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左側有塊空地，空地的周圍除了一個豬圈及兩棵梨樹外，其餘的全是些墳墓，約有二十個之多。每天早晨打開窗第一見到的也是它們，它們在這裡已沉睡了幾十年，甚至上百年。這真是“窗外墳墓已陳年，門前梨樹依滿花！”…梨花開了似乎在提醒着當地的人們：春去秋來仍然春，農耕農種仍然農的時候了。
談到墳墓，其墳墓里的主人最多的也是在我的夢裡出現。
一
與一號墳墓的主人聊天，發現她是一個美貌女子，明目清秀的，很是迷戀人的眼。彼此就以天為地，以墓為席，酌一杯老酒，細細聆聽她生前之事。曰：“吾乃某某人也，方齡十九，因官人上京已高中，上任途中偶遇強匪，最終官人為救小婦，而搭上了性命。吾傷心欲絕，決意同去。後到了陰間，卻晚來一步，官人已被前朝一公主相中，搶去做了駙馬爺…哎！吾真乃生時命苦，死無憐矣！”
在她感嘆之至，我突然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依然躺在人世間的床上，這才知曉，原來這只是一個夢。
二
二號墳墓從他碑文里得知他是本村的先生，也就是教書的，在文革時期被批鬥而上吊自殺。沒有後人，於是我的夢又來了：他在墳前燒香祭拜，問他為何在夜間行事，他嘆息道：“我沒有後代，自死後安葬在這裡，就一直沒人來打理，就別說燒香拜祭我了，無奈只能自己出來自已拜自己了。”
他後來要我答應他每年清明給他燒點香及紙什麼的，免得自己在陰間沒錢用而終日行討，在世時他可是個文化人，知書達理的，是不願被其他死人看不起呀！
我答應之時又從睡夢中驚醒，不禁感嘆，原來死人也要面子！
作者：葉樂平，於2011年3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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