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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孽緣,是姻緣?(二)緣是相惜

白雲飄飄範文網 編輯:小景

  人與人的相遇是奇妙的,這奇妙的相遇被人們稱為緣。相遇了有好結果的,叫做有緣有份;相遇了沒結果的還念念不忘的叫有緣無份;相遇了又無可奈何改變什麼的叫無緣......其實,人間百態就是千變萬化,又豈是凡夫俗女看得透、看得穿的?

  這以後的連續幾天上午、下午,袁世原都在九妹兒的麻將館打牌,他的技術也練熟了些。又過了一段時間。

  那是一個雨天的上午,九妹兒的四桌麻將桌都坐滿了人。她很高興,坐在門口看了一會兒雨,她又開始準備今天的午飯了。她先摘好了菜,然後把菜洗好,把瘦肉切成絲,準備做土豆炒肉絲。九妹兒一切準備妥當,也快到午飯時間了。她把煤氣打開,打燃火,準備炒菜,她把油倒進鍋里。

  這時,只聽一個男人說:“啥子(什麼)德行(習慣)?從打牌就看得出一個人的為人處事,你娃處事就是孬?”

  “你說哪個(誰)?老子走南闖北,還沒有哪個(誰)說老子的不是?”林哥站起來。

  “我沒說你!”一個瘦瘦的男人說。

  “那你說哪個?明說噻!有種點兒噻!”

  “各人(自己)胡了牌看別人的可以,你不能說牌噻!”

  “你還是說老子?這個兄弟才學,人家不熟,我只是叫他看桌子上出了的牌,我沒有叫他出啥子(哪張),這不違規噻!”

  “他是你啥子人?”

  “啥子人都不是!你娃就是不服氣這一回輸了幾百塊錢吧,怕輸就別玩兒!”

  “你以為你是老大啊,你很有錢,了不起啊?”

  “老子有錢無錢惹到你了?你娃再說,老子修理你!”

  其他桌子的人都停下看林哥和那個瘦男人,有人上去勸,說:“算了,林哥,別為打點兒牌傷和氣!”

  “是啊,划不來的!”

  九妹兒也出來說:“算了,沒得啥子,大家和氣點兒!”

  突然,裡面火光熊熊,有人大吼:“快跑,煤氣罐燃起了!”

  其他人一聽,飛出了麻將館,大家都知道煤氣罐燃起了會是怎樣的後果。

  九妹兒一時傻了,站在那裡沒動。

  只見一個人影往裡面衝去,他抓了一張桌布衝進廁所,隨即出來關了氣罐的開關,接着把濕桌布蓋在了氣管子上。火熄了,那人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這時,九妹兒才看清冒險進去的人是袁世原,他的冒險也許免去了許多人的災難,都說煤氣罐爆炸很厲害,可能沖穿兩層樓,天啊,要是再晚一會兒,會是怎樣的結果?她九妹不被炸死,也賠不起那些損失啊!

  九妹兒對袁世原說:“謝謝你,袁哥!”

  “九妹兒,沒事就好,今天不是因為我,他們也不會吵架,不吵架,你就不會出來。”

  “唉,我當時就忘了關火!”九妹兒想起就一陣后怕。

  這時,那些跑出去的人也陸續回來了,林哥走到袁世原的身邊,說:“兄弟,你好樣的!我還沒弄清是啷個(怎麼)回事,就被人拉着往外跑了,還好你弄懂了!”

  林哥又對九妹兒說:“九妹兒,林哥抱歉了,差點兒給你惹禍!沒事就好!”他又對那些人說,“來來來,整起!繼續繼續!”

  有些人心有餘悸,冒雨走了,有些又坐回桌子邊,繼續打牌。只坐了兩桌,袁世原沒有坐上去。他覺得很歉意,見九妹兒驚魂未定,他主動去幫她炒菜。

  吃過午飯,又來了幾個人,三桌坐滿了,九妹兒張羅着第四桌,可第四桌始終沒湊起。

  快散場時,林哥說:“九妹兒,你把今天中午那些人都找來,我覺得今天中午很過意不去,今晚我在鳳凰軒請大家吃晚飯,吃完K歌去!”

  “林哥,那怎麼好意思,再請也該我請!”九妹兒說。

  “九妹兒,林哥沒別的意思,就是覺得過意不去,你下次請吧!”

  “林哥,說起來今天是因我而起,這頓飯應該我向大家賠不是!”袁世原覺得這頓飯該自己請。

  “兄弟伙,你耿直,我知道,但今天就給我一個面子,喝酒的時候你多喝兩杯就行了!”

  “好吧,林哥也是爽快之人,到時我自罰三杯!”

  “好樣的,兄弟!”林哥覺得袁世原這人為人爽快,是個可以交的朋友。

  林哥又說:“各位,請大家給我一個面子!”說完,馬上撥了鳳凰軒的電話,預定了三桌。

  麻將散場了,一行人又樂呵呵地來到了鳳凰軒,在吃飯時,林哥特地和袁世原、那個和他吵架的瘦男人坐在了一桌。林哥給那個瘦男人斟滿啤酒,說:“兄弟伙,我們都是老鄉,大家都是出過門的人,在外面見到一個老鄉是多麼難得啊,在家鄉,睜眼看到的都是老鄉,但也應該好好對待,所以,兄弟,我先向你敬一杯,我這火爆脾氣一上來,就難以控制!今天險些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面!還好,一切都已成為過去!來,兄弟,幹了它!”那個瘦男人也舉起杯,和林哥碰了杯,兩人都一飲而盡。那個瘦男人又給林哥斟滿酒,說:“林哥如此豪爽,是不是覺得我有點兒像女人一樣小肚雞腸?我們也算相識了,這杯,我敬你!”“今後少計較,人嘛,只活幾十年,太計較,是跟自己過不去,來,幹了它!”

  “林哥,該我了!”袁世原給林哥斟滿酒,說,“我說過的,我先自罰三杯!”說完,先喝了第一杯,然後又連續喝了兩杯,這桌的男人們都豎起大拇指,“夠哥們兒!夠爽快!”這桌的男人們都喝酒,都喝得高興!

  林哥端着酒杯,來到另一桌,這一桌是清一色的女性,他給各位女同胞倒了點兒飲料,說:“美女們,感謝你們給林哥面子,你們不喝酒,林哥在此敬各位一杯,希望你們越來越漂亮,家庭幸福美滿!”在這桌喝完,林哥又去了另一桌。他特地敬了九妹兒一杯,他說:“九妹兒,你的生意不錯,是你的為人處事不錯,林哥在今天這件事上,一定給你賠不是!”

  “林哥,我才覺得過意不去,不說那些了,我敬你三杯,感謝林哥對我生意的支持!”

  “九妹兒這麼爽快,十杯我都喝!”

  九妹兒給林哥倒了三杯酒,自己也喝了三杯。林哥說:“還是第一次見九妹兒喝酒,這麼爽快的女子!為了你的爽快,我自己再喝三杯!”林哥喝完三杯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吃完了飯,一群人到了樓下的KTV,林哥包了三個包間,林哥說,為了唱歌有趣兒,大家還是男女搭配一下,有的願意,有的不願意,有的抱着聽眾的態度,怎麼樣都行,更多的選擇是跟自己熟悉的人一個包間,不唱也覺得自然些。

  袁世原除了跟林哥熟一點兒,就是跟九妹兒最熟。所以,他選擇了跟九妹兒和林哥一個包間。

  林哥是個粗嗓子的人,在大家都不選歌的時候,他先選了刀郎的“雁南飛”,他說話粗聲粗氣,想不到唱起歌來,卻是那般的抒情,大家都覺得林哥唱得不錯。

  “九妹兒,唱一首!”

  “我不大會唱,唱錯了多不好!”

  “唱吧,又沒專業的評委!”袁世原說。

  “我唱得最熟的可能就是《潮濕的心》!”

  “那就這首!”林哥點了《潮濕的心》,九妹兒拿起話筒唱起來,正如她自己所說,有些地方唱錯了,在這兒,大家找的是一份情緒釋放后的快樂,又不是歌詠比賽,大家也不在意的。

  “袁老弟,該你了!”

  “我唱的歌都不大適合這種場合!”

  “啥意思?”

  “我知道,你喜歡唱情歌是不是?”九妹兒笑着說。

  “是!九妹兒,你真是我的知己!”

  “我瞎猜的!”九妹兒聽了他那句話,有些不自然起來。

  “很多是對唱歌曲,不是對唱歌曲的,就唱過‘九妹’!”

  “那就唱 《九妹》啊!”

  這時,其他的人都相顧笑起來!

  袁世原知道大家的笑意,他撓撓腦袋,說:“真的!”

  林哥點了《九妹》,袁世原拿起話筒,走在中央唱起來。哇,他唱歌還真有兩下子,有模有樣的,唱到高潮處,還跳起來。一曲完了,大家情不自禁地鼓起掌來。

  “不錯,再來!”

  “誰和我一起唱《紅塵情歌》?”袁世原的目光投向九妹兒。

  九妹兒說:“我不會!”

  “我來!”一個三十多歲的漂亮美眉說。

  兩人一曲《紅塵情歌》讓在場的人無不叫好!美眉再點了《一生無悔》邀請袁世原共唱!在場的都沉醉在兩人的歌聲中!

  “再來,再來!”有人不願自己唱,一是怕自己出醜,二是喜歡袁世原和那個美眉的歌聲。

  “九妹兒,《心雨》你會吧?”袁世原就是想與九妹兒共唱一曲。

  九妹兒覺得一再拒絕不好,畢竟這個人今天幫了自己一個大忙,可以說是救了自己:“會一點兒!不過,我真的唱不好!”

  “沒關係!”袁世原說。

  “九妹兒!唱首歌沒啥的!唱吧!”林哥說。

  《心雨》的樂曲響起,袁世原走在場子中央,九妹兒卻坐在沙發上,不知為什麼,她今天就是覺得彆扭,她可不是彆扭的人啊!

  九妹兒的歌聲跟原唱比起來,相差甚遠,她不知怎麼唱歌,平時就知道跟着哼幾句,對於簡譜,她只認為那是數學數字。所以,她和袁世原對唱,可能是烏鴉和黃鸝吧!

  袁世原唱得很投入,九妹兒自認唱得不好,袁世原卻記憶深刻,他認為那是與眾不同的歌聲,他就是欣賞!這世界啊,就是這麼奇妙,或許,這就是所謂“青菜蘿蔔各有所愛”吧!

  林哥又給自己點了《小花》,美眉點了現在流行的幾首《滴答》、《因為愛情》、《說好了不見面》.......

  時間在音樂聲中緩緩流淌,轉眼,已過了晚上十一點,九妹兒的兒子已倒在沙發上睡著了,她想說走,又見大家玩興還濃,不好意思開口。

  袁世原說:“林哥,你們慢慢玩兒,我想回去了!”他看出了九妹兒的心事,於是先開口。

  其他的人也跟着說時間差不多了,於是這個包間的人都起身準備離開。

  九妹兒去抱沙發上的兒子,孩子睡著了,可不知道用手來配合她。袁世原走過去,說:“我幫你抱一哈兒(一會兒)吧!”一個大男人的力氣畢竟大些,他輕鬆地抱起了九妹兒的兒子。

  袁世原把母子倆送到麻將館那兒,九妹兒伸手抱過孩子,現在夜深人靜的,她一個“謝謝”也沒說,她抱着孩子上樓,袁世原轉身離開了。

  九妹兒抱着孩子上樓,轉角處光線差,孩子抱在前面,有點兒擋住光線,爬了兩樓,九妹兒真有些累,可還有兩樓,她又爬了幾步,實在不能堅持了,她坐在梯子上歇會兒氣。歇了幾分鐘,她抱着孩子站起來,這孩子夠沉的,雖然才六歲,可是被她養成了個小胖子,體重超過了二十五公斤呢!她費了好大的勁兒才站起來,可一個不小心,腳崴了,一股專心的疼,疼得她眼淚就快流出來了,她又坐回梯子上。怎麼辦?把孩子弄醒,他肯定大哭,他一哭,吵醒了鄰居,大家又會閑言碎語的;不把孩子弄醒,還有十多步梯子,她怎能把孩子抱回去?她九妹兒本不是顧忌多的人,可畢竟現在鄰居都入睡了!她的腳越來越疼,她閉上眼睛,忍着那揪心的疼,怎麼辦?難不成母子倆就在這兒坐到天亮?可距離天亮還有好幾個小時呢!在這幾個小時里,她不能讓孩子睡地上,她得抱着他,可她的腳疼啊!人啊,有時就有這麼弱勢,被一個小問題就會弄得左右為難!她想了想,顧不了那麼多了,她剛想弄醒兒子,聽到了有人上樓的腳步聲。一會兒,那人走到面前來了,竟然是袁世原,他藉著路燈,看到了九妹兒臉上的汗水,他猜到是怎麼回事了,都是女人穿高跟鞋惹的禍,他一句話也沒說,一隻手抱起九妹兒的兒子,另一隻手扶起九妹兒,九妹兒也沒說話。走到家門口,九妹兒拿出鑰匙開了門,袁世原把九妹兒的兒子放在沙發上,沒說一句話,轉身出了門,順便把門輕輕地關上。

  九妹兒心裡滿是感激,可在這深更半夜的,她卻不能開口說聲“謝謝”,袁世原也知道,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說話,很容易讓別人聽見,那樣或許會給九妹兒帶來麻煩。

  九妹兒忍着疼找來酒,用火點燃,自己往傷處敷,自己反覆地揉搓,感覺好些了,她躺到床上,想起今天的事,是不是今天的事多了些?她拿出手機,想着不能有聲地道謝,可以無聲地道謝啊。於是,她給袁世原發了一封道謝的短信:“袁哥,謝謝你!如果不是你,今晚我真不知咋辦!”

  一會兒,袁世原回了短信:“九妹兒,能幫你,是我的榮幸!”

  九妹兒把手機放在一邊兒,睡覺了。模模糊糊的,她聽到兒子在哭。她一下驚醒,確實是兒子在哭,她趕緊一瘸一拐地來到兒子身邊,兒子並沒有醒,可確實在哭,怎麼了?她伸手一摸兒子的額頭,老天,千萬別!這個時候他怎能生病呢?兒子在發高燒!這不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嗎?兒子六歲多了,她很少備退燒藥了,因為兒子平時很健康,可能是在KTV時,空調溫度低了,兒子又睡著了......看來,她九妹兒今晚非得吵人才行!

  九妹兒一點兒沒遲疑,她拿出電話給在另一條街的的哥哥打電話,哥哥的手機卻關機,;她又打嫂子的,嫂子的也關機;她又打哥哥家的座機,電話響了很久,終於有人接電話了,她急急地說:“哥哥嗎?”“啥子事?深更半夜的!”“大嫂啊,二娃子發高燒,麻煩——”“擦點葯就行了!”說完掛了電話。九妹兒又打了大姐的電話,大姐說:“小娃兒(小孩)發點兒高燒正常得很,弄酒給他擦擦就可以了!”

  九妹兒腳崴了沒哭,此刻卻哭了,她別無他法,只有用酒給兒子退燒。可兒子哭個不停,他聲音哭得不大,九妹兒看見好心疼。半個小時過去了,兒子的燒還沒退下來,怎麼辦?她一看錶,才凌晨一點半,這樣燒到天亮怎麼得了?她想給丈夫打電話,可他又能怎麼樣,他畢竟那麼遠啊!她還是忍不住給他打了電話,希望她能給她出個主意,女人,再能幹的女人也有脆弱和無助的時候。

  電話打通了,對方睡意濃郁:“哪個?”

  “九妹兒!”

  “啥子事?”

  “幺兒發高燒了!”

  “啥子啊?你個死婆娘啷個整的?跟我打啥子電話噻,還不弄去看(醫生)?”

  “我腳崴了!”九妹兒的眼淚又來了。

  “該背時(活該)!我不管,你給老子記到,幺兒有個啥子,老子不打死你才怪!”

  九妹兒掛了電話,淚水不聽話地往下流,她想得到一個主意,她想得到一個安慰,可她得到的只有滿眼淚水!

  親人啊,九妹兒剛才打電話的都是親人啊!自己的腳又不爭氣,可兒子不能就這樣啊!她還是要個人幫忙,想來想去,她撥了袁世原的電話,電話才打通,就聽到了對方急急的聲音:“啷個的(怎麼了),出了啥子事?”“我幺兒發高燒,家裡沒藥,用酒退不下去,我腳——”“我馬上來送他去醫院!”對方掛了電話。九妹兒又哭了,這個人是誰?跟她沒什麼關係,一接到電話什麼多餘的話也沒說......九妹把門輕輕打開,她不想影響鄰居。她守在兒子身邊,看着他的痛苦樣,又難過又心疼。

  五分鐘后,袁世原出現在門口,滿臉汗水,他依然一句話也沒說,抱起孩子就往外走。九妹兒背上包,把門輕輕地關上,一瘸一拐地下了樓,跟在袁世原的後面。

  袁世原很着急,想走快些,可這深更半夜的,又擔心九妹兒。

  九妹兒忍着疼,盡量加快腳步。到了醫院急診室,醫生給孩子對症下藥,孩子掛着點滴,安靜地睡著了!九妹兒常常地舒了一口氣,一個年近花甲的醫生說:“再送來遲一點,就容易導致腦膜炎了!”聽了這話,九妹兒向袁世原投去感激的一瞥。袁世原說:“沒啥就好!”

  “你們這些當父母的,不能小看小孩發燒啊,一個不小心,孩子得了腦膜炎智商就低了,那時你們後悔都來不及啊!”

  “謝謝醫生,下次小心點兒!”九妹兒回答說,她覺得讓袁世原被誤會還受氣,很是過意不去,可又不便跟醫生明說,那樣有越描越黑的味道。

  “你的腳啷個的?”醫生看見了九妹兒的腳。

  “崴了!”

  “我看看!”

  九妹兒把褲腳卷高,讓老醫生看。只見老醫生拉住她的腳,幾拉幾揉的,只聽一聲關節的響聲。

  “你走走看!”

  九妹兒站起來,感覺腳沒那麼疼了,她走了幾步,咦,正常了呢!她無比感謝,從包里掏出錢,問:“謝謝,多少錢?”

  “我不是骨科醫生,這是我業餘的,不收費!”

  “那啷個好意思!”

  “陪你孩子吧!孩子明早就可以出院了!”老醫生說,“我得休息去!”

  老醫生走了,九妹兒來到房間看兒子,袁世原跟了進來,他說:“好了,沒事了,我回去了!”

  “謝謝你,袁哥!”

  “幫這點兒小忙,沒得啥子的(沒關係的)!走了!”

  袁世原的背影消失在通道里,九妹兒還在那兒發愣,袁世原,老醫生,他們是好人吧!她的親人們呢?這世界怎麼回事?她越來越糊塗了!

  袁世原走出醫院,放慢了腳步。從內心出發,他不想離去,他想陪在九妹兒身邊,哪怕不說話,就那樣默默地陪着她。他與九妹兒相識還不到一個月,可不知咋的,他就是想呆在她身邊,聽她說話,看她做事。他讓夜風吹着他的臉,他望着這雨後的星空,整理着有些紛亂的思緒。他早已不是一個小青年,也老早地過了青春萌動期,他是一個快到五十歲的人了,可他明白,他的一扇從未開啟的門,那扇柔情之門已為九妹兒開啟,想起九妹兒,他的心就一片溫柔,再生氣的事,彷彿都被九妹兒化解了。是因為九妹兒美嗎?九妹兒跟他妻子比起來,相差太遠,他的妻子雖已四十歲,可善於打扮的她,怎麼看都不到四十,很多人都說她不過三十齣頭。小他七八歲的妻子,窈窕、時尚,賦有青春活力,走在街上是回頭率百分之九十幾的美女;而九妹兒,她很平凡,走在街上,可能沒有一個人會刻意回頭看她一眼。可他對九妹兒跟妻子就是不一樣,那麼美的妻子,他們一見面就是相互看不慣,要麼吵得驚天動地,要麼冷戰到他提起口袋再次出遠門。他很少回家,回來聽到關於妻子的流言蜚語,他也是一笑置之,別人說他妻子是什麼煤廠老闆的小三,別人說他妻子是什麼紗廠老總的情婦,他從沒去質問過她,他們的婚姻或許早已是名存實亡,那個家似乎只是他偶爾棲息的一個驛站。想起妻子,只有一些酸楚的記憶,而九妹兒給他的感覺是一種安然。他對九妹兒,就是想去保護,去呵護!對着她,就是有一種柔情萬縷的感覺!他對着夜空,自嘲地笑了,難道說年近半百的他,現在遇到了傳說中的愛情?愛情真的就這麼莫名其妙?說來就來?愛情真的跟年齡無關?那些影視里,男主角總是對美麗的女主角產生愛情,可他,卻是對平凡的九妹兒......難道所謂愛情,也跟容貌的美麗無關?

  他漫步在這寂靜的街上,現在正是人們熟睡的時候,可他卻睡意杳無,他想起春節在廣東的時候跟同事去一個地方遊玩,在路過一個寺廟的時候,大家進去拜神,出來遇見一僧人打扮的人在那兒算命看相什麼的,很多同事都問了自己今年的情況,僧人都通過看相給了兩句話。他在同事的催促下,也問了,僧人給了他這樣的話:前緣是原因,姻緣是前緣。他當時沒計較,笑了笑,認為那只是那些人玩高深的一種說法,沒去領會什麼意思,他此刻想起九妹兒的姓名:錢茵。把他們倆的名字連起來念:袁世原 錢茵 ,錢袁世原茵,茵原世錢袁 ,怎麼念,那話的諧音都是他們的姓名相連啊,難道,這真是冥冥中的註定?他本來極少在這段時間回家的,可廠里缺貨,他就想回來看看了,呵呵,難道人真的逃不過一些定數?此刻,他想起九妹兒,真的有想為她做什麼都願意的衝動,他突然想起“最幸福的人”那首歌,難道歌詞作者也是有親身體驗,要不,他怎麼能寫出“心甘情願為你付出不覺得愚蠢,為你赴湯蹈火也不是不可能”呢?

  路燈照着他長長的影子,可他一點兒也不感到孤單!在這寂靜的夜裡,他踩着星光,踏着月色,他的心是溫暖而溫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