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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年如瑾,梔子純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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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違的古琴清音,似是呢喃了千年的囈語,淡然清幽,意韻悠揚。

  從小就聽到這琴音,漸漸習慣在寧靜的夜裡,細聽琴音如訴,心底清明,繼而安然入睡。夜色森冷,亦為琴音平添一份孤清的溫情。家住八樓,至今仍未清楚,老伯彈的是什麼樂器——甚至,連他是否為老者,也未曾得知。從窗口望去,隱約能辨是男子,按他彈的曲子和純熟程度看,應該也是上了年紀的。

  記得高一第一次離家住校,軍訓那晚寫的隨想是“或許我認床,睡不着,聽到風扇轉動的機械噪音,飄進想起家裡柔軟清靈的琴音,突然有種濃重的淚意”那時的我,稚氣尚未褪去,戀家是必然的。只是,琴音似乎也成了我深入骨髓的思家情結的一部分。

  年輪流轉,我也即將離去,重拾三年以來積攢的書信,已經是很厚的一大疊了。或許龜說得對,我已經很幸福了。為什麼還不滿足?太貪心,上天會把幸福收回的。看到生日是朋友們給我寫的信,情真意切,很溫馨。我戀舊,有人說這是懦弱不想面對現實的表現,我不知道,或許是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吧。從初中開始就有保留書信紙條的習慣,上自習課愛傳紙條的壞習慣持續到高二。每一張都是一段回憶,都是青春印記,我會好好保存,待到六七十年後,我變成一把骨灰時,要讓它們和我一起埋在地下。即使一切終要塵歸塵,土歸土,我也要讓每一粒塵土都飽含真情,以證明,這個世界,我曾來過。

  偶然看到高三時寫的一段話“清晨的露水空氣混着草木氣息,沁心提神,驚覺紫荊花瓣散落一地,鮮嫩若新生,背景卻是堅硬污陋的石板路,是那滿地花瓣太嬌弱了嗎?不忍踐踏,徒撩起絲絲惻隱。我沒有林黛玉荷鋤葬花的幽怨詩意,背負的只是高三沉重枯燥的任務,天色未亮已行色匆匆。而那滿地馨香,只能換來眼底一抹憐惜,又彎腰拾起幾瓣的衝動,腳步的慣性已讓我走遠了”

  恍若昨昔,竟已兩年。或許,有些事,無所謂錯過,無所謂惋惜,一切隨緣……

  瑾憶。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