輾轉兩路車,終於來到了仰慕已久的我們廣西師範大學的王城校區——明代藩王府,全國唯一的四A級校園景區。
早已聽說,古老的大門,是為著拿着錢買了票的遊客而敞開的,我們師大的學子,當然是不需花錢來自個的校園品味沉澱的文化古韻及文人情懷,可我們得帶着師大學生證走側門,從側門進去的,一般是學生。
混在旅遊團里許久,終於來到了前清的廣西鄉試貢院。先是幾個青年男女穿着前清的服裝表演着無厘頭的節目,演了什麼我也終究理不清。想想他們表演的目的,是想營造進入貢院參加科舉考試的氣氛亦或是單單為了娛樂大眾給大家留個印象,又或者兩者皆有,為著旅遊而演繹着?只是大家在笑,笑他們的滑稽模樣,笑他們的嘩眾取寵。
貢院里,前清時不是端坐着奮筆疾書就是斜着頭托着下巴咬筆頭的文人,而今是談笑正酣、摸索着毛筆的握法的過客······
鑼鼓幾聲響,“考官”收卷了。
如若被“有幸”成為狀元郎的,那可就得穿上大紅衣服,戴上頂帶花翎,如此之後,你就被付上十塊現金,說是為“造福百姓”之意。反正已被當上“狀元爺”了,苦苦為了這區區十塊而不依於這頂帶花翎。“狀元爺”喜笑顏顏,旁中過客暗自慶幸,原來這當中,是這麼一回事兒。
轉身離去,獨自來到獨秀峰下,尋覓南朝時期著名文學家顏延之在獨秀峰底開闢的“讀書岩”,“桂林山水甲天下”出生之地。當年的顏延之被貶謫至此,陰鬱的心情因這秀氣的山水慢慢沉澱,中原文化與嶺南文化靜靜交匯。而今,在它面前走過的是一堆一堆為了看它而看它的人,它靜默地等着懂它的人。
揮揮衣袖,穿過這充滿人氣的地方,仰望着鶴立於眾山之中的獨秀峰,不由得提起褲腳,重重地踏着腳,踩着腳印,幻想着懷抱當年文人雅士登山的情懷。
獨秀峰上,免不了的是亭台,想着南朝顏延之曾坐落於此,明朝眾藩王曾懷抱眾妃子煙花於此,革命動亂年代眾新時代文人曾風騷於此,而今如我的過客們卻喧鬧於此······
舉目四望,目測到一塊寫着“拍照,兩元”字樣的木板,而其後竟藏着塊刻着“天下第一峰”的石碑,“獨秀蒼蒼,歲月茫茫”,前人們定是沒有想到而今的獨秀峰竟是他的後人被如此地玩弄着。
於是,毅然地下了山,來到了桂花飄香的月牙池畔,耳畔輕輕地響起這麼一首歌:
“月牙池的水呀,明王朝的淚,
七百年的沉澱,我們怎樣面對?
未來的故事該留給誰?
未來的故事該留給誰?
成長的年歲,青春的花蕾;
走過大學之旅,我們可曾無悔?
難忘的夜裡該想起誰?
難忘的夜裡該想起誰?”
望着池中空洞的水,我想是缺少了亭亭玉立的花之君子蓮花,有了蓮花,月牙池也就完整了。
沿着池畔返回,走在參天古樹的大道里,悄悄地呼吸着王城的千年氣息,輕輕地品着它的味道。凄冷中多了匆匆的人氣,陣陣人氣中飄出一縷縷如絲的白髮,是悲涼,亦或是滿意;是高興,亦或是遺憾?
該是怎麼樣的感覺,我一時找不到答案。
只明白,王城,它的軀體註定是一個不安寧的淵藪,它的靈魂卻一直在沉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