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車裡,天氣悶熱的快要窒息,等待總是使時間拖上萬噸重物般走的緩慢,陽光不再是溫熱,而是略微帶上了灼熱。聽着車裡小孩的吵鬧聲,還有車外送行人的喧囂,在這個本來就悶熱的天氣里,憑添了幾縷煩躁。
對於此次外出,我的本意是不怎麼想的,但是,敵不過父母的再三勸說,最終還是準備去他們那裡看看,就當做是去旅行,去散散心,舒緩下因學習帶來的情緒。或許,在潛意識裡面還隱藏着對父母的那一份愧疚吧,畢竟父母因為我的原因,才會常年在外的。
有的時候,我常常在想,父母因為我的原因奔波在外,而我們總是聚少離多。人生只有那麼短短的幾十年,二十多年的記憶里,與父母相聚的時間是少的,人生幾十年已經過了那麼多,是不是應該抓緊時間或者說珍惜相聚的時光。
沒來由的想起父母曾經說的話,他們說等你畢業就好了,那時我們一家人就不會在常年分隔在外了。這也許是父母內心的期盼,可是,現實真的是這樣的嗎?畢業后,他們回家了,可是我呢,我又到了奔波的年紀,家還是聚少離多。
車裡,人們已經開始躁動不安了,是時間終於爬到了出發的時刻,發動機啟動的聲音終於響起,這旅途。。。。。。
《 二》
醒在旅途的夜晚,時間已然轉動到了夜間十一點。車裡,人們都已經淺淺入睡,就連白天鬧騰最歡的幾個小孩也安靜的坐着睡著了。唯一能夠聽見的聲音,全然只有車行駛的聲音。醒着的人,或許只有我這一個,這也許與我的習慣有一定的因果聯繫。對於陌生的地方,陌生的風景,我總喜歡一個人靜靜的欣賞,把它們印在自己腦海深處,以便自己以後偶爾能夠回想回想。
車窗外,茫茫星空到處流溢着星辰,印淌出千姿百態的奇妙圖案。星空下的土地,卻是我不熟悉的,這一片土地我從來未曾涉足,關於它的一切,於我來說全是陌生的。甚至於,現在在哪裡?在哪個地方?我都只能知道大概,這裡應該是隸屬湖南省,但是卻不知道具體的地名字。對於此,我不怎麼在意,因為我在意的是它的風景,而不是它的名字。
看着一座座山連着彼此,在夜色里顯現出模糊的輪廓,延伸向了遠方,彷彿那裡有着山魅居住,而那模糊的群山輪廓給了我最直接的聯想,讓我想到了自己曾看過的挑戰心跳的恐怖片里的某些情景,這也許是在夜色下的原因。如果是在白天,可能它顯現出來的又是另一種風景了,也許是山清水秀的桃源,也許是雲霧繚繞、偶有瓊樓玉宇的神仙境地,誰又猜的到呢 在真實面目沒有出來之前,一切都是遐想。看着,看着,眼睛顯出了疲憊。。。。。。
《三》
再次欣賞沿途的風景,已經換坐在公交車上行駛在了江門的環道,車慢慢的朝着這次目的地駛去,所以給了我仔細欣賞沿途風景的機會。
車窗外面,那些不知名字的亞熱帶樹木,給了我極大的震撼和感動。它們在鋼筋混凝土堆疊出的世界里,伸展出屬於自己的身姿,洋溢出自己的顏色。在這個沒有溫情的環境里,要做到如此,它們需要多大的毅力,要經歷怎樣的痛苦,才能夠掙脫混凝土的束縛,挺過大自然一次次的優勝劣汰。它們,在這個城市的街頭巷尾,在公路兩側,給了來來往往的人們多少涼意,給了人們多少的生命的感動。
當車行到了郊外,進入眼帘的是一個個不規則的魚塘,呈現出千奇百怪的形態,數量之多,難以細數,偶爾有漁民划著小小的漁船在上面忙碌着,他們戴着篾帽,穿着一身防水的橡膠衣。現在,我終於相信“一方水土養育一方人”,因為透過他們略顯古銅的臉龐可以想象到這裡的陽光是炙熱的,而通過他們嫻熟的水上勞作可以想象到這裡的水是豐沛的。
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父母,想到了故鄉。在我熟悉的那片土地上,在我熱愛的那片土地上,也曾留下過他們辛勤勞作的身影。在那片土地,他們來往於嚴寒酷暑里,在上面播撒着希望與期望,養育着他們的兒女。
而現在,即將見到又分別一年的他們,內心充滿着忐忑與愧疚。忐忑,是因為在想他們是否又變的更蒼老了,是否在他們的耳鬢又平添了幾縷銀髮,而我又該如何面對。而這一切,雖然有時光的因素,但是我的原因是無法否認的,因為我的原因加速了他們的衰老,所以我愧疚。
在這樣的心緒里,目的地也近在眼前,而這段旅途也即將劃上句點。在思緒混亂間,看見在終點站外,似乎站立着一個熟悉的,但卻更佝僂了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