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了兩點一線的生活,習慣了將自己整個包裹,忘記了忙碌的車流,忽略了喧鬧的人群,也錯過了太多美好的場景。
我或許已經怠慢了生活,生活卻並不願意將我拋棄。偶然間的一瞥,倏忽間的回眸,那些感動,已悉入眼帘,盡收心間。
(一)
轉角處,一個不高的台階,衣衫襤褸的乞丐正躺在上面酣睡,全然不顧身邊不息的人群和寒冷的空氣。迎面而來的是一個外國男孩。高高的個兒,瘦瘦的身材,渾身上下是一股陽光的氣息和帥氣的味道。他的那頂黃色棒球帽為他的帥氣加了不少分。
他端着一盒子的肉串,一邊走着,一邊吃着,還一邊聽着音樂。走到轉角處,他看見了那熟睡的乞丐。他站定,蹲下來,看了看,輕輕地碰了碰乞丐,小心翼翼地叫醒他。乞丐從睡夢中驚醒,一臉的茫然。看着身邊的外國男孩,或許他更懵了:難道自己睡一覺就到外國了?是在夢遊嗎?
男孩從盒子里取出一把肉串,送到乞丐的手裡,看他抓牢了,才慢慢鬆開手。乞丐一臉愕然,受寵若驚。男孩站起身,聽着音樂離開了。
(二)
“兒子,起床了……”每個周末,媽媽都會打電話過來叫我起床。
周末總是習慣狠狠地睡懶覺,想要把工作日欠下的睡眠一股腦兒補上。每個周末,早上九點半,手機鈴聲總是會如約而至。
從美夢中被驚醒,總是不大樂意的。但電話那頭是我親愛的媽媽。所以也只能“忍氣吞聲”、“笑容可掬”。
周末回家,媽媽鄭重其事地把我叫到電腦前,聲明要和探討一個嚴肅的話題。
不會是又要逼我嫁人了吧?媽媽也知道百合網?我心裡的小鼓敲個不停。媽媽從來都是溫柔可嘉、賢惠有餘的呀,怎麼突然要玩一把嚴肅呢?
她不緊不慢地從她的錢夾里拿出來一張紙條,遞給我,讓我輸在網址欄里。媽媽一向都不擅長瀏覽網站的呀?這是哪一出呢?到底要我看什麼啊?
回車鍵點過,赫然大字映入眼帘——不吃早餐的十二大危害。尼瑪,有圖有真相。看着胃病患者的痛苦表情,我一身的雞皮疙瘩。
媽媽看到我似乎是有些感觸了,便趁熱打鐵,照着那十二條一一道來。這麼認真的媽媽,是我從未曾見過的。
那喋喋不休似乎也溫柔了許多,心裡暖暖的,眼裡熱熱的……
(三)
跟着哥哥一起去參加同學的婚禮,玩得忘記時間。等到我們意識到該回家的時候,已經是夜裡十二點了。
最後一班公交車已經收車了,這裡有幾分偏僻,打到出租車的可能性也幾乎為零。天黑了,必須回家呀,爸爸媽媽會擔心的。
哥哥的朋友提議用摩托車送我們回家。我逮着救命稻草似的使勁點頭,歡天喜地地蹦到摩托車後座上。夜色正濃,溫柔的晚風親吻着我的頭髮和臉頰。我肆意地享受着這夜色和晚風,細數着或遠或近的幾處零落的燈火人家。
沒有一絲前兆,也沒有半個招呼,我們就這樣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我被嚇壞了,傻傻地坐在地上,獃獃地看着哥哥他們被車子帶出很遠一大截。
哥哥似乎也被嚇壞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他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來到我跟前:“痛不痛?哪裡摔着了沒有?”一邊問一邊拍拍我的胳膊和腿,執意讓我走兩步看看。
看到手背上被蹭出的鮮紅血印,我的眼淚又被委屈給喚醒了。哥哥拿過我的手,輕輕地托着,放在自己的嘴邊,用舌頭幫我舔舐傷口。“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把你摔疼了。”哥哥滿臉的自責和心疼。
我看見他的褲子都被摔破了,膝蓋上兩個大洞,走路一瘸一拐;手心裡一大塊皮被蹭破了,也是鮮紅的血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