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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在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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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在中年

  ——清茶屋

  我睡在老屋靠東山牆的大床上,三十年前,它是我的,三十年後,它屬於八十多歲的爺爺奶奶。

  我睡不着覺,我想聽爺爺奶奶在院子里說話,亦如三十年前,父親母親似的說話。 。。。。

  我知道自己喝多了酒,我就想撒個嬌 ,和剛才爺爺瞅見我一個模樣。

  當時爺爺正睡覺,東屋靠山牆的太陽地里, 爺爺微閉了雙眼,斜躺在一堆包穀桿上,嘴角甜甜的笑,他能睡得香!

  我不想叫醒我的爺爺,我蹲下身子,和爺爺對臉,我想細瞅爺爺黝黑憨厚滿是皺褶的臉膛。

  我終於止不住叫醒爺爺,我是把一張嘴附在他的耳上,我喊爺爺,爺爺!

  爺爺睜開眼,渾濁里溢着光。。。。

  我算是抱爺爺起來的,亦如記憶里父親的抱我。只是分明聽到爺爺罵我:“日娘!紅回來了。。。日娘!!”

  我喝多了酒,陪客。一個小時以前,作為主陪,和鄲城的一幫客人手拉手,心貼心,酒酣耳熱,卿卿我我。

  我一點也不醉,溫良恭儉讓,客人的笑該是最好的褒獎。

  我醉了,醉在老屋,醉在東山牆的大床上。爺爺給我倒水,奶奶給我鋪床。

  我醉了!我想撒嬌,亦如剛才爺爺見我的模樣!

  一定是滿院子人,爺爺不讓高腔,他說,孩子睡了,不能嚷。

  我哭,

  好想撒嬌,把淚掛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