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想吃刨豬湯,苦於沒有時間。因為刨豬湯一般都只在冬臘月間能碰到,那個時候要過年了,才會殺豬。由於那個時間,我也較忙,所以總沒有時間邀約上三朋四友,到某村,或某社,某一農村社員家,吃上真正的刨豬湯。
沒想到今年農曆三月間吃上了刨豬湯,並且是真資格的刨豬湯,並是我一個人吃。
那天中午,我坐車到了重慶江津德感。說起德感,還有一個故事。德感源於德感壩,德感壩是長江邊上的一個較為平坦,易於種植莊稼的寶地,但常犯洪水,當地人便築堤。可洪水洶湧,屢築屢潰,德感人的精神感動了蒼天,在上天的幫助之下,終於有了一道堅固的防洪堤壩,為感謝上天,便把這一帶取名為德感壩,簡稱德感。
德感最初只是一個小山村,前放后,隨着成渝鐵路的竣工,德感得到飛速的發展,因鐵路不從江津城過,隔有長江,德感恰為距江津最近一個站,便自然成為江津及附近地區的交通要塞。六十年代,隨着國家備戰的需要,大量的兵器重工業遷至重慶周邊的山區,德感大山之中,也有好幾家,現在都還在,只是現在多以生產民器為主。
話說遠了。
我從德感下車,居然一路上都沒有餐館,連一家小麵館也沒有。上午出來只吃了一碗粥,尋了幾里路,肚子餓得受不了。目睹一小路的堡坎上面有一間農舍,門邊寫有刨豬湯餐館幾個大字。想到,吃這東西,都是一大群人圍着一大盆的湯,便沒懷什麼希望地爬上了陡峭的梯坎。
外看,較小的農舍,裡面居然還連着更大的房屋,都是木檐平房,甚有農家的味。走進,大屋小屋人聲鼎沸,真如我所想象的,十人上下圍着一大盆的刨豬湯,興高采烈吃着。
我看見一矮方桌,放有許多沾水碟,喜出意外,以為有豆花賣。不料,是吃刨豬湯用的。吃刨豬湯,需要沾水,就在我的想象之外了。好在,主人並不店大欺客,居然只收我二十元錢,讓我一個人飽餐一頓刨豬湯。
一大斗碗的刨豬湯,用蓮花白打底,有豬腸、豬肝、豬血和肉片等。所謂刨豬湯,就是指剛殺豬后,將豬的“下腳料”,即主料之外的東西,一古腦兒地倒在一鍋湯,雖沒有大腿、胸肋等大塊的肉,但新鮮,獨特、富有現殺現煮的情趣。所以頗受大家的喜愛。說起,去吃刨豬湯,如果別人去了,自己沒能去,一般都得流點清口水,嘴讒唄。
美美地吃着的滋味,拿重慶話來說,真的不擺了。寓其享受,或感受達到無可超越的境地。
豬腸脆而不綿,豬肝鮮而不粉,豬血不但嫩,並含有那麼一點的清香味,不像別的地方,一嘴咬下去,多是水。肉片是用豆粉包裹后,放在鍋里的,吃起來滑滑的、肉香味特淳。真可謂乃人間美味。我吃了兩碗紅苕米飯,並將這一大斗碗的刨豬湯吃得只剩下一點湯。晚上十點在路上,妻子打電話問晚上吃的什麼,方覺,還沒吃晚飯,肚子仍飽着。中午,吃得太貪了。
最後,告訴大家,為什麼那裡有刨豬湯,因為旁邊是德感屠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