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下午下班時在學校逗留了一會兒,和妻一塊回家時,天已經很晚了。路過商場門口,妻忽然想給兒子買一雙先前看中的鞋。
商場門口,看車的大娘一手提着個凳子,一手正往一個豎著的杆子上取下“存車”的牌子,應該是要下班了。見我倆推着電車過來,放下手裡的凳子,往身邊一指,“放這吧,走時方便。”
我倆順着她指的地方並排放好兩輛車子,彎腰去鎖,“別鎖了,有我看着,沒事兒,商場就要關門了,別耽誤了,有事兒快點兒去辦。”大娘說著話,順手從口袋了掏出兩張存車牌遞到我的手裡。
一番討價還價,在就要關門時,我們買下了那雙鞋走出了商場。門口,就剩大娘和兩輛電車。來到她面前,掏出兩張存車牌和兩元錢——經常存車,價錢我還是知道的。大娘麻利的收回了存車牌,錢卻沒動。
“快走吧,不要錢了,回家早了也沒事兒,給你們看會兒車。”看着我一臉疑惑,“給你牌,是怕你不放心。”大娘一臉的慈祥和真誠。說著話,她已經拾起凳子走開了,腳步有點蹣跚。
看着她的背影,不知為什麼,我突然覺得手中捏着的兩元錢沉沉的。
(二)
在學校值夜班,同事突然頭暈,我開車把他拉到醫院,他去了急診,車不讓進院,我便停在了大門一側的路旁,坐在車裡等他。
“嬸兒,恁晚了,咋還不回去?”忽然從車的外面傳來一句話語,我降下車窗,看到一個三十多歲的婦女,在自行車上沒下來,靠一隻腳支撐着路邊高出了路沿石站着。話是從她那裡傳去的。我很疑惑,這沒人啊?
“這不還有一輛電動車沒取走”。
順着說話聲,我回過頭仔細看,才發現在醫院大門口門衛室的牆根下面還坐着一個老人。旁邊停着一臉電動三輪車。
“這都啥時候了,他要是一夜不來,你給他看一夜呀!”聽着婦女的話,我看看車上的表,已經晚上七點五十分了,街上霓虹閃爍。
“不會的,存時他沒交待,應該會來的,我再等等”。老人已經站了起來,一手捶着屁股和大腿,應該是坐的太久了。
“那得讓他多掏看車費,最低也得十元,都看到五點半的,到現在了還不取,看過了多少時間!”婦女看起來很生氣。
“那哪行,給人家說好的兩塊錢,咋能再變!”老人聲音很小,聽起來卻很有主意。
“唉”婦女嘆了一口氣,“那咋吃飯,我讓我哥送過來?”
“那成。”
婦女蹬上車子走了,留下老人獨自站在路邊。
我看見昏黃的路燈將老人的影子在地上拉的很長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