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在若干年後,我們會懷念起現在,就想我們懷念小時候一樣。
小時候,總喜歡推開窗戶,靜靜的一個人坐在窗前欣賞外面的風景。窗外的世界如此的美麗,好像一部部正在上映的電影,每部電影都擁有她們各自的情調和色彩,快樂的,悲傷的,恐懼的,瘋狂的,抑或是深紅的,藍綠的,黑白的,淺灰的。有的窗戶上了窗帘,在晴藍的天空下放着黑白的電影。有的窗戶開在下雨天,即便是陰雨,還能隱約的聞到陣陣的花香。
在我的回憶中,每一窗前總會有一個我。有些窗戶拉着窗帘,我一直沒能知道那外面是有什麼,是否也有一個孩子像我一樣坐在窗前在窗的外面到底會有怎樣的一個他?
那個孩子似乎曾經來過我的夢裡,又似乎從未出現過。
有人說,夢見一個人是幸運的,哪怕你不知道他是誰。想想也對,世界上那麼多人,要有幾萬分之幾的概率,才可以遇見對方,又要有幾億分之幾的概率才能在夢裡遇到。夢見就是幸運,哪怕是我不知道他是誰。
習慣在圖書館、教室、宿舍之間的奔走,習慣地看着過往的行人,每個人有着不一樣的穿着,不一樣的面貌,我可以清楚的看見他的容貌,看到他衣服的顏色,甚至是嘴角邊沒擦掉的米粒。可是夢裡的他呢?除了,模糊的身影,大致的輪廓都一無所知。我的眼睛也有5。76億像素但卻也終究始終看不清他的容貌,更不用說他在想什麼,做什麼。
現實,在秒秒之間遊走。每天忙忙碌碌的過活,接觸着不同的人,做着不同的事。遇到的人越來越多,心裡所想的越來越多,越來越複雜,但知道始終沒遇到他。或許他本來就不存在這個世界,只是存在我的夢裡。
多年了,我學會了用不同的姿態迎接不同的人,學會了笑着看傷口癒合,但他再也沒在我夢裡出現過,我似乎漸漸懂得,如果我是俞伯牙,那麼他應該就是鍾子期吧,而夢便是我手中演奏的琴。
子期絕,琴斷弦;
待君回,相彌望。
我靜靜的守望着,等待楓落的片刻,等待着那億分之幾的夢境再次輪迴,帶我走到他的身邊……
終於,有一天,我夢見自己又回到兒時的窗前,那窗帘依舊沒有改變,依舊是黑白色。我輕輕撥開窗,終於看到了他。
他戴着半個面具,有着我的半張臉,帶着半個微笑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