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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蓮花池塘

白雲飄飄範文網 編輯:pp958

  從 山尹村平安大街走到育才東路 ,這裡是最繁華的集貿市場,育才路位置幾乎成了村子中心。每當我走到這裡總會想起,這兒曾經是蔥綠茂密鳥語蟬鳴的榆樹林;還有一個碧波蕩漾魚躍鴨叫的“蓮花池塘”。

  我家是第四生產隊,在池塘東邊巷裡居住。西岸自然是第五生產隊居住了,那時一個生產隊,都是一個家族組成,別看那時的人沒錢,不論誰家有了困難,或者建房整個巷子社員全出動,義務工幹活,還幫助解決困難。可惜現在只有池塘西岸五隊巷還通着,池塘地帶按新規劃全蓋上了兩層樓農家院,我們巷被堵的面目全非了。現在優越的生活條件,促使每戶都是緊閉大鐵門,街道上也很少有行人了。再看不到隨時到池塘邊洗衣服,暖陽、樹蔭下談天論地,拉家常的人群了。我站在這很少行人的育才路;也曾是我兒時玩耍的路;又是我少年上學常走的路上,不由回憶起了生我養我的這片土地上的段段故事,這段段故事都滲透着街道父老鄉親的情深意濃的和諧內容。雖然已過60載,我依然記憶猶新恍如昨日。

  曾記得我很小時候,在一個 酷暑盛夏的午飯後,熱的喘不過氣來。我跟母親在大門口的地下,僅鋪一層薄布躺着,吸取着大地的涼意。一會有人喊:翻河了………母親拉上我,喊上姐姐,帶上水桶,臉盆走向蓮花池塘。那裡已站滿了人,我們母女三人剛站定,哥哥用褂子包着魚,急匆匆跑到我們跟前,說:“娘,你們可來了,褂子撐不下了”。哥把魚倒到水桶里,母親說:“小梅留下給哥哥看魚,大梅跟我抬魚回去,再拿桶來,你兄妹撈魚吧”。

  我往池塘里望去,只見水中魚兒嘴巴全露出水面,魚兒象熱鍋上的螞蟻急促的遊動。它們不知為什麽,也不藏,也不躲,還有的魚肚就翻朝上了,象柳葉一樣,任人撲捉。我激動地跑到池塘邊,想試着下水捉游到淺水的魚。一個我不認識的老年人,一把把我拉上岸。說我:“小梅,好好看好你哥撈的魚。莫讓我們撈魚不成,還得救人”。瞬間哥哥端着魚急匆匆倒在我跟前,囑咐我:“小梅,不許動,你一走,咱的魚就飛了”。哥的話真靈,我幼稚的心裡,真的怕魚飛了。我規矩地守着哥撈的魚,還不時地撫摸着一條條大小不等的,鮸魚,鯉魚,羅非魚,詳細地數着數着……等姐姐提桶回來,我,興高采烈地尖着嗓子喊,姐姐:“哥哥撈了,老大、老大一堆魚,並舉着雙手比示着“十條“”。我把我才學的得最大數也是我認為是最多數喊出來了!鄰居一個愛逗樂的哥朝我哥喊道:“志民,今天數你撈的魚堆大,”十條“”,整個“蓮花池塘”的人望着我和我腳下的魚堆都樂了。突然的喧嘩場面把我嚇哭了。哥哥順便倒魚,並大聲安慰我,小梅,“好妹妹莫哭,他們不是笑你,是為咱撈的魚多才發笑的”。哥哥的安慰使我止住了哭聲,其實,我根本不懂那撈魚人群大笑的根源。我依然守候着哥撈的魚兒,不一會池岸上擺滿了各家各戶的“戰利品”池塘岸又光又滑,好像打了一場殲滅戰,一片狼藉,撈魚的人群帶着勝利的喜悅開始散去了。往日一片碧波蕩漾的”蓮花池塘“無影無蹤了。池塘中全是被攪渾的泥水,這蓮花池塘的魚兒,酷似也接受了一場“九一八事變”幾乎是滅絕性的撲捉。機靈的哥哥水性好,又到池塘南邊深水處邊緣又摸了一遍,又捉了幾條躲在邊緣樹根里得魚。哥對我和姐姐說:“這樣的魚,個子大老有經驗,深水不能藏身了就躲在池邊一動不動。很狡猾它的背色和樹根色幾乎一個樣,等掐住它時,才和你做垂死掙脫。最後哥哥用臉盆裝上幾條魚遞給我,因為啥東西不讓我優先,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一家人都是這樣崇着我。哥哥提着用褂子包的一兜魚和姐姐抬着滿滿一桶魚,我兄妹三人滿載而歸回家了。

  母親也不到地里幹活了,我全家都開始殺魚。那時你不論到誰家,都是在全力以赴做魚。母親和哥哥、姐姐也忙着做魚,我懷着充滿幸福的心情,照常數着哥哥撈的最多魚“十條”。那時沒有油,更沒有冰櫃,母親蒸了滿滿兩大鍋魚,用鹽腌了一小瓮。又做了好多魚卵醬。太好吃了,足夠吃多半年。我還詢問母親:娘,池塘魚被我們撈完了,咱以後就不能再吃魚了嗎?母親告訴我,沒看見,池塘北邊和育才路並列着一條自西向東的小河嗎?西北角入池塘,東北角出池塘。這條河像一條傳送帶,把上游水庫的魚苗、蝦、海螺、等等水生動物輸送到咱“蓮花池塘”。天涼了不翻河了,可以去垂釣,吃鮮魚。從那時起,我幼小的心靈愛上了村邊的“蓮花池塘”!

  每次母親到池塘洗衣服,我便在那裡捉海螺,偶爾摸上些小蝦。回家后,母親教我用牙籤把海螺肉挖出來。雖然沒有油談不上油炸,都是用鹽水煮,但它給我留下的是吃不厭的最美餐!

  每天晚飯後,母親帶我和姐姐到池塘東邊洗澡。到那裡,一塊塊池塘邊的洗衣石板上,坐滿了鄰居的奶奶、大娘、和嬸嬸;池塘西邊就是爺爺、大伯、父親們帶兒子的開放洗澡間。那時收費這個詞還沒誕生,這清澈的池塘水,無時不刻地為我們村裡人服務。母親先把我洗好,喊給姐姐,大梅帶上小梅回家吧,我娘幾個再聊會兒。

  姐姐和幾個鄰居的大姐姐過來帶上我,悄悄跑到蓮花池塘北邊麥場邊的榆樹林。各自散開開始摸肉牛,姐姐遞給我一個鐵盒子,打開手電開始了細細地尋找。姐姐把摸來的肉牛遞給我,一會我也學着姐姐的樣子盯着樹榦、地下的每一方。看啊看,從地下草叢中,哪怕是一個小小孔,也要用手鑽一下。肉牛窩很淺最多一食深,按不動的不是,即將破土的肉牛窩手指輕輕一按就逮住了。你再看那爬上樹桿上的肉牛,如同電影中的通訊兵去取重要文件。速度跑的那麼利索那麼快,爪子一下子也抓不脫。我們也不懂肉牛語,也沒有通知它,是什麼信號傳給了它,讓它跑的這麼快,專門和我們摸肉牛的拼時間。不一會,鄰居姐姐們都帶着抓來的肉牛過來了。我們結伴各自回了家,到家裡姐姐把肉牛泡到鹽水裡。

  等到第二天,我惦記着吃肉牛,天不亮就催母親起了床,母親笑的合不攏嘴,說我:“唉,你這小妮子,只惦記吃”。隨後她打開鴨窩,邊檢鴨蛋邊叫我,小梅,送鴨子吧。我也不知如何送,就在鴨子後邊傻跟着,讓它隨便走。那些鴨子,分別到別人家門口使勁伸着脖子叫呱呱。一會別人家的鴨子也出來了,這時伸着脖子的呱呱聲換成了彎下脖子的咯咯聲,好像是“早晨好”“早晨好”。真奇怪沒有鴨子的戶,我家鴨子不到他家門口,叫呱呱。看起來,這叫呱呱就是“天明了,快快走”。然後鴨子們,排着整齊的隊伍奔向那“蓮花池塘”,到哪裡,鴨子們扇着翅膀,噗通噗通跳下了水,個個像小船,兩隻腳片就是那搖船的漿,自由自在地洗起了澡。我這送鴨人,沒有對鴨子發一點指揮令,竟是鴨子把我帶到了“蓮花池塘”。其實這都是母親嫌我愛搗亂,專門把我支出了門。

  我回到家,母親把飯菜擺了一大桌,除了腌魚腌魚卵,還放了一盤蒸肉牛。吃飯期間我問母親:“娘,你的手藝就是好。為什麼啥食物有了鹽,就特別香甜了呢,我拿起筷子就不知挾那個了”?母親說:“孩子啊,這鹽就是寶,祖宗留下一句話:咸香淡無味,並不是我做的多麼好”。母親的解釋,我還真信是真理,一點不知道是飢荒年代食品貧乏所致的起因。吃完早飯我問:“娘,我還去看鴨子嗎”?母親告訴我,“不用了,天黑了,自己就回來了”。我有點不相信,那天傍晚我自己偷偷跑到池塘邊去偵探,想看究竟鴨子自己怎麼會回家。到了池塘驚呆了,成了一個大鴨群,別隊的鴨子都來了。那些鴨子們只露着尾巴頭使勁往下鑽,游啊游,半天才翻過頭來扇着翅膀嘎嘎叫。逮着小魚了,伸長脖子使勁往下吞,吞下去就美滋滋地喝那池塘水。鴨子們只顧忙着採食吃飽,準備度過漫長的夜,根本不理會關心它們的我這小主人。天黑下來了,鴨子還沒上岸,我也有點慌了。我也分不清哪兒是我帶的鴨子,這麼多鴨子丟了怎麼辦,誰家也不來尋找。急的我快哭了,不一會,我的鴨子們才緩緩游到池邊爬上岸。當我再往池中看,那邊的鴨群各自奔向西和南。我跟着我的鴨群往東了。它們還是排着隊,就是沒有叫聲了,只聽到呱嗒呱嗒腳片聲。我緊跟着往回走,到了誰家,誰家鴨子就準確無誤拐回自己的家。這無聲無息有組織的鴨隊,酷似久別的親人歸心似箭,也顧不上和同伴打招呼。就是那時我對鴨子產生了好感和了解,它們的生活很奧妙,北京時間沒報給它,竟是掌握時間那麼准。回家后,母親趕緊把鴨子攆盡窩,用心擋好告訴我,這鴨子一定要安全。你哥哥姐姐的學費,還有咱家油鹽錢,就全憑這早出晚歸的鴨子來支付。從此在我幼小心靈里,更進一步加深了對“蓮花池塘”的愛慕。

  我就是蓮花池塘邊長大,蓮花池塘的水產和各種資源把我養育;我在這裡生長 的段段故事,何時提起它,都恍如是昨日;60多年過去了,這對往事的清晰記憶,完全證實了,我對蓮花池塘最深情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