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節越近,人們就越忙了:忙工作掃尾,忙購物,在外奔生活的人忙回家,準備過大年,闔家團聚,血脈融融,盡享天倫。
然而,都為團聚,忙卻不同。有趕航班飛回家的;有騎摩托馱着老婆、年貨車奔返鄉的。風雪裡,大酒樓前排滿了大小轎車;某機關門前
站滿了討薪的農民工。小少爺正為吃膩了的海鮮怨怒;小姑娘聞聞打工爹媽帶給她的蛋糕,笑了,卻舎不得吃。媽媽看得心酸落淚。
然而,忙雖不同,團聚則一。大年初一又拜年。闊人已經讓拜年變了味兒,那是別有用意的。百姓拜年為聯絡感情。親朋鄰里若有芥蒂,
一經拜年的問侯、祝福,就可能冰釋。春節大年,凡中國人都注重,都過,無論在本土,還是在外洋。景雲鐘聲一響,天下華人傾聽。這鐘聲
是普天中國人共鳴的心聲。
然而,也有過年不能和家人團聚的,比如值勤的解放軍戰士。他們注視着面前的境外,護衛着身後那些過年的人們過年。
然而,聖誕節來了,情人節來了,各種西方的什麽什麽節都來了。聖誕可能淡化年節?可能吧。城裡的年輕人可是更熱心於基督徒的情人
節了,連農曆七月七日牛郎織女鵲橋會都被“中國的情人節”了。過年祭祖的,農村還有。祭祖不屬陋習,倒是親族的一種認同和歸屬。地球
人的民俗、文化的差異和多樣性是多樣的統一,“合而不同”,而非一廂情願的同樣的單一。交流、“拿來”也不是“邯鄲學步”、削足適履
。現在,“全球化”喊得震天響。然而,無論什麽——連民俗、文化在內——都要全球化嗎?它是什麽人推銷的?如是,我在哪裡?我是誰?
何去何從?還有我嗎?怕就怕,壞的“拿來”,自家的好,反而被“化”掉。
我回家時已過黃昏。遠近有稀落的爆竹聲。時而一道閃光騰起,在夜空綻出色彩明亮的花。紛紛雪陣里,樓宇窗戶的燈光朦朧,但覺溫暖
,象無數隻眼睛,注視着這年前的夜晚和為過年而奔波的路人。風緊雪大了。小心行路啊,切勿迷途或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