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一盞燈,散漫心裡那份時遠時近的思緒,伏几案邊,漫漫飄遠那份曾經的思念,裊裊繞繞的余香漸漸淡遠,而我卻緊握住那份繁華,與那段曾經奼紫嫣紅過的良辰美景一起沉醉。
是誰的喃喃竊語仍留在夢裡?讓我斜倚西窗時,卻分不清那一聲嗟嘆,抑揚頓挫般陡峭那一城隨風搖曳的桃花落?
又是誰的溫存仍在詩箋中為我再次,再一次的撫平寞寂?讓我在夕陽西下,仍能吟唱一曲潤暖心靈的愛情劇目。
竹馬林,胭脂坊。
又是一年桃花紅。
那是一段怎樣的邂逅啊!連風也似乎停止了呼吸,那個傳說中的她就那麼斜倚花下,仿如迴廊憑欄處那株含羞嬌開的桃花,笑整香雲時抖峭出那不經意時的一絲怯羞,勝過桃花的幾許款款嬌媚,隨風,盈盈綻放自己所有的美麗。
輕揚時,瞬間便美麗了整個的普救寺。
“月色溶溶夜,花陰寂寂春;如何臨皓魄,不見月中人。”
“蘭閨久寂寞,無事度芳春;料得行吟者,應憐長嘆人。”
涉千里路,萬里山,恍如遠古早已熟悉的回眸,那個少年郎撒落在月夜裡的那一聲輕嘆,就那樣柔暖了那個女子的一腔心事,芳草萋萋,暗香輕度,彼此凝眸,任所有的美麗的情竇初開滿長長的枝椏,醉了桃花,落了花香,飛了胭脂。
執手,不敢抬眸,顫顫的喜悅河緞般潺潺,無意間便羞紅了那一輪半遮半掩的圓月,昏昏然,不掛柳梢處;也不敢輕言相問,只怕這一問,柔柔的甜美便會滑落在潔凈溫潤的春風裡,醉一身的清香,無計可消除。
十里長亭,桃花灼灼,為之心儀。
此情與天長,此情與地久。卻不敢說與東風,只怕這一說,便會誤了迴廊憑欄處那株桃花所有的約期,也怕會再一次憂傷了那個琳琅少年郎的一聲嗟嘆,遮掩了一春的胭脂花紅。
掬一把清香,染落眉間,任朵朵桃花,紅了女兒妝。
雲湛湛,月悠悠,一聲橫笛吟風過,含羞相望,今生今世,只與你共剪春風,共譜這份真情。
一樹一樹的桃花,開得正濃,隨風飛舞,如胭脂雪飛過……
那女子和那少年郎的一段情事,也如那桃花,開了一春又一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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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救寺中,桃花下,我,獨自徘徊,恍惚在那一段胭脂雪飛的古典雅緻中,竟有了一種不知身在何處的感覺,只是不知,那迴廊處,是否還有那個曾經艷若桃花、妝點胭脂女子的含羞凝眸?
千年夢,只為痴,何故輕笑相思?唯有真情存縱。
合書,望向庭院軒窗,一地胭脂紅,心中惟願那個鐫刻在西廂里的女子,能夠染落三千塵埃,洗凈一世的鉛華,握一樹的花香,醉一春的相思,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