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鬧鐘吵得不耐煩,才懶懶的鑽出被窩。外面的寒氣,熱烈地圍上來。“好冷啊!”口吐着白氣,聲音顫顫的。昨天已經冷了一天,潑出去的水,不大會兒就凝結成冰。本以為立春過後,天氣會一天暖似一天的,真是沒想到……
推開房門,地面已經是雪白雪白的。沒有太多的驚喜,許是見的多了,倒覺得一下子冷淡了很多。也可能是經歷的多了,對什麼都淡然處之,驚喜也變得隨常。緩緩抬腳,輕輕地踩上一塵不染的白色畫布,雪精靈飄然落下,輕盈地拍打着肩頭。滿院都是她們的身影,我的心也有了一絲的顫動。“他年的雪,是否飄飛到了今日?”我自思。去歲我在雪地里舞動,把那份驚喜小心翼翼地傳遞給電話那頭的你。如今再見到這雪,心口突然一陣的刺痛。一年,一年的時光,改變了太多人的命運。“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不是說老天有情的么?為何還要如此這般地愁煞人?
很糊塗,我覺得我們的關係真的是糊塗的一件事情。你堅持說只做朋友,而我堅持說非你不娶。我們就是這樣行走在難以言說的情路上,舉步維艱地前行。就在你說了離開,我依舊流着淚,無聲地訴說著那份說不清的愛情。我真的說不清,我愛你,你愛他;他,又是你時刻牽挂着的悲慘命運的人。我註定是要承受那份不該承擔的痛苦。“為什麼我沒有先遇到你呢?”你哭了,“我愛你…”我流着淚。然而一切都隨着你的笑和我的淚乾而成為了往事。自此,我們斷了很久的消息。我怕我見到你幸福,更怕看到你痛苦。你怕你的幸福會刺傷我,更怕面對你留給我的痛苦。時間在我們之間慢慢匯成了河,匯成了江,最終匯成了無法跨越的海。有的時候,我會神經質地問自己:“那個我為之心疼的女子,是存在着的么?她是誰?”
隨着日子一天天地沉澱,灰塵將彼此的念想也封存了。沒人去料理曾經的那份感情,有的人說就留作回憶,有的人就嘲弄着不堪。感情的事情,最是沒有道理的。愛着的時候,彷彿整個世界都在為他們鼓掌;不愛的時候,又相互的指責。我們都喜歡邀功,而過錯好像都是他人的。我始終不認為這樣的人是否真的見過愛情。他們嘴裡的愛情,是怎樣的一個小丑,被他們玩來弄去的,最終不得不被無聊吞噬,墜入更深的空虛里。
愛情,如果是信仰,那麼你就不可玩世不恭;那麼你無論如何都不可背叛了信仰。你要想擁有,就必須虔誠;如果你是不莊重的,那麼你必然輸的很狼狽;如果你是懷疑的,你和誰也修不成正果的。我承認我在這次感情中是失敗了。不過,那又如何呢?我依然相信世間還是殘存着聖潔的愛的。縱然我可能得不到,但她依然是聖潔的,是我前方不滅的燈塔。
太陽不知何時探頭探腦地走出雲霧,雪花也停止了飛舞,此刻安靜地躺在溫暖的懷抱,悄然淚下,不多會兒就沒了蹤影。舊曆的新年一刻不停地奔來,這闌珊的雪被它帶起的風一下子吹去了。舊年的一切都不會留下了,這或許就是新年的意義,空落的心也慢慢有了喜悅。
人生的路還很漫長,怎可在憂傷里洗盡鉛華,這何嘗不是一種罪惡?
2013.2.9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