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一)
猛一轉頭,我望向了敞開的門外。早晨明媚的陽光中,忽閃着無數的亮點,在不斷竄落着,晶瑩而又多彩。我驚呼着跑出去。啊!是雨,是碎雨,是被風吹碎了的雨。我仰頭,伸臂。雨肆意地斜灑了我一頭,一臉,一身。
初秋的天,下着初秋的雨。
“不!這是太陽雨!”
我迷惑了,難道太陽也會下雨?( : )
我轉向東方,太陽正光芒萬丈,它使我睜不開雙眼。是的,我看見了那縈繞在它周身的蒙蒙的霧氣,我亦從這翻飛的紛亂的雨中讀到了它濃濃的感傷之心。
只是,這飄拂而來的雨,何以如此光彩?
“這是太陽由於僅存的最後一點未抒發的對夏的留戀而對它們進行的塑造!”
太陽雨落得星星點點,它對夏已無法挽留,雖然它炙熱的情感已傾注了全部。太陽只能掩面去到雲霧的背後,終結了它的“夏日”的稱謂。
(二)
風夾雜着什麼吹落在我的脖頸。哦!是涼的雨,是被風吹散了的雨滴。我望向窗外,天地之間又沉浸在一片茫茫的雨霧中。
這該是初秋的天,下着初秋的雨了。
“不!這還是太陽雨!”
我又疑惑了,太陽它隱去后沒有再出來啊!
我拉開窗,讓雨滴向我盡情飄撒。厚厚的雲層遮斷不了陽光的路途,我看到了太陽難奈的面容忽隱忽現,我亦讀到了它揉不開的抑鬱之心。
只是,這撲面而來的雨,何以如此冰涼?
“這是秋的如期而至令太陽因失去了夏而撤離了溫情!”
太陽雨下得凄凄慘慘,向大地打落的雨滴,吟嘆出了太陽的心聲,讓它哀怨的情感得以緩緩輸泄。
(三)
我伏案抒發著“秋”韻,風載送來急馳的午後狂雨,我筆下的秋之“火”慘遭覆“水”洗禮,我忙亂關窗。
初秋的天,勁灑着夏的雨。
“可以如此說,不過太陽為始作俑者!”
我不再懷疑,面對太陽的使者猛烈地叩擊,我深知太陽它終於爆發出了內心的對秋的深深的積鬱,它再也掌控不了自己的脾性。在它幻目指使之下,颶風驟雨伴隨着電擊雷鳴開始肆虐橫掃,那秋樹花枝……噢不!是整個世界在頓然間失容異色。
但是,初秋何以會有如此聲色猖獗的雷電?
“那是太陽由於想再造聲勢浩大的夏的壯麗奇觀而對它們進行了蠱惑!”
無論閃電頻頻,驚雷滾滾,夏日終將退謝舞台,它在苟延殘喘,這是不爭的事實,而太陽也把對秋的鬱憤噴發得淋漓盡致!
(四)
靜了,終於靜下來了。我推開門,一道陽光射得我恍忽了眼,太陽它又重現了本色光容。
初秋的天,當空高掛初秋的陽。
“此說為時過早,它依然會反覆!”
可是,它把這雨後草坪里的水珠照耀得如同散落的璀鑽,它把這大地和這天穹,還有這整個時空都洗刷得煥然一新。
風攜着太陽的熱度習習撫上我的臉,仍有疏密不均的太陽雨忽而墜落……我看到了它近旁連綿的白雲中混跡着灰色,我亦讀到了它尚未平息的對秋的耿耿於懷的忿悶之心。
只是它何以讓風挾帶着不明朗的雲團把自己遮來擋去一如善變的孩童的臉?
“這是它在喧泄內心殘存着的對夏對秋的矛盾的略帶無奈的情緒!”
聲名顯赫的太陽當然也會有愚弱和稚趣,它把這些癥狀毫無顧忌地坦然顯現且表露無遺。我想,是否應該看淡太陽這一系列的癥結……
是的,待到秋高氣爽,天高雲淡……待到禾田就要蔥鬱,碩果即將累實……到那時,太陽自會進入它“秋陽”的角色。
文/抒雲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