婺源,那一抹亮色
雖共飲一江水乳,因為東西相隔,卻一直沒有勇氣邁開驚擾她的步子。
這是一個溫情的冬日,沒有任何的徵兆,就像老朋友需要見面一樣的默契,走進了彼此的心裡。
在蒼茫的暮色中,我看到了曾經無數次在影視、圖片、和文字里,為之淳樸厚重的徽派古建築藝術文化所震撼的婺源!
那綿延無盡的山水中,無意奢華,靜靜地散落在縣城的一簇簇村子,竟都有意選在了依山傍水之勢的地方而落成,村舍間遍布着鱗次櫛比、清一色的白牆黛瓦,錯落有別的棟宇間,又都一一被精緻的勾檐斗角。每一處村落,要麼村前溪水潺潺、叮咚有聲;要麼就乾脆讓溪水繞村而行、流水經年,村民進出村子輔之以小木橋,或再配以迴廊、稻黍、花草、楓葉等近景遠畫點綴,放眼遠眺,黃,黃得金燦燦,綠,綠得鮮嫩嫩,粉,粉得油嘟嘟……人與自然的和諧親近,“天人合一”的完美結合,在這裡得到了淋漓盡致的展示,欣欣然,盡收眼底。
走進婺源,就被迎面撲來的古樸卻不失精細雕刻的素顏所驚嘆。
行走於村巷之間,每條巷子似乎可以獨立於一隅,卻又一氣呵成,貫穿於整個村子,巷子寬不過五尺,窄處僅供一人通過。那一條也可稱作為數條幽深潔凈的村巷,有的以青石板鋪就,有的則乾脆就保持着原有的質地,不加任何修飾,卻也與古居相得益彰。每條村巷一如人們肢體的血管,綿延不絕的通向村民家舍,令人不得不驚嘆“山窮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精妙詮釋。遊人如村子的流動血液,在通往村子的各個血管上,為古村的吐故納新繁忙地奔走着。村裡的老老少少,要麼倚靠在自家門前,怡然自得的忙活着手中的活計;要麼乾脆什麼也沒做,用你難以聽懂的方言招呼着同村熟客;要麼支上三兩方桌,或擺上山果野味招攬遊客,或穿梭於熱氣騰騰的灶前,為歇腳的客人果腹充饑而忙碌着……
一天到晚,這裡的村子沒閑着,村子里的人也沒停過,奔波於村村巷巷路上的遊人們更是:要麼在婺源的村裡游着,要麼就在來婺源賞景的路上。
遠處觀村,不論她是在熟睡,亦或在晨曦里,還是在暮色中,那是一天里最好的時機。
站在高處,婺源的山上比村子更為熱鬧。
凌晨一兩點,在通往山上至高點的羊腸小路上就已是人聲鼎沸,燈火通明。
在這裡,不論你是登山的,還是旅遊的,亦或攝影的,還是作畫的,走在了上山的路上,都是為了一個共同的目的,看熟睡的村子,看惺忪醒來的村貌,再欣賞身着縵紗、若隱若現出的肌體。
當第一縷炊煙從煙囪里升騰起時,透過冉冉升起的太陽,陽光映射在屋脊、樹縫間,屋的輪、樹的廓,所有的物件都在這輕蔓的煙霧裡,那美輪美奐的景緻,那撩人的線條,美得讓你會感到莫名的心疼,令你的思維在短時間裡失憶和茫然。
大地猶如停止了轉動,人們都屏住呼吸、
須臾過後,你才會想起要將這一美妙就定格於心、記錄於手、刻畫於腦。
傍晚時分,暮色漸漸籠罩過來。
勞累了一天的村子慵懶地靜卧在一處,單等着天幕將夜色拉上。
點上燭火的村子,光亮從大小不一的窗口裡透出,為白的牆,灰的瓦抹上了一層氤氳的色彩。
古村在此刻顯得那樣的寧靜安詳。
千年的村子,就在這無數個日日夜夜裡,用自己的羽翼呵護着每一個子嗣,又迎來送往着一個個鮮活的生命。
歲月的浸染,讓她的臉上除了安詳,已經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了。
如今,在忙忙碌碌的人流中,不管你是看婺源的景,還是在看婺源致的路上,更多的是心底對千年婺源的膜拜。
是心靈里對千年婺源難以割捨的情愫。
“中國最美麗的鄉村。”婺源的美,不在個體,在一群落,在一整體,在一相濡以沫的和諧共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