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着厚厚的落葉,梳理着紛飛的思緒。眼前又俘現出了兒時的一幕幕,我的故鄉在魯中西部的一個依山傍水的村莊,所謂山就是光禿禿的丘陵,山上大部分長滿了各種雜草,間或有的地方能種地。所謂水就是一條清清的河溝沿村邊不知疲倦地歡快地奔唱着。每年都要受到黃河泛濫的侵襲,可謂是一個窮鄉僻壤的地方。所以生活很拮据,每年都要去拾柴火。
夏季去山上或河邊割青草,秋天黎明時分用耙子去摟樹葉,早早的、去較僻靜的樹林中摟,迎着瑟瑟的秋風,手中來回舞動着耙子,摟成一堆堆,然後裝在籃子、筐或麻袋裡,裝盛着滿臉的喜悅用車推回家或背回家。忘記了膽怯,忘記了疲倦,忘記了飢餓,看着厚厚的落葉,欣喜萬分。有時還要去地里刨玉米、小麥等埋在地里的農作物根(晒乾后燒火),去山上摟乾草,撿枯枝等。堆的家的天井裡一堆堆的,備一年四季燒火做飯。
看着道路兩旁、樹林下厚厚的落葉,看着棄在漫山遍野的枯枝和荒草,我情有獨鍾,覺得很可惜,假如再回到童年、假如在我的故鄉,我會欣喜若狂。想起了小時候拾柴的艱辛,打開了酸澀的回憶。想起了與母親相依為命的日子,母親為了我們的生計,每天在學校從早忙到晚(起初母親是一個民辦老師),拂曉時分就上路,晚上披着月色帶着寒氣回家,在我很小的時候幾乎看不到媽媽(早上醒來時已經走了,晚上回來時我已經睡了)。後來,我逐漸長大,漸漸懂事,在幼小的心靈里就萌發出要替媽媽分擔家庭重擔的念頭。所以在五、六歲時就用針串上一根長線,去樹林里用針串樹葉、撿樹上落下的棒棒回家燒柴用。很小的時候就知道撿起散落在地上的米、豆粒。再後來,就與小夥伴利用假期或放學后結伴去割草、坎柴,每次都比同齡人坎的多,看着別人有人幫着扛回家,我要強地背着超越年齡的負荷艱難地行走着。忍着飢餓和恐懼,獨自行走在黑夜裡,等待我的是冰冷的園落。大約在八、九時我就去離家約五百米處挑水,肩上擔著與年齡不相稱的兩個水桶(約四、五十斤),走一走、歇一歇,有一次差點掉進水井裡(站在井口,用一根繩掛上水桶去深約八、九米的井裡往上提水,因氣力不足,又不敢鬆手,鬆手后桶就掉進井裡了,幸虧邊上一個好心人幫我提了一下)。迎着黎明的曙光、披着落日的餘暉與母親耕耘在田間地頭,揮汗如雨(利用早晚或休息時間種自家的自留地)。居無定所,顛沛流離。
寒來署往,春去冬來,我過早地品嘗了生活的艱辛,體味到了世態的炎涼,與母親一起走過陰霾的日子,在我幼小的心靈上刻下了揮之不去的陰影。造就了我自強不息的性格,造就了我孜孜不倦的精神,造就了我剛強的秉性。每當想起兒時的一幕幕,我的眼裡噙着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