻不能盡收於眼底。

  “耶律兄弟,帶着眾人都下來吧,這可是一大奇觀啦。”靈羽向著高出的幾人喊道。

  一聽此言,飛蜥便第一個響應了。

  眾人紛紛一躍而下,只有單宇見如此高台內心惴惴,不過還是跳了下來,他有意嘗試眾人所說的功法,刻意運轉功法而後跳下,發現觸地時並沒有想象中那般難受。

  靈羽也是看出了單宇的動作有些僵硬。

  “慢慢適應便是,如今你有這一身的修為,只需再輔以招式套路便可躋身高手之列了。”

  單宇卻是只能苦笑。

  回頭再看方才立身的事物,似乎覺得甚是眼熟,再細細回想,這眼前事物似乎就是那胡楊溝中的古井石亭,只是眼前這座不知道比之胡楊溝石亭大了多少倍,這讓眾人很是不解,要了解其中玄機,看來只能進去看看了。

  “大哥,這石亭內不會又有一口古井吧?”卻是耶律安在問耶律齊。

  這一問直把眾人問得哭笑不得。

  “這沙漠之中的事物,要數嚮導最為了解,何不看他如何說呢。”耶律齊卻是把眾人的目光引向了單宇。

  單宇盯着眼前的石亭開始回憶關於胡楊溝石亭的傳說。

  耶律安也是好奇的看着單宇,他可是還記得上次單宇給他講的那個傳說。

  “這石亭定是古城的遺迹之一,胡楊溝中的古井石亭是古城人所建,而這座巨大的石亭與古井石亭風格神似,定是同一時期的建築無疑,我們應該已經到了傳說中的古城地帶了,沒想到這沉於黃沙之中的古城還有這等機關,若要揭開古城神秘面紗,少不得要入這古亭一看究竟了。”單宇卻是大膽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眾人也覺得沒有什麼別的去處了,這周圍沙海茫茫,要找到這麼一處古城遺迹實屬不易,眾人本欲等國師一行人匯合后再做進展,但這石亭說不出何時便有回歸地下,遂眾人只能先行進入,須得留下一人為國師一行傳話才是,飛蜥早已難耐寂寞,說什麼也不肯留下,而耶律兄弟不肯分開,要一同前往,靈羽更是玩性大發,最後紅影娘借口不喜陰暗處,自願留下為國師一行傳口信。

  如此一行人生了火把,帶上少許水食便向那巨大石亭之中行去。

  雖是知道這石亭通往地下,但眾人臨近之時還是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這石亭之下不知通往哪裡,巨大的空洞彷彿鏈接着幽冥之地,陣陣涼風自下而上,旋轉而下的石梯,石壁皆為黑色耀岩為料,光亮照在其上似乎被這特殊的石料吸收了一般,讓人想看清近前的事物都頗有為難,更不用說遠處有什麼了。

  就是十步之外的黑暗之中伏有惡獸也無法做出有效的防範,眾人如履薄冰,慢慢向下行去。

  石壁是眾人唯一的依託,這石亭太過廣大,以致其下方的這無底黑洞的洞壁跟本讓人感覺不到一絲的弧度。

  石壁之上有連綿不絕的壁畫浮雕,眾人一面走一面觀看這壁畫的內容,似乎記述着一次很浩大的活動。

  開始處便是這自地底升起的石亭,石亭周圍似乎有很多人在膜拜,只見人群雙膝跪地,雙手齊舉向天,手掌張開朝着石亭方向,臉上滿是虔誠之色。

  接下來是第二幅壁畫,這副壁畫比之前的多了浮雕手法,石亭依然矗立,但更給人以立體感,在那茫茫沙海之上,石亭孤獨而蒼涼,似乎等待着什麼,天空中陣風如刀,而在石亭不遠處有一模糊的事物包裹在陣陣霧氣之中,看不真切,但卻能感知到那是一活物。

  第三幅壁畫上的情景讓眾人一陣心驚,只見那模糊事物竟是正在往這石亭之中鑽進去,那身形正把整個石亭充塞的滿滿當當。

  “這不會是什麼怪物的老巢吧,我怎麼越來越覺得有點不對勁了。”飛蜥一向有話直說,此刻他似乎也看出了點什麼。

  “先別急着下結論,我們且先看看後面的壁畫再說。”靈羽舉着火把,迫不及待的朝後面的壁畫走去。

  眾人跟隨靈羽來到第四幅壁畫近前,這幅壁畫所繪已是這洞壁之中情景,石階之上站滿了人,人們手中拿着這種器物,有長劍、闊斧,亦有銅鈴、大鼓,所有人都對着巨洞的中心方向,好像那裡又什麼東西正試圖靠近他們,他們以手中的器物將其困在了中心處,一路向下,不能靠近。

  “看來這石階上確實是人走的道路,飛蜥你就不用一驚一乍的了。”靈羽卻甚是喜歡逗弄飛蜥,只因飛蜥每次都會氣的手舞足蹈,上躥下跳。

  眾人不知不覺已走到了第五幅壁畫之前,這副壁畫比之剛才四幅更加鮮艷,只是這鮮艷卻顯得無比血腥,整幅壁畫以紅色為基礎,那自石亭進入巨洞的事物此刻已是倒在了一處血泊之中,周圍有無數的人手持刀劍鋸斧,正在屠宰這龐然大物,只是不知道這巨大的存在怎麼會被弱小的人群殺死,此時的畫面之中說是屠宰場卻不能凸顯其血腥之十一,人們不僅僅是取走了它的骨肉,連它的血液也被放出來用桶行器具盛裝后泊到了整個洞壁上,甚至還有人正挑着血桶循着石階往上而來。

  看到這裡眾人皆是一陣膽寒,這些人到底在幹什麼,就算是獵殺也不過是為了取獵物的肉身用做食物,怎麼這些人還要把獵物的血液潑的到處都是呢?

  眾人同時看向石階的前面,好像這延伸向下的石階上正有一人肩挑兩桶鮮血向他們走來。

  此時耶律安已不想再看後面的壁畫了,但眾人此時已然走入了這巨大的石洞之中,不管怎樣,這壁畫都已看到第五幅了,斷沒有就此罷手的道理。

  正在眾人繼續向下走去,準備去看看那接下來的壁畫的時候,卻在這寂靜無比的空洞之中聽到了一聲響動,這無疑讓眾人原本就不安的心更加的緊張。

  好似來自那渺遠的天邊,一聲好似女子的歌唱,只是這歌聲空靈之中缺乏生氣,蒼涼之中夾帶着一股死氣,聽在耳中讓人頭皮發麻,直冒冷汗。

  “不會真有什麼不幹凈的東西吧?”飛蜥卻是忍不住了。

  “先別出聲,聽聽再說。”靈羽此時依然走在最前面,他伏低了身子,舉着火把似乎想要看得更遠一些。

  突然那鬼音就在近前再次響起,靈羽猛地收回火把,向後退了一步,但卻什麼都沒有撞到,眾人看到靈羽的一系列動作都是一陣緊張。

  靈羽也是手撫胸口,吐出一口氣。

  “嚇死我了,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雲中卿走上前與靈羽並排舉着火把,想要看看到底是什麼在作怪。

  此時那鬼音卻自眾人上方再次響起,也不知眾人走出了多遠,現在處在什麼高度了,感覺上眾人頭頂的空間似乎已經高到不可想象,遠比眾人走出的要遠的多。

  幾人同時想到了這一點,也不顧那接下來的壁畫了,一起沿着來路往回走去。

  火把依然不能驅散這濃稠的黑暗,但眾人走的是回去的路,便也不像來時那麼小心,腳下的步子不覺便邁的快了。

  可是單宇總覺得剛才那三聲鬼音不同尋常,猛地單宇停下了腳步,叫住了眾人。

  “別走,這不是回去的路了,在沒有出什麼意外之前,先別輕舉妄動,大家可曾記得胡楊溝中的灰袍老者說過,在這九瓣仙蓮地,莫要走那回頭路。”

  單宇一句話讓眾人皆是一頓,那灰袍老者確實說過這句話,而且憑眾人的記憶,方才進入石亭並未深入,而只是看了幾幅壁畫而已,要說離那洞口不會超過三丈的距離,可是眼下眾人慌亂之中走過的何止三丈,恐怕連十丈都有了,還是未能見到那洞口的影子,可想而知這確實不是那回頭的路了。

  眾人身邊並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還是黑石鋪地,墨壁當前,石階邊緣有精心鏤刻的石欄,只是不知身在何方。

  “這地方太過廣大,若是能夠看到全貌倒也不足為奇,可是現在我們根本就看不到十步以外的事物,這才是最為麻煩的地方。”靈羽很快道出了癥結所在。

  “方才我以氣息外放,探知在我們周圍一丈的範圍內並無任何活物,如有什麼危險,也只能是機關一類,大家小心些。”雲中卿為安撫眾人緊張的情緒,將周圍仔細查探了一番,這跟靈羽查探的結果一樣,他雖是被那第二聲鬼音嚇了一跳,但卻不曾感受都任何的生命波動,是以他並不如耶律安,飛蜥那般緊張。

  靈羽緩步行於石階邊緣,伸出火把直指那空洞黑暗處,眾人的目光跟隨那火把而動,突地,火把自靈羽手中彈跳而起,在勁氣鼓盪之下竟是騰起一丈多高,而後向下跌落而去。

  火把一路跌落,好似一把利劍劃開那無盡的黑暗,直刺那無底深洞的中心。

  本想借火把飛落之時一覽這怪洞全貌,可眾人卻是直吸涼氣,這火把下落之勢竟是無盡無結,不知這怪洞到底通向和處,竟似無底一般。

  眾人本立身靈羽之後,自是不曾看到靈羽眼中的景象,那無底巨洞雖無比廣大,但在火把劃過之時所呈現的竟是那怪異的九瓣仙蓮圖案,這讓靈羽心裡一個激靈,這巨洞看來並非古城建築,而是環護古城的九大勢力範圍。

  “單兄弟,你可曾帶那古卷地圖來此?”靈羽在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那地圖,如今被困此地,只有藉助地圖指引方可脫困。

  單宇聽聞,直是從懷中取出隨身攜帶的地圖來,鋪於寬大的石階之上,眾人圍攏過來,想要看看這地圖是否能指引出一條生路。

  此刻再觀這古卷,竟又是另有一番不同景象。

  原先的地圖此刻已是面目全非,孤煙直上處此刻依舊,但周遭事物卻變得曖昧起來,孤煙之下的山頭變成了一座古堡,周遭河流漸漸呈現出那迴環相扣的九瓣蓮花之形,而最為突出的則是其中連接着石亭的一瓣,石亭定是眾人所在的石亭無疑,而那與石亭相連的河流此刻變得鮮紅而詭異,全不似其他八瓣,河流之上隱現有沉浮之物,只是太過細小,看不真切,卻是給人一種森然之感。

  河流自石亭所在山峰腳下流出,終結於那古城牆外的護城河中。

  單宇看完之後心裡已是驚異夾雜着恐懼,只有他同靈羽二人看過地圖之前的樣子,知道這古卷竟有變化之能。

  “看來要出得這石亭,我們只有下到無底洞中尋那河流去處了。”單宇雖是驚異,但絕不糊塗,看完地圖便明白這古卷乃是先輩高人留下的通往古城的地圖,在不同的地方會感應到不同的誘因而呈現出相應的路線,只能說這作圖之人手段之高明世所罕見。

  一眾人看過地圖不知其中變化,便只道是古卷原本如此,遂只能做好深探古洞的準備了。

  “這洞中壁畫恐怖嚇人,鬼音四起,真箇要下到裡面還不知會碰到什麼呢。”耶律安方才已是被那鬼音壁畫嚇的不輕,此刻聽聞單宇要帶眾人下到這洞底,心裡着實有些害怕。

  “耶律安小兄弟不必害怕,我們這麼多人,況且還有這地圖指引,斷不會有錯的,一路有你兄長和靈羽,雲公子他們在,定能護你周全。”單宇雖也害怕但作為嚮導的他此刻絕對不能讓團隊失去方向。

  眾人再次來到那壁畫處,一路下行,直到那未曾看完的第六幅壁畫呈現在眼前。

  血腥的第五幅壁畫後面卻是一派的明靜,整幅壁畫刻畫著巨洞內的情景,所有的石階欄杆處燈火輝煌,整個無底深洞內亮如白晝,而在石壁上開有不少的門洞,正有工匠絡繹往來,緊鑼密鼓的在石壁上繪畫雕刻,似乎所繪的正是眾人看到的這些壁畫,連綿不絕,這些工匠的工作似沒有盡頭,一直延伸到那黑暗的底層,時間的深處。

  所有工匠都有一個特點,那便是全都赤裸着身體,只有腰間有簡單遮蔽,讓人能夠身臨其境的感受到那熱火朝天的場面。

  眾人卻是疑惑,這第六幅壁畫看來同前幾幅似乎並無關聯。

  不過眾人更關心的是那壁畫之中石壁之上的諸多門洞,那是眾人迫切想要尋得的所在。

  似乎是看到了希望,眾人前行的腳步變得更加篤定,再往後看便是一段空白,似乎是留有餘作的空間,但卻來不及繪製雕刻上去,空白過後便是一次輪迴,第一副壁畫再次呈現在眾人面前。

  至此眾人便走過一個輪迴,踏上了第二段壁畫,就在此時洞內突變再起,有火光自洞底湧出,盤旋而上,其速度之快比之那下落的火把有過之而無不及,只見火光似乎是沿着某種軌跡在遊走,細看那火龍正在描繪那九瓣仙蓮圖案,慢慢的眾人看清了那是石階邊緣處的欄杆,火勢有如毒龍一般,轉瞬便來到眾人立身處,只見欄杆上有雕刻的獸首,昂首向天,口吐烈焰,甚是威猛。

  整個洞中此刻一如那壁畫最後所繪,真可謂燈火輝煌,朗照乾坤,眾人手中的火把顯得如此的多餘。

  只是眾人還沒來得及高興,這欄杆烈火便起了變化,每每相隔九處獸頭便有一特殊的存在,並不似眾多獸首,此處所設乃是猙獰至極的惡鬼頭顱,面朝石階,青面獠牙,怒目圓瞪,而其口中竟是噴射出丈余長的幽藍色火焰,直如來自地獄的幽冥鬼火,阻擋了眾人的去路,炙烤着黑暗的石壁。

  異變突起,眾人皆被困於前后兩道火焰之間,而整個洞壁的溫度迅速升高,漸漸的眾人感受到這裡比之前日在沙海烈日之下不遑多讓。

  始一找到脫困的路線卻又被困於這火海之中,而此時洞底火光閃動,似有黑影飛躥,那瘮人的鬼音又再次響起,一聲接着一聲,伴着火焰噴吐的聲響,讓人在這欲要焚盡世間一切的烈火之中又感到陣陣惡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