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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易碎,曾經滄海終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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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是今非望無盡,生死相隔兩茫茫。解愁腸,度思量,人間如夢,倚笑乘風涼。

  牆上的掛鐘在嘀嗒嘀嗒的走動,桌上那張照片里你的笑容卻永遠成了定格。曾經多少個日夜以為我會將對你的記憶一點點的封存,無奈,歲月的蹉跎告訴我這根本不可能。自與你兩相分隔的那天起,我每天收拾自己的回憶整理那些記憶的碎片。我小心的保管着、珍藏着你的這些記憶,不讓她受到任何的風吹雨打,哪怕連玻璃破碎的聲音我都害怕驚擾了她。

  連綿的雨一直在窗戶上順着玻璃往下流着,現在正趕上江南的梅雨時節。每年的這個節令我都會和你一起緊靠在窗前看雨珠慢慢的滑落,聽徹夜的雨聲還有那把雨送過來的清風聲。有時候你會覺得這樣聽雨不夠真誠也不夠響亮,索性打開窗戶任風雨襲面而來。我那時在想世間怎會有你這般古怪的女子呢?我不能阻止你的古怪,只有和你一起趴在窗戶大開的窗台上聽着外面的雨吹着從雨中夾雜而來的風。一陣涼意襲來你並沒有要關上窗戶的意思,反而拉着我的手一路狂奔到樓下,那雨點一串串的打在我們的身上,原來你是想淋雨,你說那淋雨的感覺實在是太久違了,要好好地感受一次趁着年輕衝動一次。

  同樣是一個雨季,你告訴我你要和我玩一個遊戲,讓自己消失一個星期。這個星期內所有的人都聯繫不到你找不到你包括我。你要看看在這一星期內會發生什麼事,等你回來的時候讓我再跟你細細的敘說。我百般的不願意最終屈服在你萬般的勸解下,我答應了。可是別說一個星期那麼長的時間我不能見到你不能聯繫你不能聽你的聲音不能看你的微笑,就連現在我一分一秒都離不開你,你要我怎麼辦?你像哄小孩似的那樣安慰着我,“不要這樣,又不會太久就一個星期,一個星期之後你又能看見最愛的我了。”你還故意用挑逗的眼神說了句:“小別勝新歡嘛”!你知道那眼神是多麼的勾人嗎?可我再也沒法見到你那勾人的眼神了。在雨中我送走了你的背影直到徹底看不到的那一刻,我才回到屋中靜靜的冥想着一個星期之後你會帶給我怎樣的驚喜?果真,你給了我一個天大的驚喜——你消失的時間不是一個星期而是永遠!永遠!我突然想起就在你離開的前一個星期你曾說過,“人生匆匆,哪經得起一個星期一個星期的消失呀!”我恨自己,恨自己太笨,竟然沒有想到你說過的每句話都是有原因的,我把最重要的一點給忘記了。可我再怎麼恨自己再怎麼惋惜也無法挽回你的笑容,你是永遠的消失了卻給了我那麼一個美麗的童話。多少個春秋以來,遠在天涯海角的你或者是近在咫尺的你又怎麼知曉我還是一直活在那個如夢的童話里。有時候面對這一切心中會激起滿滿的恨意,但我恨不了你只能將所有的恨意全部轉換成對你深深的愛!一個下雨的午後,我的郵箱里閃現出你來過的蹤跡,急忙點開一看:

  風:

  這些日子以來還好嗎?很奇怪吧,又是一個下雨天,夢又出現了。只是我現在無法面對你,我只能選擇這樣的方式來告訴你,告訴你關於那個騙局的所有。不能面對你是因為我不敢保證在面對你的時候,我能不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不撲進你的懷抱。我害怕當我看見你,看見那熟悉的所有我會再一次的動心,可現實已經不允許我這樣,我只能在這裡對你訴說。你知道我的倔強,就請暫且接受這樣的方式。

  一個星期只是永遠的一個代名詞!你應該知道,我曾經告訴你若是我只給你一個禮拜的時間來愛我的話你要怎麼做。那一個禮拜的時間內,你的愛無處不在,填滿了我生命中的每個縫隙就連我現在憶起那時的時光我都會覺得新鮮如初,那樣的愛是絕無僅有的至少對我來說是絕無僅有的。我還清楚的記得那時你說:“我既然愛上了你的一個星期就會愛上你的永遠”!我哭了,現在正在寫這句話的我同樣還是當時的樣子,砸在地上的淚水只有我自己知道它的分量。

  消失一個星期其實就是永遠的消失,和你的愛一樣,愛上一個星期就等於愛上了永遠。我在想當時的你根本就沒有想到這方面,單純的你根本就沒有想到我會離開那麼深愛的你。可是你對我的愛愈深我就越不能接受。你對我的愛完全禁錮了你自己,我讓你失去了你應有的自由,可我一直不想這樣,我不能如此的貪心;拿走你的所有還不滿足還要拿走你的靈魂,我下不了手更不忍心下手。我不想你因為我而失去了自己,我不想你變成那樣,我又不能明明白白的告訴你:我要離開你。我不敢,不是我沒那膽量而是我怕在自己面對你的時候又會心軟說不出口,那樣的話我就永遠也放不下你。我更不願看到你因為這句話而變得落寞頹廢,我仍然希望現在在看這封信的風還是一個陽光乾淨的男孩。不管因為什麼我都不願看到你落寞的樣子,我一直都希望你是一個幸福的孩子,溫暖而明亮。

  我結了婚有了孩子,孩子的名字和你一樣也叫風。我想我是因為忘不了你才給孩子起了這個名字,不知道為什麼,看見這個孩子我老是能看見你的影子,總是那麼清晰。

  風,曾經的一切就請你不要怨我。我是出於愛你的緣故才會給你上演一場騙局,就讓這一切隨風而去,繼續你下一場幸福吧!

  記住,不管在什麼地方,都要聽從自己內心的聲音!

  夢

  屋外雨過天晴,看完了你的信我想出去走走,誰知就在我們相遇的那座橋上,我又遇見了你,你手中牽着的孩子……原來你一直未曾走遠。

  選自 小城 《南風如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