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風疾霜寒,天氣一天比一天冷冽。秋天來了,來的是那麼匆忙,小興安嶺的山區,四季分明,進了九月的山區“早穿棉衣午穿紗,晚間圍着火爐轉”的氣候,也讓山巒變得多姿多彩。秋染五花山,風霜塗異彩。
秋色宜人,風輕雲淡,氣爽心間。伴着晨霧,行踏山間,露點衣衫。風掠枝搖,水寒湍流,禽舞林緣。樹襲濃妝,爭奇鬥豔。枯草落葉,芬芳依舊。此時,我卻懷疑嗅覺出了問題,不再敏感。已是晚秋,山中瀰漫馨香,深深地呼吸一下林間的空氣,枯草落葉摻雜松脂味道,直沁心扉。又覺得,空氣里已蘊含著秋味。
我心有不甘,細細尋找,心中秋味,結果發現,除了乾草枯葉夾雜着松脂香氣,就是掬水含甜和着霧氣香風。還有不會改變的固有的苔蘚味道,大豆搖鈴,機械忙割,我明白了,這就是秋味!尋找了多日,我終於聞到了秋天的味道。它在人們不常走動的路邊,它在我家鄉的山頂;它是路邊匍匐在地上的小草,是山頂上飄舞出的一片紅葉;它匍匐在地上,搖曳在山頂,而把秋天的枯黃與凋落,藏在季節的深處。在這晚秋的林間,我一定會好好地聞一聞秋天的味道,聞一聞家鄉秋天的味道。
其實,天南地北的秋都是一樣的,秋風蕭瑟,秋色似錦。可這家鄉的秋卻是原滋原味的秋,秋雨、秋露、秋聲、秋色,又別具一番滋味。秋雨溫馨,秋霧朦朧,秋聲夢幻,秋色俏艷。暮雨秋風,一點紅葉,濃妝艷抹染霜林。山色加快浸染節奏,一夜到了秋天,山間小徑已鋪滿金黃。踏着金黃的路走進秋色里。
一路走來,一路尋秋。秋果冠枝,山珍漫崗。小鎮人稀,山野喧囂。小興安嶺,飛金飄香。山中採擷忙,庭院散秋香。“跑山耍單幫,采山結夥行”,生活在我們這裡,跑山的已不多見(下套的打獵的),零零星星跑山的也是秋季里,採集小興安嶺山野珍品猴頭蘑菇、北葯之類的山特產品。采山的倒是仨一夥倆一串,鑲嵌在林間。今年小興安嶺正逢大收之年,男女老少,背筐的提簍的,上至白髮蒼蒼,下至學齡幼兒,遠山近郊,到處散發著秋味。我和朋友秋遊,也小有收穫,竟然在山道路旁,採摘了一方便袋榛蘑。回到家中,將蘑菇用開水焯過,做了一菜一湯,尖椒炒蘑菇,小白菜燉蘑菇,這恐怕就是我要尋覓的秋味吧?
秋蟬凄鳴,可在我聽來這卻是鄉下獨有的秋聲,是自然和諧的旋律。入夜,挽着彎月,伴着星光,獨步在家鄉的秋色里,傾聽天籟之音,是城裡人享受不到的樂曲。低吟淺唱,勝過靡音。晚秋,蟬聲漸稀,此時秋味正濃。田埂河岸,房前屋后,林間山崗,無論走到哪,都能聽到蟬鳴秋聲。無論站到哪,都能嗅到濃濃秋香。
晚秋月圓,為了尋找心中的秋味,重溫昔日熟悉的小徑。我卻發現,家鄉的秋,依然掛在樹上,鋪在地上,散發著熟悉秋香;依然瀰漫在家鄉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