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剛上Q,聊天窗口便提示有信了,我展開信,是好友月盈的。藉著微弱的熒屏光線,我閱讀起來。
木木:
當微風輕輕吹起,撩動着月的憂傷。一想起木的柔情,月又何曾不想依偎在你溫柔的懷裡?無奈你的身影匆匆,我攬不住你的一絲柔情……
只讀幾句,我的淚水便不爭氣地溢出,順着眼角,流淌在滾燙的腮邊,朦朧的視線,模糊了窗外那一輪皎潔的月兒。
思緒如斷線的風箏,飄向那塵封了許久的日子。情感的閘門一旦打開,往事便如決堤的洪水般肆虐。
與月盈相識,始於一個朋友的生日聚會。那天,在朋友家,我們盡情地享受着這幸福的時光,鮮花,美酒,圓舞曲優美的旋律,瀰漫著古色古香的客廳。這時,一個高挑的姑娘站起身來,她走到朋友的面前,很優雅地伸出白皙的手,甜甜地邀請:“壽星,跳支舞吧。”她便是月盈。
冬天的潮州,如果沒有寒流,白天仍溫暖如春,只有在夜裡,才會感到絲絲的寒意。此刻,我站在天台上,遙望着黛黑的蒼穹中那輪冷冷的圓月,心中徒添了一絲憂鬱的感傷。
思緒,猶如天際間那顆疾馳而過的流星,不知歸宿在何方,我只記得月在信中這樣寫着:
當月打開風中的記憶,只落得塵埃凌亂,滿目蒼涼。忍不住想起那年的天,那天的夜,那夜的人,那人的吻,已不再是在花開的季節,已不再是歲月的彩虹,從天際到大地,月攜着孤獨的夢,背上淚的記憶,無力地趕走那寂寞的無奈……
與月盈熟識了,也知道她的故事。她是一個不幸的人,雖然有一紙法院判決的協議,一套房子,一個孩子,但她始終走不出自己壘砌的那堵牆,以至現在仍在那房子里過着不是剩女的剩女般的生活。
隨着交往的加深,我與月盈之間的感情也與日俱增,她不時找個借口約我過去。記得有一次,下暴雨了,她家的樓下滿是水,打電話讓我幫她買點菜過去。那天中午,我破例在她家吃了飯,吃飯間,我望着她那雙迷離的眼睛,心裡一楞,趕緊吃完飯,找個借口溜走了。後來,儘管月不時相約,我都委婉推辭了……
當荒原吹來的風,帶走了葉子的夢想,月註定是人世間的一個匆匆的過客。在這無情的季節里,綠色是否欺騙了世上的每一個人?但這一瞬間的飄落,令月忘卻了曾經的憂傷,已無法不想你,不戀你。雖然月違背了對木木的約定,沒有玫瑰般的奢侈,紫羅蘭般的浪漫,卻有着咖啡般的香濃,月一直在探尋夢中的桃花源,抑或那聖潔的丹頂鶴,它們何時才能出現?再續我一生的柔情。
起風了,幾朵黑雲悄悄地蒙住了漸漸西沉的圓月,我也收住了馳騁的思緒。回到了房間,熄了燈。今夜,月兒依稀入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