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你生氣了?她回答,沒有。他繼續說,我感覺到了你在生氣。她沉默。他自言自語,小女人,總愛生氣。她依舊沉默……他嘆氣:“愛太深,怕你煩;愛太淺,又怕你冷落。一直在想,用什麼辦法不使你受傷,又會快樂每一天?”
他說,你別再寫那些酸溜溜的文字了,真受不了。她撇嘴,管你啥事?他繼續嚷嚷,你說你一天到晚也不歇會兒?老矯情那些東西,幹啥?她生氣了,不再理會。他低語,聲音小的只有自己聽得見:工作,那麼忙,那麼累,還要費腦子構思,讓人挺心疼……其實,她的字他一個也沒放過,儘管再忙。
他幾乎每天都來她空間一趟,卻從來沒有任何言論,但他看得很認真,一字一句包括每一條留言。她問,文字如何?他說:“唉!好,也……不好。”她埋怨的同時只問他一句:“到底寫的好不好?”他低語:還用問嗎?當然好!只是讀着心裡怪怪的。她明白,那叫共鳴。
他說,你學會珍惜光陰了。她說,老了唄!女人和男人的言語總是這麼格格不入,只因彼此的出發點不一致。他想說她成熟了,她卻理解為他嫌棄自己了。或許,在愛情的世界里,女人太在乎男人的視覺才如此刻薄的說著。若男人懂得,請諒解吧!
她任性地遠翔,他卻悄然尾隨其後,只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注視着;她瞎鬧夠了,他一句未言,只伸給她一個溫暖的臂膀;愛,就是她狠心不再相望的時候,卻發現他一直在望。其實,愛很簡單,簡單到一個細微處。
他總是很忙,等到閑下來已經很晚了,差不多那時候,她應該已經熟睡了,他這樣認為。於是,翻弄手機很多遍,看着她的名字卻不曾把電話打過去。她等到很晚,也不見他的電話,甚至一字半語的信息,她想或許他心裡沒有想起自己,有些埋怨地把信息編輯好,最後想想還是沒有發出去。……
他在南,她在北,隔着很遠的距離,卻一如既往的在文字里遇見。不知道是默契還是用心了?他總能透過表面的詞句看到她的內心,她心似琉璃卻很容易碎。於是,他讀文也讀她;她讀評語,也讀他。很多時候,她的文就寫給他,只有他能懂意思,別人的勸慰也好,誹謗也罷,雖然也有着小小的在乎,欣慰的是那些潛藏在字裡行間的情思他都懂。
晚上忙完,看到她的圖像亮着。他便問,在幹嗎?她回複寫文字。見她回話了,他繼續說:寫的啥文字呀?我都看不懂。她發來了生氣的表情,他再也不敢說了。留給她一句,只要你高興你就寫吧!其實,她不知道他空間滿滿的都是轉載她的文字,只是他加了密。
晚上,好不容易空閑下來,他發信息給她,問:在幹嘛?她回復:在想你,你呢?他答:看電視。她又回復過去:“這麼說,你心裡沒有想我?”……一夜,他都沒回復過來。她傷心了,也不再打電話了。第二天,她依舊去上班。半路上,他打電話斥責她,以後不許亂想,沒有人可以取代你在心裡的地位。她其實不知道,那晚他把電話拿在手裡居然睡著了,她更不知道他為了按時完工,幾乎加了一個月的夜班,還要應付她許多次無理的取鬧……
她恨他,總覺得他的心是涼的,就像那冰冷的青花瓷器,任她付出再多也暖不熱。於是,她把關於他的任何東西扔到了視線之外,不去理睬,卻依舊在有雨的日子裡翻起。不辭辛苦的在厚厚的一堆被丟棄的東西里尋找細微……她記得:他說喜歡雨!天似乎要下雨,陰沉沉的。她在期待什麼?不,這個季節,冬天,應該是雪。
他問,在讀什麼書?她回答:張小嫻的愛情語錄。他說,有何感悟?她答:女人把愛情看得太重要了,往往會降低了自己。他笑了,說不懂。她其實並不知道,在他心裡,她和時光一樣的重要。
他說只要她一個電話,他願意為她做任何事;她笑而不答。她不是不信他,只是不願信愛情。看着她的表情,他再次補充,他已經過了山盟海誓的年齡。她沉默,這些年來,他做的已經很好了,她卻一直在迴避。愛情錯過了最美的時間,她無法許他一生的溫柔,還是留些距離最好!把他放心裡吧!這樣才會天荒地老。
一枚戒指,結婚前夕,他戴在她手上,卻是中指。她當時想傻氣的他或許就不懂戒指的戴法,還刻意地提醒了,他說婚禮之後你再換過來吧!後來,她忘記了。這枚戒指已經戴了許多年了,仍舊在中指上,她也習慣了。那天,她無聊把戒指換到無名指,怎麼也不適應。其實,婚姻就是這樣,看似平淡無味卻無法捨棄。
他和她認識好幾年了,他繁忙的工作中唯一欣慰的事情就是心裡可以惦記着她。他想,有個人填在內心深處真好!一點都不寂寞。可是,這一切她並不知曉,她認為他的世界什麼也不缺。那日,他對她說,最近心煩,錢包丟了。她說,丟了就丟了,反正你有錢。說這話的時候她根本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片刻停頓后,他說,錢倒不多,有證件、卡和幾張業務上的票據,還沒來得及交給財務,還……還有………她打斷他的話,開始替他分析起來,怎麼可以去挽回?他說,那些東西丟了心情難過,可最難過的是裡面有一張你的照片………她恍然,原來她一直被他藏在心裡,難怪每次遇到問題的時候,他像暖茶一樣總適時給她添溫。
他說,晚上有事,你別等了,早點休息。她點頭。晚上,她依然在等,因為她已經習慣了等他,無論春秋冬夏。夜裡,有點涼爽,她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夢見他來了。後來,他忙完了,以為她早睡了……她想:有時候,愛不需要別人知道,自己懂得就好。
十五個愛情小故事/倚窗聽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