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每天,月兒總從我的身邊劃過…
今晚的月亮朦朧微明,正像反射在鏡子里的影子,給一切東西塗上銀灰夢的彩。彷彿一點也不多,一點也不少,幽美的輕適的闃靜軟軟地壓在心上。草地,房屋,似一首詩,一支歌,一篇童話,一個幻變的世界。
啞默的黃昏,慘白的夜燈,黑的樹影中流動着盛下的涼意,月兒的愛意。“呃,健,今晚干點活,白天太熱。““不!……好吧。“我不情願地望着天,我想月兒在睡覺覺呢,我會在皎潔月兒的夢裡……
幾天前的月光顛破常規。勞人的傷懷 ,獨客的心酸和思念的情愫一層層結痂。實則現在的我晝與夜一樣心閑,一切事物都能察得自識之趣。就像月兒饋贈於我的不僅僅是痼疾,也有良方。
葉公超先生曾說:“對於任何人,任何事情不應有絕對的怨恨,甚至於無意中都沒有表示過一些憎嫉的神氣。“
話說回來,看那月兒熒光炙發,聽着月兒的聲音,也覺得有所值得。大概與古老熟稔的東西一樣,存在即合理吧。曾以為心如槁木不如多愁善感,迷濛的醒不如熱烈的夢,一口苦水勝於一盞白湯,一場疼苦勝於哀樂兩忘。現知這種形而上學的觀點要不得,但至少它不會使我疲倦。清健的醒是必求的。
一個失望的詩人曾在月光小陌下孑立,月兒洗沐他稍顯濕腫的眼眶,它們都感覺到清憩的安慰,但我知道這種感覺確實令人慌亂。詩人立即拿出一支筆,在“聖經“上寫道:
“月光,你是失望兒的乳娘!“
不知不覺來到了老家的小土丘上,漸漸地止了步,半閉着眼睛像月光望去,它依舊很美。“清歡共,紫陌紅塵相逢;望蒼穹,掠晚繁華誰懂。知否,風流不為人知。“月兒不能傾聽到落魄者的不甘心,落魄者卻永遠記着月兒的笑靨。對啊!何不躺下蜷弓觀月。
我只知道:它走了,卻不知道它為何離去,我像是沒娘的孤兒,向這大地暫借哭訴之地。我知道月兒走了,帶走了它的笑容和美麗,像一絲微颮,像一個欺人新夢。
走了,-------------現在我有什麼可等呢 等侯傷痛嗎 本不必要的傷痛為何去享受 結論是不可批評,躊躇滿志的,與遺憾無關。
迷醉將成為這紀念儀式的主調。呵呵,我與志摩一樣,不知風之所向。這夜遠方的過客也有一個月亮。我不知他,更不識它。月兒是他的,我什麼也沒有。有月兒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