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堂祖母屈元英走完了人生九十壽誕,於今晨四時四十二分安詳而去。她是我爺爺輩最後幾個老人之一,30多個子孫後代所有的尊重和敬愛加之一身,令她不勝其重,她幸福地離開了我們。我們的老家雲霧山村位於湖北省利川市東面約50公里,屬團堡鎮獅子管理區。一條小河從村的另一頭流來,蜿蜒地流過村邊,使這裡山青水秀,十分美麗。我的堂祖母屈元英就是於民國30年(公元1941年)嫁到這裡。她的夫君吳寧柱,排行老六,有二個哥哥、三個姐姐、一個妹妹,兄妹共七人,是一個多子女的家庭。這個村周圍的吳姓人家,來自湖南省衡陽金蘭寺,家譜四十個字:孝義通天子,榮華世代興,德智思宗祖,福壽永康寧,嗣賢善繼守,錫慶啟后昆,光譽芳名遠,科第連榜登。從吳思瑤攜譜書落戶到此地,到寧這一輩,共八輩人了。全是老實本分的農民,在那個時代大家都過着日出而起、日落而歸的純樸自然生活。而今,“繼”輩已有后,雲霧山的山水、土地共養活了吳氏十二輩人了。
我的堂祖父吳寧柱早已去世,我從未見過。據傳他善技藝,留下了許多書籍,從我能記事起,我對他都充滿了好感,每次路過他老人家的墳前,我都要駐足凝思,想想他的模樣。從小我們在一個大院子,兄弟姐妹都很多,每一個小孩都是吃百家飯長大,生活自然是十分愉快的。要是在秋天和冬天,小玩伴十來人會到山上打板栗、摘野果;夏季時則會到小河裡摸魚捉螃螃,使生活充滿了樂趣,這些童年時的生活往事至今仍在我的腦海中成為難忘的記憶。
我的堂祖母是農民出身,在山村中過着粗茶淡飯的和諧生活。長幼、妯娌、叔侄和睦相處,即使在最最困難的三年災荒年間,也是不離不棄。與吳家所有有姻親的人家,至少我所見所聞的上下五輩人,沒有一個離婚的。由於山村優美的自然環境,加之他們以勞動為業,生活安定,所以他們個個都可以稱得上長壽。寧字輩活過80歲的老人有十七位,這可稱得上是一件奇事了。雖然我的堂祖母是一個十三位孩子的母親,但是身體奇好,極少生病,極少吃藥;雖然她們少有讀書,但善於統籌安排,前年我回去,聽弟弟說,我的堂祖母年屆88,除做好6個勞動力的生活外,仍能管好10個小豬的餵養。今年八月我放年假,回到家中,只見堂祖母靠着被子靜坐床中,人顯得十分乾瘦,背很駝,站着垂手可達地面。但她的精神還顯得清醒,見到我時還能輕輕地說話,常常握住我的手不放。前幾天,她的神志仍是時斷時續地清醒或者昏睡。每當清醒一點時,她有時會說:“我不行了,會死了,我一生沒有遺憾”。我們明白她的意思,都盡量管好自己,獨立自由地生活。她只是點頭微笑,氣息不足,內心裡是明白的。
10月27日上午,我的堂祖母終於在子孫們的注目中靜靜地離開人世了。她的雙眼閉得很好,神態十分自然,靜靜地躺着,永遠安祥地熟睡了。
人總會有一死的,90歲高齡自然地逝去,這雖是不可避免的自然現象,但對我們晚輩來說,內心裡仍然是痛苦和依依難捨的。一生的經歷是數不盡的,但我的堂祖母為人厚道,足以看出一個農村婦女那純樸優良的品質,與人為善,有膽有識,明白事理,關愛後人,是永遠值得兒孫們敬仰和懷念的。
堂祖母逝去了,永遠的離開了她的子孫後代。願她的靈魂得到安息吧!願她的英靈護佑子孫後代平安吉祥!——賢勇2011年10月27日20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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