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晚上被兩個民兵帶到大隊部后,兩個民兵沒有看到大隊書記,就把隊長還是關在了以前關過的地下室。可憐的就穿了一條不像褲子的隊長一個晚上都被潮濕帶味的地下室的蚊子咬得滿身的酸癢,睡不了覺。他把自己的手掌都拍痛了,加上身上的傷痕以及大包小包的脹痛,讓隊長怒火填胸的感嘆人世間的坎坷……他蔫蔫乎乎的好不容易的閉上眼睛的打了個蹲,就被看守的民兵叫醒了:
“起來,我們上公社,大隊書記來了。你醒醒?”是一個民兵的叫聲。
“我一看你就不是好人?上次讓你遊行你還沒有游怕是不是啊?這次就沒有上次那麼簡單的啦?媽的,周子龍,你這愛出風頭的不知死活的東西?你就準備到縣城去坐牢吧。”果然還是那穿着中山裝噴着口水的大隊書記,只不過腦袋上的白頭髮也已經掉的差不多了。
聽到喊聲的隊長周叔把眼睛睜開,天已經是亮了。他看着兇狠的大隊書記還是一句話也沒有說。提着沉重的雙腿走出地下室的同時,望了一眼關了他兩次的地下室,他的心裡就覺得特別的難受:“自己兢兢業業的干好和管好隊里的每一件事,怎麼就有這麼多人嫉妒眼紅?自己也沒有得到什麼好處的啊?看來這個隊長也是當到頭了。哎!也行,不當隊長了,就好好的和四妹過後半生吧。我可以名正言順的和四妹相好了。”心裡想着坦然的隊長的眼睛突然的發光了:“今天該怎麼著就怎麼著?是禍反正是躲不過?說不定因禍得福?管他呢……”
四個人一行急急忙忙的趕到了公社。當新來的公社書記聽完大隊書記的獨立彙報后,竟然緊張得站不起身來。他的臉忽然間的變成了茄子色,他對着大隊書記大發雷霆:
“你幾十歲的人了是怎麼當大隊書記的?你不知道嗎?現在主管人事的常務副縣長就是當年到你們大隊周子龍隊里開慶功會的公社老書記。上級就是看中老書記管理的我們的公社竟然出這麼大的新聞才把他調縣裡的。老書記臨走時,叫我要特別關照周子龍隊長的,說他是個人才。現在副縣長已經報省批的省級勞模也批下來了,材料和獎狀也已到我們公社了……哎!你怎麼辦的事?你這幾十歲的人了還湊什麼熱鬧?趕快把這個事情壓了,知道不?免得影響不好,敗壞了老書記的名聲?出了問題,我唯你是問?”公社書記說完,就怒氣沖沖的望着大隊書記。“媽的,我這個公社書記還是管人事的副縣長任命的,你給我填什麼亂?要不是看你當了二十年的大隊書記,我當場就讓你好看。真混蛋?”公社書記也在心裡罵著的想着的:副縣長叫我關照的人,你們竟然這樣的給我難看?真是瞎胡鬧?還好?沒有出大問題?否則?這個事情就不好收場了……他用手抹下自己臉上流下來的汗水……
聽完訓斥的大隊書記慌的半天合不攏自己的嘴巴。身體一緊張汗水馬上就從他的皮膚里鑽出來沾在他的衣服上:媽的,過去這麼多年了,這小子居然還讓主管人事的副縣長這樣的牽挂着?我不把他搞下來,確實是個危險人物?眼睛一轉的大隊書記轉眼間就找出了問題的關鍵,只見他不慌不忙的對着新上任的公社書記:“書記啊!事情不是您想的這麼簡單的吧?他們兩個人赤身裸體的偷情讓別人逮着了,您先想一想,這是什麼性質的問題?我們的黨內居然有這樣的好色之人?說出去了,與公與私都不好交代吧?您的臉面何在?再者,社員們的嘴巴多,您是知道的。要他們咬着舌頭不說話,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大隊書記果然是老奸巨猾胸有城府,他一說完也用他灰色的眼睛看着新書記:“我當了二十幾年的大隊書記了。我當大隊書記的時候,你說不定還是穿開檔褲呢?只不過你的運氣比我的好罷了。什麼世面我沒見過?你也應該給我一點的面子吧?狗急還跳牆呢?是不?”他也坐着的無所謂的翹起了他的二郎腿。他也已經是豁出去了……
“哦?到底有幾個人看到啊?是不是都沒有穿衣服的當場逮住了?你可要搞清楚的?好!我不管那麼多的了,就撤掉他的隊長吧?其他的就到此打至。老書記那裡我再去解釋?周子龍有什麼特長沒有?勞動模範的獎狀我暫時壓在我這裡,你不要和別人說。我累了,你不要把事情搞的太難堪就是,你去吧。”新書記也強壓住心頭的怒火對着大隊書記。心裡同時想着罵著:“老東西首先就給我戴一頂大帽子?說什麼性質?我還不知道要你說嗎?真是老奸巨猾專門搞整人的下三濫的老東西。如果我不叫你把事情做小的辦的話?你肯定是會大做文章的?看今天你的樣子肯定是想破釜沉舟?周子龍啊!我也確實好無可奈何的哦,對不起你了,對不起老書記。你就從現在起,安安心心的做一個普通的百姓吧。官場黑暗哦!”
“書記啊!他有技術的,他現在就駕駛着拖拉機。好我聽您的,就撤掉他的隊長。您休息吧,我走了。”說完話一出來的大隊書記心裡就別提有多高興了:“總算是答應把隊長撤職,行!可以了,這就是我的目標,哼!姓周的,和我作對?自不量力?”
隊長穿着破爛的褲子回到隊里時已經是下午好幾點鐘了。不過,他的心裡還是蠻高興的:畢竟就只撤掉了隊長的職,什麼的處分都沒有的?可能是老天保佑自己吧!正好,我就開隊里的拖拉機了……正好可以和我的四妹過日子了……想着高興的隊長竟然唱起了自陶嬸死後再也沒有唱過的湖南花鼓戲了:“小劉海呀,在茅棚……”激動的嘹亮的聲音傳得很遠……
保管員彭叔家這一天鞭炮齊鳴,熱鬧非凡。今天對於他家來說是一個來之不易雙喜臨門的大好日子。這不,親朋戚友鄰里的鄉親和社員們坐滿了他家擺好的吃飯的桌子。彭叔今天總算是發自內心淋漓盡致最燦爛的笑容,他顯得特別的開心的。是啊,這是自打他從娘肚子里出世最自豪最驕傲最揚眉吐氣的一天。一:終於在大隊書記的扶持下不憑選票的就當上了隊里的隊長。他太高興了,為之苦苦奮鬥的隊長的寶座總算是弄到手了。二:他的女兒明天就要出嫁了,嫁到縣城的一個“菜隊糧”的一根獨苗的家。農村的自己的女兒居然也能夠嫁到城裡去?讓他寢食難忘的念着是不是他家的祖墳顯靈了。所以,他今天也是辦的女兒的“助理”客。在同一天居然辦兩件喜事就別提彭叔他有多高興了。你看:發著“紅炬”煙的他紅光滿面,喜氣洋洋的打扮得十分的得體:鴨嘴帽蓋住了漸漸稀疏的想多了事的腦袋,一件新的的確良襯衣把他黑黑的皮膚遮得嚴嚴實實;下身是一條只有在重大的場合才會穿的當保管員時的做的卡其布褲子。可惜老婆做的一雙新布鞋穿在腳上的讓他感覺有點小,所以他只能穿着那雙全面開洞了的洗白了的舊軍鞋。而嘴巴里缺的那天晚上不知道被哪個打掉的門牙就讓所有到場的人感覺有點不倫不類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