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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醫生張啟良

白雲飄飄範文網 編輯:pp958

  題記:一個城市,或者說一方地域,如果有一個可以算真名士的名醫,便是這方人特別的有福氣,便是這個城市有了淡定的資本。

  中醫院的康復理療科人氣總是旺得很,幾間治療室人滿為患,8:30上班,7:00就很多患者去排隊。後來將一層樓的半數房間擴展進來,再後來又將整層樓擴展進來,還是沒有空隙,還是得排輪子。這裡那裡“張醫生”“張醫生”的叫喊此伏彼起。最近將隔壁的幼兒園徵用起來了,張醫生那裡仍然沒有斷了人就診。病人近的都是本城人,周邊區市縣慕名而來的一直呈上升趨勢,遠的來自外省。

  可能因為暴雨不斷加天熱的關係,上上周真是倒霉得很。

  星期二的早晨,剛放開了音樂要例行的輕鍛煉一下身體,突然左邊肩胛骨處莫名其妙的疼起來,脖子也轉動不了,好像擰了筋。一上班,趕快去找張醫生。病人很多,等了大約到10:00,終於有了床位。佔好位,又等了一會兒,終於等到張醫生治療。“埋頭看書之類的時間久了,頸椎已經出問題了。”張醫生一邊查摸病處一邊說,然後讓我放鬆,左邊兩下右邊兩下端扭脖子,左右兩邊舉肘各提壓一次,再自己雙手抱頭被從腋窩提反拉腰背一次。我聽着關節咔咔響,可張醫生說這響度根本不叫響。接下來就躺倒床上扎銀針,並加上電震。半小時後有助手取出銀針,拔火罐。

  這番治療后,脖子能動了,但是還是有點犟的感覺。隔天下午又去扎一次針,全好了。但是我想鞏固一下,因為我知道幾十年看書、寫字的愛好真是傷害了頸椎。

  可是第二天我就去了。張醫生診斷了大家的病情開始一一紮針時我請他扎腰肌勞損,因為我這老毛病又讓我很不舒服。

  上周星期一,我又去了。這次他過來時我請他給我扎咽炎,因為我已經兩天嗓子很疼,還有點痒痒的咳嗽,很不舒服了。“你不是頸椎出毛病了的嘛,咋個又扎咽炎哦?”“頸椎和腰椎都很舒服了,咽炎又受不了了。”我說。“哪個跟你說的我要扎咽炎哦。”他一邊讓我躺好姿勢,一邊說。“呵呵,我曉得你哪裡都能扎。”我才不理他的玩笑呢。“扎脖子容易扎死人的哦”他一邊扎,一邊還不放過我。“呵呵,死在你手下做鬼都風流的嘛。”我才不嘴上輸他呢。他給我脖子上扎幾根,左手虎口扎一根,左腳虎口扎一根銀針就去給別的人扎去了。助手沒有見過扎咽炎的,追着他問電震夾在哪個位置,他說“我說要死人她都不怕,手上腳上都上。”助手依計而行,然後不時的過來查看,看我吞咽口水就緊張的囑咐我小點動作。我感到很好笑,因為我動作已經小的不能再小了,即便這樣,我自己也感覺得到針隨着我的動作搖。

  扎了半小時后我起來就走了,因為脖子上拔火罐實在也太丑了。去到診室讓張醫生端脖子,張醫生很忙,一屋子人候着,我便作罷。他卻硬要我喝些泡中藥,便一邊在說其他病人事,一邊開了幾味。

  本想接連去幾次把我咽炎好好治治的,事情實在太多了,加上好了傷疤就忘了疼,直到今天也沒去。

  聽我在張醫生那裡這副德性,你肯定要以為我是張醫生什麼特殊關係人,比如老鄉、同學什麼的。這不奇怪。我剛去張醫生那裡治病時,我也以為那些在他面前撒嬌的老太婆是它什麼親戚,那些跟他大開玩笑的美女些是他好朋友或者老同事,而那些大男人老男人都是他的相鄰鄉親。

  我是2000年來到這個城市上班時,經一個他同學介紹去他那裡治病的。早幾年生完孩子身體還很虛弱就因為前夫說著“為了你和兒子幸福”的甜蜜謊言天天在外打麻將而不得不抱着孩子上下樓落下了腰肌勞損的毛病。一次痛的不行做了按摩出來碰見老同學,他說他有個同學是中醫院治療這疾病的高手,我就去了。

  張醫生人有點胖,皮膚很黑,樣子很像那個彌勒佛,不緊不慢的,說啥話都帶點笑意。那會兒他還沒什麼助手,兀自給病人診斷病情,任治療室這個那個“張醫生我的停了”、“張醫生快來給我扎嘛”的叫個不停,理都不理。好不容易給來就診的人診斷完病情,開好療方了,到病室一邊輕飄飄的責備說“喊啥子嘛喊”,一邊給病人取針、按摩、上火罐、告訴病人回家注意事項等等。有些病人弄的疼了,“哎喲,哎喲”直叫,他就說“有好痛哦,我那麼輕的。”弄的病人哭笑不得。

  輪到我扎針了,因為看到他扎別人就像往南瓜上插一樣隨便,我還以為真不很痛呢,一點準備也沒有。沒想到一針下去,痛的鑽心,再扎幾針,汗水就大顆小顆的掉落。“嗯~”“嗯~”,他扎一針,我悶哼一下減疼。“你咋痛神經這麼敏感哦,從來沒有扎過嗦!”我沒力氣解釋,他又說“多扎幾次就對了的”,欺負人。

  “有啥辦法呢,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這麼多人都找他,應該不錯哦。”當時我想。沒想到他手藝真的那麼好,扎完后左側躺右側躺的扳一下腰,弄的腰椎“咔嚓”“咔嚓”響幾聲,坐起來就感覺到一身輕鬆多了,腰也不疼了。“再來幾次,你年紀輕輕的腰桿就不舒服啰!”完了他說,一幅他年紀大好多的樣子,而且像個老熟人。

  我按照他說的去了幾次,每次痛的汗流浹背,虛脫無力,但腰病真的就好了。從那往後,只要勞累過度不舒服了,就去他那裡扎一次針便沒事了,扎針也真不覺得有多疼了。

  張醫生的醫技有多精湛,只要去他那裡一次,聽病人口碑就知道了。但讓我親歷、不得不十分佩服的是他一個月就治療好了十分病重的母親。

  母親一直有腿疼手麻的毛病,很多很多年了,她說是風濕,看過很多醫生不見效,就憑了小時候娘家是做藥材生意的自己研製偏方來治。

  80歲那年的一天,她突然說很不舒服了,要我回去。我下班回去聽她說是關節疼得渾身沒勁,馬上想到張醫生。我連夜把她接回家來。晚上服侍她剛躺下,她突然半身沒感覺了,心裡有點發慌,讓我給她按摩。我嚇壞了,擔心她突發什麼疾病,要送她去醫院。她不肯,非說就是風濕病嚴重了,讓我多給她按摩一會兒。我只好給她按摩,同時準備好隨時打120。

  按摩着,按摩着,母親迷迷糊糊地睡著了。摸着母親極瘦弱的身體,看到母親好疲憊的睡態,我心疼極了,她不知已經有多少天沒睡好覺了!從來就是這樣的,每次生病她都自己扛,要實在扛不動了,才會告訴我們,好像不這樣就給我們添了多少麻煩似的,任我怎麼勸說也不聽。

  為了確保安全,我守了母親一夜,只要她疼的呻吟一下,我就趕快給她按摩讓她能睡覺。第二天一大早,我草草的給母親做了些容易消化的早餐吃了,就把她背上車放好,帶她去中醫院等張醫生。

  那天母親是張醫生第一個病人。他問了些情況后讓我給母親做腿關節和腰椎CT。拿到結果一看,母親既有嚴重的骨頭壞死、增生,嚴重的骨質疏鬆,又有腰椎鍵盤嚴重突出、膨出!我的眼淚馬上就下來了。“你母親這種情況,恐怕要癱瘓了,你也不要太難過,儘力而為吧。”CT室一個中年醫生看我傷心,勸慰說。很早以前母親說風濕關節痛我就主張去醫院檢查,但是母親一直不肯,認定很多醫生告訴她的是年輕時下田勞動落下的風濕病。母親喝這種藥酒,擦那種藥水,受了多少折磨!無端的經受了好多年的痛苦呀!要是我強勢一點早讓她做檢查何至於呢?!

  我一邊流着淚,一邊把母親背到張醫生的診室:母親這麼大年紀了,這麼嚴重的病,我不知道張醫生有沒有辦法,但是除了讓張醫生想辦法,我不知道哪裡能夠幫助到勞累一生的母親!

  張醫生看了片,說沒有別的辦法,母親年紀太大了,上儀器、按摩等治療手段不敢用,只能通過吃藥、敷藥、針灸等看效果。從此,每天早晨8:30醫院上班,我就把母親送過去,中午再去接她回來;下午上班,又把她送過去治療另一處關節,下班又去把她接回來。

  這樣,堅持了幾天,母親的癥狀有所減輕。看母親體質不錯,見效較快,張醫生加上了放血療法:用梅花針敲扎骨頭壞死處。看見母親瘦弱衰老的雙臂死死的撐着床沿,疼的臉色蒼白,汗水從髮際冒出來,然後烏黑的血也冒出來,我心好疼好疼,眼淚又下來了。張醫生連忙安慰我們說:“淤血出來新的骨頭和肌肉才長的快,”然後處理好傷處,幫我扶母親躺下休息。

  就這樣,經過張醫生1個月的精心治療,母親恢復了健康,而且已經彎曲多年的手指居然又能伸的比較直了。快結束治療、看見母親一次比一次大變樣的時候,張醫生說:“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複雜的病人!年紀大,同時那麼多種情況,又那麼嚴重。”是啊,要不是張醫生,我真的不知道到哪裡去找誰救母親,現在我說不出心中那份無以言表的感激。“也是你母親自己身體素質好,沒想到她年紀那麼大了,葯和手段一用上去,見效那麼好。”見我又要哭了,張醫生又說。“是的,我媽還好就是喜歡勞動。”我嘴上說,心裡更加酸楚和心痛,說不出更多的話來,只好道聲謝離開了醫院。

  母親現在85歲高齡了,身體很健朗。我遵照張醫生的叮囑常給她買些補鈣的食品和保健品,她的關節和腰椎也再沒有疼痛過了。

  從那以後,凡有朋友遇到類似的病痛,我也都推薦他們去找張醫生。他們也沒有不從張醫生那裡得到很好的治療和康復的。

  最近哈爾冰醫科大學病人殺死即將讀博醫生的案子因為審判又成熱門話題,很多人為罪犯剝奪年輕大有前途的才子的生命憤恨難平,讓人感到很可悲。罪犯犯法理當受到法律的嚴懲,但是那一屋子醫生是不是完全就沒有責任?他們是不是坐在醫院診斷室就是合格的醫生?

  真的很讓人懷疑。近些年,可能人人都有切身的感受,除了收紅包、亂開藥等潛規則盛行外,醫生,尤其讓人心痛的是很多年輕的醫生,他們工作時聊天、接電話、與同事東拉西扯、對諮詢的病人(尤其是衣着看起來較窮的)正眼也不瞧一眼隨意打發,等等等等沒有職業道德、無視別人病痛和生命的現象比比皆是。這些年輕人在假話空話廢話環境里浸淫長大,深知等級階層之理,深諳功名利祿之道,與取有方,捨得有數,唯獨忘記了做人的基本準則,更視入職時神聖的宣誓如兒戲。

  “准許我進入醫業時:

  我鄭重地保證自己要奉獻一切為人類服務。

  我將要給我的師長應有的崇敬及感戴;

  我將要憑我的良心和尊嚴從事醫業;

  病人的健康應為我的首要的顧念:

  我將要尊重所寄託給我的秘密;

  我將要盡我的力量維護醫業的榮譽和高尚的傳統;

  我的同業應視為我的手足;

  我將不容許有任何宗教,國籍,種族,政見或地位的考慮

  介於我的職責和病人間;

  我將要儘可能地維護人的生命,自從受胎時起;

  即使在威脅之下,我將不運用我的醫學知識去違反人道。

  我鄭重地,自主地並且以我的人格宣誓以上的約定。”

  多麼神聖的誓言!多麼崇高的承諾!

  世間3600行,只有醫生要宣誓入職!醫生,人生命的守護神,如此神聖的職業,多麼高尚的情操才能勝任!所以,一個人學到術、掌握技以後,要宣立這樣的誓言才能入職。

  可是,“我將要憑我的良心和尊嚴從事醫業;”“病人的健康應為我的首要的顧念:”“我將不容許有任何宗教,國籍,種族,政見或地位的考慮介於我的職責和病人間”,在當今的中國,有幾個醫生做得到呢?有幾個醫生還在踐行着?

  既不能承擔使命,只將其當做謀生的手段、發財的佳途,學歷再高,技術再好,也只如修鎖的工匠、操刀的屠戶罷了,哪裡配得上性命相托的“醫生”稱呼!

  所以,如張醫生們,可以在被難纏的病人惹急了時罵病人,可以強迫病人吃藥,可以偏不給病人開他點名要的葯病人也不惱,因為他的罵也罷斥也好,都帶着對病人的慈愛,對病人完全的負責!他的技術精湛固然能幫助病人解除病痛,他的滿心慈悲和可託付性命的態度才是救病人於苦海的畫舫仙舟!

  同一個世界,同一片藍天。人人為金錢權勢追逐奔忙,個個為快富早貴竭慮殫精,只有醫生張啟良這樣的極少數堅守着真名士風範,用人格守護着一方人的生命安全和健康。

  我以為,正是有了醫生張啟良這樣的真名士的存在,一個城市才免於淪落的浩劫,這個城市人才有些淡定的資本。

  我們幸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