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常情
街上倒還算平靜,只是覺得堵得狠。我怕是走錯街了,竟直接走了菜市場的後門,從後門繞出來,又來到大街。
星期天的街上,人多,車多,我和我的同伴3人,正一直走在通向溫州商貿場的路上,先是撞見了街口的擁擠,怕在平時,這街口雖然很熱鬧,有進有出的人,大都是為了買菜而選擇便捷的端口,可今天,為什麼就堵了呢?
我的好奇心驅使,便直接走向那人多的街口了。
有大伯、大媽的,還有小孩牽着媽的手的-----竟圍在那一老一少的攤點旁,不一會兒,我發現年齡大一點的,總會窸窸窣窣地抖了一些塑料袋子走過來,裡面裝的就是玉米。我問是什麼玉米,這麼早就出來了,因為我知曉,對於田地里的玉米來說,恐怕還只是剛出地面,長齊綠色還得有段時間。
我正在驚異的同時,只見一個大媽高興地說,是甜玉米,這時旁邊一個大伯便起鬨矯正道,明明人家買的就是黏玉米,你倒好把它說成甜玉米了。老大媽看我一眼疑惑,便笑着說,你看看,見了就熟悉,你吃吃,不就得了。我說,大媽,謝謝你,我走近了,去買就是了,不過,看那顏色有些紫紅粒子穿插在白玉米粒當中,給人一看,就應是黏玉米了。那大伯看我贊成他的話,便說,你看,人家不用嘗,就知道就是黏玉米了。好說歹說,那大媽還是生氣了,硬是跑回去,拉了那買玉米的人問,“這到底是黏玉米,還是甜玉米?”只見那買玉米的大嬸笑着說,大姐,你說的對,咱賣的就是甜玉米,大姐一轉身甩手就走了,便一邊怒氣沖沖地說,“你看,我說的就是甜玉米嘛!”,可大伯也不服氣,也將那賣玉米的大嬸拉了拉,詢問道,你這賣的真是黏玉米?那位大嬸說,“您說的對,咱賣的就是黏玉米!”大伯很生氣,就是說嘛,“本來就是黏玉米,硬說----”
等大伯轉過身來,大媽竟一邊說氣話,一邊急匆匆地走了,還留下一串話,“我說的就是甜玉米嘛,偏說不是-----”。大伯便攆了上去,說:“黏玉米就黏玉米嘛,何必那麼較真呢!”。只見大媽生氣地說,“你還說------明明人家已經說是甜玉米了。”只見大伯也不示弱,大聲地說:“你還生氣,我不想說你,明明就是黏玉米嘛。”大媽與大伯就在街口吵了起來,當他們吵得正起興時,他們倆發現周圍都靜了,原來大家都在觀望他們倆。那位大媽不好意思,便笑着對大家說,我們倆是在與過去較真,說:“我倆較真這麼多年了,他現在才知道------”那大伯也點着承認了:“你說的對,就是甜玉米,------就是甜玉米,我錯了。”然後大家一笑,便哄地散了。
那位大伯見眾人散去了,又想矯正過來,你看-----,話還沒有說出口,那位大媽便將袋中的玉米,拿了出來,塞在他嘴巴里,另外一根便高舉起來,以勝利者的姿態,只聽到那位大媽,她的前面小伙姑娘在議論,“這黏玉米真好吃!”,後面的大叔大媽,也在議論着同樣的話,“是黏玉米-----看這黏玉米,還真好吃!軟乎又有糯性,嚼在嘴裡,便有了一股清香甜口的味道,甚是好吃!”只見一個小孩子“蹭”地從我身旁,從那位大媽、大伯身旁躥到前面去了,那舉起來的甜玉米,熱騰騰地,鮮亮亮的,五彩斑斕,煞時,讓旁人都給惹眼了,全都擠向那一老一少擺的攤點來了。
可這位大媽硬是說,“這是甜玉米,不是黏玉米!”大伯只是眯縫着眼睛,一邊笑着,一邊竟然去剝黏玉米粒上的須,卻剝不下來,你看看,這便是“黏”了,只見那位大媽一口咬掉了大半個部分,一邊吃着點頭說,“甜,甜------真甜呀。”
大媽,硬是又把我拉將過來,大聲說,“黏-----有點黏!”這一幕,讓在場許多人都笑了,大家便改口了,呵,是黏玉米,真的很黏!有點黏着嘴巴了。大媽看着大家都在說著她剛才說過的話,便高興地揚長而去,雖然腳步不是那麼輕快,可在人群中,大家不約而同地讓了道,大媽身子有點單薄,竟齊刷刷地過了街口。
大家又傳來笑聲,可那位大媽吃了一口,又捨不得吃,又將放回原來的塑料袋裝里了,大伯在後面追着說,“你怎麼不吃了,這黏玉米------”只見那位大媽朝身後揮揮手,說,“我吃的是甜玉米,有你這話就夠了。我還要把黏玉米帶回家去,給自己的孫子孫女吃呢,這剛下來的,新鮮------”
我是看着出了神了,是旁邊的大姐拉了拉我,說,走呀,你在看什麼?還不去買甜玉米,怕馬上又要賣完了。我說,這不是黏玉米,是甜玉米。身旁大姐很疑問地說,你剛才還說是黏玉米,怎麼現在又變成甜玉米了!
只見與我一起走街的人,一起笑着說,“說你黏,你還真有點黏,這黏玉米,就是甜玉米,有了甜,才叫黏呀!”
看來是我將這“黏”與“甜”搞糊塗了,以至於本來有的甜,就成了黏,本來就有點黏,煮熟以後,這黏玉米就成了甜玉米了。於是,我走上前,高興地買了這黏玉米,一邊吃,一邊享着這熱鬧街口的“甜”,這裡面有笑聲,也有爭吵,有跟隨的愛,也有了人之常情。(供稿:鄒軍)
2013年5月2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