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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羌第一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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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羌第一村

  石鑒明

  “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從這兩句古詩中,人們大略可知古時羌人生活的區域。羌民族是中華大家庭中最古老的民族之一。甲骨文中就有羌字。在古文中,“氐羌”二字連用的時候多。羌族至今存在,且在我國西北西南地區和其他一些地方繁衍,幸福生活在祖國大花園裡,“氐羌”到底是一個民族或是兩個民族,專家學者頗有爭議。如果是兩個民族,那麼古代氐人今安在?他們與羌民族是何關係?

  為尋氐人遺蹤,我們曾去四川綿陽平武縣的白馬路深山峽谷中,進入木座、白馬、祥述家等白馬藏人聚居的寨子里,且深入到王朗自然保護區了解白馬藏人活動的範圍及其生活習俗。據專家學者們考證,白馬藏人很有可能就是古代氐人的後裔,他們從古至今生活在西北西南交界的深山峽谷中和與平原連接的緩衝地帶,如今的甘肅與四川阿壩、平武這片地域,還有不少白馬藏人在此生存繁衍。據說,解放初,要給這些白馬藏人確定族屬還真有些困難。后地方上請示川北行署長官,認為白馬人聚居地與阿壩藏區緊連,就將其定為藏族的白馬人吧。這就是“白馬藏人”稱謂的來歷。然而,這支白馬藏人,確實有自己獨特的服飾和生活習俗,有自己的語言、歌謠和信仰,但無文字,那麼,他們與羌民族又有什麼聯繫與區別呢?帶着這些問題,我們驅車來到四川汶川縣的“西羌第一村”。

  “西羌第一村”乃著名社會學家費孝通先生為其題字冠名的。該村位於岷江河谷汶川縣城與都江堰市之間。經成都過都江堰溯流而上,可覽具有2200多年悠久歷史至今仍發揮着良好效益的世界文化遺產——都江堰水利樞紐工程;可觀岷江河谷兩岸的自然風光及漢羌民居的不同特點;可見紫坪埔水庫的美麗風景。進入汶川縣境內,就算進入阿壩羌族自治州了。經過映秀,在距汶川縣城約10多公里的岷江河左岸,有一片較為開闊的河谷地帶,地里長滿蕎麥、水稻、玉米等莊稼,靠近山邊有個較大村落,其中最顯眼的就是那座高高聳立的石碉樓。碉樓上有個大招牌,上面有費孝通先生的“西羌第一村”的題字。遠遠望去,該村依山傍水,有田有地,有樓有林,層次分明,給人的第一印象還不錯。但該村位於岷江河對岸,看到她了還不能馬上到達,真有點“可望而不可及”的意境,仿若世外桃源。

  為進此村,我們繼續沿江上行,總要找到一條通往該村的道路。真是“功夫不負有心人”,岷江河上出現一座簡易索橋,上面稀稀拉拉橫焊着鋼板,鋼板上豎放着可供車過的木條,而且這些木條是活動的,車來車往,經常移動,兩條車過線路顯得歪歪扭扭,險象環生。當地汽車司機和拖拉機手道熟膽大,不管三七二十一將車開上橋很快衝過去了。外地司機要過此橋可就艱難了,起碼要技術過硬,還要膽大心細,不慌不忙,否則,連車帶人掉下滔滔岷江,可不是鬧着玩的。到此橋頭,我們的車不敢上橋。於是全都下車觀察並商量過橋辦法。其中一位海燈法師的高徒與我們同行,他鼓勵司機鼓足勇氣慢慢開過去,我們幾位都在橋上步行為其移動木條,端正車行線路,指揮司機開車,也為其壯膽。近百米長的簡易索橋就這樣闖過來了。可憐那位開桑塔拉的年輕的司機朋友不知嚇出了多少冷汗。我們都誇獎他技術過硬,有膽有為。過橋后就上了機耕道,道路凹凸不平,彎彎曲曲,還要爬坡。行車方向恰好掉了頭,沿岷江下行。終於到了靠近大山的村口,小車不能再往前開了,我們下得車來,見村口有一小賣店,有位羌族婦女在那兒守店,我們便向其打聽該村誰是村長,誰能接待我們並介紹情況。正好,這位婦女就是村長的兒媳婦。說話間,五十開外略顯黑瘦的村長從村口小橋那邊送出幾個男男女女,他們是九寨黃龍旅遊集團公司開發部的同志。他們想在這個九寨環線必經之地的“西羌第一村”開發民族旅遊項目,這次來考察商量投資開發事項。我們見面寒喧幾句,他們一行便匆匆離去了。我們的車就交給村長指定的一家村民看管。他說:“請一百個放心,這兒的人聽話得很,好客得很,老實得很,絕不會出事”。

  我們急不可耐地首先去攀登那富有吸引力的羌族石碉樓。此碉堡大約有五層,四面體,下粗上細,底層約有兩間小屋那麼寬大,屋中間有一個火堂,一旦生火,其煙霧可從頂層冒出,直升雲天,可起烽煙報警作用。沿着只容一人爬行的樓梯爬上頂層,舉目四望,但見岷江蜿蜒而去,大山巍峨不動,田野一派秋收景象。村落依山而建,家家戶戶都是那種石塊與黃泥粘合而壘的碉樓房,少數住房的煙囪里已冒出縷縷青煙。“民以食為天”。炊煙是老百姓的祥雲和生存的希望,見此我們一行自然高興不已。從僅可容兩人的碉堡頂層(上面居然長有青草)慢慢下來,竟然出不了門,村長讓我們享受了一會兒被囚的樂趣。因為這碉堡過去是為抵禦外敵入侵而建的,如今竟有外人闖進了此堡,不被關起來那才怪了。我們急忙呼叫,那村長樂哈哈地為我們開了門,並說:“開個玩笑,想讓你們這些遠客在碉堡上多看看,多玩玩!”

  走出全村僅存的這個大碉堡,我們隨便參觀了緊靠碉堡的村民住戶,見其一層養豬、羊、牛等牲口,二層住人,三層樓上是糧倉、曬壩等,有的還建有客房。黃昏的田野太富有吸引力了,我們便走向蕎麥地,走向稻田,走向岷江河壩。隨着老鄉收工,我們也跟隨他們回村,有位老實巴交的中年羌民身背大捆樹枝,手提一隻被打死的野雞,在路邊歇氣。我們見了好奇,便問他怎麼打住野雞的。他說得很簡單,在蕎麥地里用石頭砸到的。海燈弟子掏出五元錢,將這肥實的野雞買下,那羌民樂得合不攏嘴,不知說啥好。

  夜晚,在村長家食宿。村長家共有6口人,四代同堂。上有老母,自家兩口子,加上兒子媳婦、孫子。在他們家二層堂屋落座后,見堂屋中有一火堂,其上有天窗透明同時可排煙。其屋角有神龕,據說是供的“角角神”。火堂里,有三塊石頭各朝一個方向支立着,據說這三塊石頭各代表着天、地、人神。冬天,一家人圍着火堂烤火、作饃、做飯、烤肉、飲酒、唱歌,其樂融融,其情依依。“角角神”下擺放一方桌,主客各就各位,依次敬酒。主人敬酒後,輪到客人了。客人敬酒的規矩是:第一杯先敬天,第二杯再敬地,第三杯敬主。第一、二杯可以不飲,灑在地上就行了,第三杯須一飲而盡,以示對主人的尊敬和真誠。酒飯後,村長及兒子邀請我們一行到大碉樓下壩子里學跳羌族“薩朗舞”。此時,月明星稀,彩燈閃爍,全村青年男女都來了,大家手拉着手,排成隊,圍成圈跳了一曲又一曲,其樂融融,自由快樂到了極點。只可惜沒有羌笛伴奏,只有現代音響伴舞。村長說,下次來一定找幾個會吹羌笛的人來,讓我們體驗一下羌笛的味道。另據村長介紹,該村歷史悠久,其祖先就是大禹。歷史上有“禹生石紐”的記載。村長說大禹就出生在汶川、北川一帶,對面大山裡就有大禹遺迹。他還說羌人為古都江堰的建成作了貢獻,不知此說是否有據可考?

  第二天清晨,我起了一個大早,尋着那潺潺的流水聲,爬到西羌第一村的後山俯視,見此村位於岷江河谷的溝口處,全村約有五六十戶。羌人從古至今會治水,該村家家戶戶飲用的自來水就是這條叉溝里流出的清潔的山泉水,難怪該村人長壽。天地人和平共處,古人叫“天人合一”,在西羌第一村體現得如此和諧與完美,真是可贊可嘆。

  據考察,羌人與白馬藏人信仰的都是自然神;生活習俗雖有共同之點,但差別卻很大,特別是服飾和語言,各有特色。可見,“氐羌”很有可能是兩個民族。當然這只是一孔之見,是筆者在西羌第一村和平武白馬藏區所見所聞所考的一點心得,寫出來向大家求教,但切切不可作為定論。當然,這是“5.12”8.0級地震前幾年的事了,大家可以看出來。不知西羌第一村地震時及現在情況如何?那些羌族同胞好嗎?我真的很想念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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