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人生,月白風清;有一種人格,桃李無言;有一種精神,高山仰止。
——題記
孔子問曾皙嚮往的人生境界,回應是:“鼓瑟希,鏗爾,舍瑟而作”,才曰“異乎三子之後之撰”,“暮春者,春服既成……詠而歸”。
而莊子:“持竿而不顧,曰‘往矣,吾將曳尾於途中’。”讀罷此句,我便陷入常常的沉思:我嚮往的人生境界是什麼呢?
是的,我所嚮往的就是那安安靜靜的,如山間的野花,不嬌不艷,如藍天的流雲,不緊不慢,走着自己的生命的軌跡,用純粹的心去體會人生真諦。
喜歡讓自己的世界靜下來,靜得眼前只是“明月松間照”,耳中也只有“清泉石上流。”然後努力地讓自己像哲學家一般地思,像藝術家一樣地看,再像文學家一般地寫,使自己像“清水出芙蓉”般——自然。擁有周作人《喝茶》中的超脫與淡然,亦有着老莊的逍遙與自在和五柳先生臨東皋舒嘯的悠然情致。“泛若不系之舟”,在蒼涼與不甘中,寂寞與憂鬱的光澤中,任靈魂漫無邊際地遊走。
這樣的放逐不輕狂,也不放縱。歸去來兮,即使心靈無處安放,我只想簡單,不想複雜。簡單就如莊子垂釣於秋水:一篙一櫓一漁翁,一個漁翁一釣鉤,一拍一呼又一笑,一人獨佔一江秋。一种放松的姿態,一種純樸的美,會讓人覺得很溫暖。
心境如滄桑看云:在瓦屋檐牆紙窗下,清泉綠茶,偃仰冥然而坐,帶着月朗月潤的心情看雲捲雲舒……然後將所有的傷痕都埋藏在笑臉深處,再將所有感動都消融在那雙眸子深處。
一直嘗試着使生命成為這樣一種狀態:成為一種純粹產字的樹,秋風吹來時,嘩嘩落下遍地果實,寒風吹來時,緊緊抱好自己的生命然後欣然面對。
契訶夫說:想喝水時,彷彿能喝下整個海洋似的——這是信仰,等到真喝起來,一共也只能喝兩杯罷了——這是科學。儘管科學與信仰之間存在着這麼大的距離,但我想,當我年已花甲,面對自己追逐的可笑的成果,帶着滄桑看雲的心境兀坐在先賢面前,我也會欣然而笑,即使,我的笑似一塊抹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