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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裡燈火闌珊

白雲飄飄範文網 編輯:pp958

  (一)

  “還趴在網上呢?你都快成網蟲了,”頭像一閃一閃的,黎軒發給夢琪一個驚訝的表情,

  “我在玩遊戲泡泡龍呢。”夢琪給黎軒回過去一個流汗的表情。這個遊戲她玩的並不好,已經是無窮的負分了。

  自從發現相戀五年的潘岩劈腿后,夢琪的天空象倒塌了一樣,心情極度槽糕和頹廢,沒有興趣作任何事情,辭退了在銀行的工作,在家等待着出國簽證的批文,準備去新加坡,到叔叔開辦的工廠謀一份工作,離開這片傷心的土地,換一種新環境,改變一下心情,重新開始一段新的生活。

  “夢琪,有空出來走走,感受一下外面清新的空氣,別老憋在家裡。”黎軒發過來一個微笑的表情。

  “單位這回兒不忙了?還有空聊天了?”夢琪回過去一個暈的表情。

  “不忙,對了,燁森最近在咱們東城開展業務呢,他昨天打電話給我,說是想和咱同學聚聚。”

  “燁森?就那個一上課就睡覺,哈喇子滿桌子淌的那個?”夢琪不禁嗤嗤笑起來,訕訕地發過去一個疑問的表情,黎軒在屏幕那頭哈哈大笑。

  黎軒和燁森同是高高大大的男子漢,可他倆的性格秉性簡直有天壤之別,黎軒是那種身材健美相貌英俊,平時總是把微笑掛在嘴角,外表剛毅內心卻無比細膩柔情的人,上高中時,不知有多少相貌嬌好又情竇初開的女孩子拜倒在他的腳下。而燁森雖也健碩雋永卻是那種不食人間煙火,少年不更事的那種,只知道和那些淘氣的小子們瘋呀鬧呀,在教室里跳桌子踩椅子,那雙賊溜溜的大眼睛總是那麼清靈剔透,不論是男生還是女生都願意和他作哥們的那種。

  夢琪所在的學校是市裡的重點校,也奇怪了,班級里有個性的這幾個同學,都來自同一個區,說幫派也好,說團伙也好,這7個男生女生成了最能玩到一塊最要好的朋友了。自從高中畢業以後,都各忙各的,也很少聯繫了,特別是燁森,當時沒考上大學,消失的無蹤無跡了,想來也有8年沒有見面了,他會不會還是那種少年不知愁滋味,魯莽冷峻的野小子,是不是現在只能填飽肚子,頭髮蓬亂着,鬍子一大把呢?

  夢琪正胡亂猜測,喇叭又響了,“燁森可不是當年那樣了,臭小子他時來運轉了,開了一家木材廠,成了樺南地區有名的企業家。”一個酷的表情發過來后,

  黎軒又接著說“等我召集好咱們那幾個人,我給你打電話,你可不能不去呀。”黎軒知道我的情況,特意囑咐了一句。

  “我真懶的動,你就說我出門了吧。”夢琪回了個懶羊羊的圖片。

  “你別鬧了,其實就想讓你出來散散心,變得開開心心的,不可推託的。”說完,黎軒的頭像變成了灰色。

  (二)

  我依舊泡在網上,懶於梳妝打扮,一天到晚無所事事。

  沒過幾天,韓瑤打來電話,“喂,夢琪,下午4點到我單位來,咱們一塊去“夢幻山莊”聚聚。”

  “哦,好吧。”我沒有理由拒絕,“還是咱們7個,嘿嘿,好久沒在一塊聚了。”韓瑤補充道。韓瑤可是班級的話匣子,大大咧咧的,男孩性格,哪個女寢燈泡壞了,哪個椅子腿活動了,都是她來弄,並且還樂此不疲。

  下午,夢琪換上了一個素格裙子,畫了個淡妝,披肩的長發在腦後簡單打了個結,瞧了瞧鏡子,還湊合。

  明媚的陽光灑在臉上,小鳥在鬱鬱蔥蔥的柳樹梢上,快活地飛來飛去,清爽的小風吹來,夢琪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還是外面的空氣好。

  剛走進韓瑤單位的大院門,遠遠地看見一個玉樹臨風卓爾不凡的人站在台階上,夢琪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近些,再近些,夢琪終於看清了那人的面貌,那人穿着粉色T恤,墨蘭的休閑褲,那不是燁森嗎?那笑容還留存了當時的稚氣,眼睛還是那麼明亮,看上去更帥氣了,全身上下透出一種成熟和穩健,並且還增加了一種莫名的蠱惑力,天哪,變化太大了,一雙含笑的大眼睛望着夢琪,像有一股暖暖的甘泉湧入夢琪心房,她的心裡怦怦跳了起來,鎮定,鎮定,鎮定,夢琪有點手足無措了。

  他熱情地迎了上來,輕輕地握了一下夢琪的手:“夢琪,你好,你好,要不是韓瑤在旁邊說是你,我簡直不敢認了,你比在學校時苗條多了,也漂亮多了,嘿嘿。”燁森的眼裡映出一點灧紅,像遙遠的天邊浮動的一縷霞光。

  “你也英俊多了,站在那好像是一棵挺拔的梧桐樹。”夢琪仰臉微笑着望着他。站在一旁的幾個同學都哈哈地笑了起來。

  “你們看看他倆,感覺怎麼像一見鍾情呢。”頑皮的夏薇原地轉了個圈咯咯地笑着跑到一邊去了。

  “是呀是呀,怎麼感覺酸酸的,又像吃了糖果。”戴眼鏡的疏桐瓮聲瓮氣地說。一個大男生,聲音那麼渾厚,長得卻白白凈凈的。

  “好了,好了,都別鬧了,黎軒在“夢幻山莊”等着呢,咱們快點去吧。”站在一旁只顧着樂,半天沒說一句話的肖建在半空中揮着手,示意我們該出發了。

  (三)

  夢幻山莊像一座宮殿佇立在黎明湖畔,它的裝修具有白族民居風格,是由雕刻華麗的連廊銜接的一簇簇二層小閣樓,樓體是白色的,樓體上方的四角鑲嵌了諸如青山綠水百鳥朝鳳金龍戲珠等的圖案。我們沿着長廊的青石板路,聆聽着黎明湖淙淙的水聲,來到了黎軒預訂好的包房,透過寬敞明亮的落地窗,清澈略有漣漪的黎明湖就展現在眼前,清新微帶潮濕的空氣徐徐瀰漫過來,不知從屋子的哪個角落飄來了宛轉悠揚的琵琶樂曲,還別說,真的恍若夢幻。

  幾杯酒下肚,一個個小臉都像輕輕圖上了一點點胭脂,氣氛也活躍起來。

  “疏桐,你怎麼越長越白呢,越來越像害羞的小姑娘了。”韓瑤扯開了大嗓門哈哈笑着。

  “你是寒磣我呢還是恭維我呢?哪像你呀,還保持上學時悍婦的形象,哦,不不不,是嘹亮的大嗓門。”韓瑤拿着筷子就去敲疏桐的腦袋,嚇得他連連喊求饒。

  “還有你,黎軒,那酒窩還是那麼深,怪不得當初咱班那幾個毛丫頭天天圍着你轉呢,估計到現在那魂還沒附體呢。”黎軒晃着修長的脖子嘿嘿地笑。大夥一起鬨堂大笑起來。

  肖劍在那舉了半天的酒杯還是沒人搭理他,他乾脆站了起來,撇了撇嘴:“真能阿諛奉承,還是喝酒吧,都倒滿自己的酒杯,為我們的相逢,再干一個,”他率先一飲而進,其餘的人也一點不含糊,說干就幹了。

  “來來來,再干一個,為咱們都改頭換面,脫胎換骨,變得英俊漂亮了乾杯。”夏薇翹着小腳尖,伸長了脖子嚷道。大家又一飲而盡。

  “真的喝多了,說都不會話了,我看你們都變了,原先是一雙眼睛,現在是兩雙,飄飄悠悠,都重疊在一塊了。”疏桐縷直了舌頭聲音低沉下來。

  “要說變化最大的還是夢琪,早知這樣,當初怎麼就沒追你呢。”燁森用迷濛的眼神瞥了夢琪一眼。

  “現在追也來得及呀,都是孤男寡女的。”不知誰跟了一句,大家哈哈大笑起來。

  “怎麼轉移話題了呢?你喝多了吧。”其實夢琪的心裡已經小鹿亂撞了,微紅的面頰更加嬌艷了。燁森只嘿嘿笑而不答。

  在這麼熱鬧的場景下,夢琪的心情也漸漸好了許多。逐漸融入到這個熱鬧的氛圍中。

  “喝的怎麼樣了?咱們還是去唱歌解解酒吧。”黎軒看着一地的空酒瓶子,笑着露出了兩個深深地酒窩。

  (四)

  我們沿着長廊延伸的方向迷迷瞪瞪地飄了過去,這時已經月滿樓台,黎明湖上彩燈耀眼,遊船不斷。

  剛一進了歌廳的門,這些人又都興奮起來,也不管是誰點的歌了,搶了麥就唱,就像敵機盲目掃蕩一樣,一陣狂轟亂炸。

  “夢琪,你的歌唱的不錯呀,原先怎麼沒有發現呢。”燁森走到夢琪的面前寒暄着,

  “過獎了,我記得你唱歌總跑掉了,怎麼現在也唱的那麼好呢?”

  “酒壯英雄膽嘛,咱倆合唱一首,怎麼樣?”燁森摸了摸腦袋“咱就唱那首:相思風雨中吧”燁森用他那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凝視着夢琪。望得她心裡一陣發慌,像是暈船的舵手,在微波里蕩漾。

  “行呀,這首歌我最拿手了,”夢琪佯裝鎮定,說完不好意思嗤嗤地笑了。

  想當初和潘岩在一起時,這首歌是必唱曲目。

  (男)人海里飄浮展轉卻是夢

  (女)情深永相傳飄於萬世空

  (男)當霜雪飄時(合)但願花亦艷紅

  (合)未懼路上煙雨蒙

  (男)啊。。。寄相思風雨中

  (女)啊。。。寄痴心風雨中

  唱着唱着,夢琪的眼眶濕潤了,聲音哽咽了,燁森趕緊拿了面巾紙給夢琪擦掉眼淚,關切地說:“怎麼了?是懷舊了?還是被我的歌聲感動了?”

  夢琪的心情很複雜,突然間一沽沽的眼淚奔涌而出,是感慨於曾經和潘岩在一起時的風風雨雨還是被眼前的場景感動了,連自己也說不清楚。

  這7個人都變成了麥霸,輪番唱着嚎着,全然不顧及自己唱的是否走板轉音。也許嚎歌是釋放情緒的最好的手段,也許這些歌中唱的都是人們心中曾經的過往,好在這裡有足夠好的隔音措施,有堅固的棚頂結構,不然那噪音真能把房頂穿出幾個洞。

  都快拂曉了,這幾個人才盡興而歸。

  (五)

  “聽黎軒說你正在家休假呢,”夢琪點了點頭。“我手頭還有點活,等那點工作幹完了,咱們去桃山露營去。”

  “好呀,我一直很想去那裡呢。”在燁森開車送夢琪回家的途中,誰也沒有說更多的語言,兩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一種喜悅,那種喜悅里又帶着一種恬淡,還伴着淡巴菰的清香。

  夢琪回到家裡,輾轉不能入睡,眼前都是燁森的影子,人都說在對的時間遇見對的人,才是你的福氣,而在不對的時間遇見對的人,是一種無奈中的無奈。燁森這樣的男人正是夢琪想要等待的人,可是偏偏在即將出國的時候遇見,會不會成為一種遺憾。哎,別瞎想了,人家又沒有向你表白。還是做回朋友的好。

  空氣很悶熱,就連布谷鳥都不想歌唱了,躲在了寬大的樹葉下面乘涼。夢琪又恢復了泡網的日子,遊戲玩膩了,可是出國簽證還是沒有下來,還要在等上一個月。無聊中電話響了,竟然是潘岩打來的,夢琪無心理他,沒有接電話,才發現手機上面還有十多條未讀短信,全是攀岩的,說了一大推廢話,

  “夢琪,我知道我錯了,我已經離開她了,你能原諒我嗎?”

  “夢琪,我不該在你生病的時候,偷着和她約會,我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夢琪,想當初,我給你買的泰迪熊寶寶,還在我的家中陪伴我,可是主人不見了。”

  “夢琪,我是愛你的,我再也不離開你了,你回來吧。”

  夢琪不想看下去了,她的心已經被他傷透了,死灰不可能復燃,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不再想它。她刪掉了攀岩發過來的所有信息。

  “攀岩,我們已經回不去了,忘掉所有的過去吧,我已經開始了新的生活,以後不要再打擾我,保重。”夢琪給攀岩回了一個信息后,關掉了手機。

  一陣小雨過後,窗外晴空萬里,微風拂面,夢琪走出了家門,漫步在大街上,腳步輕鬆了許多,心情也變得爽朗了。忽然聽見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喂喂喂,你怎麼沒開機呢?害的我到處找你,”夏薇氣喘吁吁地跑到夢琪面前,“咱們幾個明天上午八點出發,去桃山露營。”

  “好呀,我正想出外轉轉呢,”夢琪愉快地應着,“去喝杯咖啡?”

  “不去了,單位還有點事,那我就先走了,咱們明天見。”

  (六)

  第二天,這七個人經過2個小時的行程,來到了距東城150公里的桃山腳下,下了車都變得安靜了,欷歔着眼前的美景,一片碧綠嶄新的世界映入眼底,連綿起伏的山峰上,輕紗般的薄霧在悠悠的涌動着,靜靜流淌的呼蘭河水在明媚的陽光下波光粼粼,在一望無邊的綠色大草原的盡頭,是一排排農家小院,那裡炊煙裊裊,一群群肥沃的牛羊在悠閑地行走着,不時啃一下幼嫩的青草。真是太美了,這不就是人們一直想要的田園生活嗎?

  “咱們爬過那座山,欣賞沿途的風景,然後到對面的農家院去吃當地的小笨雞,還有烤全羊。不走回頭路,再返回這裡,安營紮寨。”肖建像是一個指揮。

  “噢,太好了,我們一定會有一個很不錯的午餐”我們幾個女生樂的都蹦了起來。

  桃山海拔442米,有人工開鑿的石板登山道,很適合攀爬。在桃山這個自然風景區里,近年又開闢了冬季滑雪、呼蘭河漂流、原始林觀光等新的旅遊項目。自然景觀各具特色,桃山古洞、懸羊峰石塔青松、膺嘴岩等都很值得一看。

  傍晚時分,我們回到了原地,搭起了自帶的帳篷,我還在收拾東西,就聽到隔壁帳篷里,稀里嘩啦的打麻將聲。

  “天哪,爬了一天的山,你們也不知道累,玩上了?三男一女,韓瑤,你贏定了”

  韓瑤樂的直拍夢琪的胳膊並且連連點頭,“說的好,說得好。”夢琪雖然不會玩,可是喜歡看。

  夏薇在一旁急的直蹦,“我也想玩呀,再不咱們輪班玩吧,誰輸了,誰下去。”

  “那你先給我們端茶倒水吧,把局子伺候好了,有你上的時候。”肖建頭不抬眼不睜,只管看自己手裡的麻將。

  “那麼,好吧,誰讓我沒先搶上槽呢。”夏薇委屈的去倒水了,夢琪在一旁看着忍俊不禁。

  夢琪看了一會,想起東西還沒收拾完,正往外走,遇上了在外面剛打完電話往回來的燁森。

  “怎麼沒玩呀?”“我不會,嘿嘿。”“那咱倆去呼蘭河邊吃魚去吧。”“好呀。”夢琪愉快地答應着。

  呼蘭河就在桃山的腳下,象一條蜿蜒曲折的綵綢絲緞滋養潤育着桃山,白天它敞開懷抱迎接着漂流的船隻,夜晚這裡有成排的漁船,你可以任意選一個漁船,在瀏覽呼蘭河夜景的同時,可以吃到鮮美可口的羅非魚偏口鯰魚鯽魚等美味佳肴。

  通向河邊的小道有點崎嶇,坑坑窪窪,還有很多青蕪綠草漫過路面,燁森回過頭來,牽住了夢琪的小手,夢琪撰着的手伸開了,任憑燁森握着,好像緊束的心終於舒展開了,找到了安全的避風港。

  燁森和夢琪面對面坐在小漁船上,任小漁船在水面上慢慢遊盪,對視的瞬間,兩個人都笑了,笑的那樣單純,笑的那樣羞澀,笑的那樣柔情蜜意。

  彎彎的月亮掛在了桃山山尖上,濕潤清新的花草味瀰漫在夜空中。水面靜悄悄的,只能聽見兩個人的呼吸聲。

  “這魚是剛打撈上來的,很新鮮,多吃點吧。”燁森夾了一塊魚放在夢琪的盤子中。

  “想想在山裡的時候,連個乾魚都沒得吃。”燁森好像想起了過去的很多事,

  “剛高中畢業那會兒,你們都上大學了,你知道,我一上課就好睡覺,乾脆也不考了,跟着伯伯上山伐木去了,一開始跟着工人們鋸樹伐木,從高高的山上往下搬運,經常腳磨起了泡,腿磕出了血,我這腰間盤突出,就是當時累下的病,”燁森好像終於找到了可以傾訴的人,一肚子的苦水一股腦兒地往外倒。

  夢琪聽着聽着,眼底有了淚花,沒有打斷他,只是靜靜地為他斟滿了啤酒。

  “後來我學會了開車,起早貪黑的從山裡往山外的加工廠運送木頭,再後來,伯伯把聯繫業務銷售結賬等一些事項都交給我了,經過幾年的努力,我掌握了這裡的門道,這時,伯伯也老了,我自己開了一家木材加工廠,把伯伯接了過來。這麼些年一個人摸爬滾打,有些累了,真的有些累了。”燁森停頓了片刻,若有所思。

  這時,水面上有一對白鳥,劃過水面騰空而起。清風搖曳着樹梢,水面上浮動着一層層的瀲灧銀光。

  “看見同學們都成雙成對的,也想建立一個安穩的窩,兩個人一起來經營。”燁森隔着桌子伸過手來,握住了夢琪,

  “人都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你願意和我一起慢慢變老嗎?”燁森深邃的眼睛久久地注視着夢琪。

  看得出她明凈的眸子里熠出瑩瑩的月光。夢琪心裡在想:我願意,我當然願意。眼前這個人,不正是自己夢寐以求的嗎?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人生總是這樣,沒有一帆風順的,總會是曲曲折折,有很多人每天都會在你面前晃來晃去,不會留下什麼印象,而有些人,一旦在你眼前掠過,就會在你的生命里留下深深地印記,讓你難以忘卻。

  夢琪抽回了由於過分激動有點顫抖的手,夜空一片沉寂,她幽幽地說道:“快吃魚吧,一會兒該涼了。”

  “小鬼,你打岔,沒關係,我不急着聽你的回答,我可以等。”燁森微笑着說。

  (七)

  時光慢慢地從手指縫間悄悄滑過,燁森成了夢琪揮之不去的思念,還有兩天就要離開這裡去新加坡了,夢琪的心裡像打翻的五味雜潭,百感交集。曾經的一幕幕又浮現在眼前,在她的心裡最割捨不下的是燁森,難道這一別,就像黑夜與白晝一樣不可以再交匯了嗎?她真的還想再見到他,尋尋覓覓了這麼久,終於遇到了一個自己喜歡的人,卻不是在對的時間裡。

  正當她還在胡思亂想中,聽見了手機的來電聲“夢琪,我在你樓下,我在等你。”

  夢琪驚呆了,半天才回過神來,馬上來到窗前,茫茫的黑夜中,燁森的手機在閃亮,就像天空中明亮的星星一樣,夢琪飛速地跑下樓去。在燈火闌珊處,燁森佇立在絲絲的細雨中,雨水打濕了他的臉頰,一雙深情而又期待的目光在黑夜中就象閃爍的明燈,夢琪飛一樣奔向了燁森張開的雙臂,撲到了燁森的懷裡,這裡是她夢的天堂。燁森撫摸着夢琪的頭髮,深深地吻印在夢琪灼熱而又柔軟的唇上,他們好久好久就這樣擁在一起。

  “我好想你,我愛你,以後我們永遠在一起。”燁森深情地呢喃着,一滴滴激動的淚水順着夢琪柔美的面頰流了下來,她多想就這樣溫暖着,一生一世。

  燁森抬起夢琪的下巴,深邃的眼神凝視着夢琪溫柔而又美麗的雙眸:“夢琪,你知道嗎?自從在韓瑤單位的台階上看見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喜歡上你了,說也奇怪,咱們在一起上了三年高中,竟然就像兩條雙曲線,你當初一天天只知道看書學習,我一天天只知道淘氣,都還很幼稚,不經意間,白白浪費了三年的大好時光,也許正是那三年的同學關係,讓我對你有了更多的了解,也許從那時侯開始,在潛意思里就已經默默喜歡你了。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是快樂的。”燁森滔滔不決地述說著,又是一陣深情的熱吻。

  夢琪緊緊依偎在燁森的懷中,聽到了自己咚咚的心跳聲,她無可否認的是自己同樣也喜歡眼前的他。倆個人的心中都像綻放的紫薔薇一樣,向彼此吐露着芬芳,傾訴着甜蜜。

  “我也一樣,我也是如此愛上了你,不管富貴和貧窮和你在一起,就是我人生最大的幸福。”那無數次浮現在夢裡的深深想念的天堂,徐徐展開。

  “可是,可是我後天就要去新加坡了,各種手續都辦妥了,簽證已經下來了。”夢琪喃喃地說。

  “這是真的嗎?怎麼會是這樣?”燁森很不解的樣子。

  “是的,在沒遇見你時已經開始辦着了。”

  “真的非走不可嗎?”

  “那邊叔叔已經為我聯繫好了。”

  “什麼時候回來?我等你。”

  樹葉在微風中唦唦作響,相擁在淅淅瀝瀝的小雨中,倍感溫暖。

  “明天你可以來找我嗎?走之前,我們只剩下一天的時間。”她望着他深邃似海的眼睛,她已經無可救藥地沉醉於那片清澈如水,溫潤深情地眼眸里。

  “當然可以,我當然願意。”他含情脈脈地凝視着她。

  星光璀璨,夜色是那樣迷人。蒼茫的大地上是那樣的寧靜,燁森緊緊地擁抱着夢琪,好像是在和時間賽跑。

  (八)

  這一天,她們彷彿看見了黎明的曙光,又彷彿看見了世界的盡頭,這一天成為他們有生以來最快樂的一天,也是最難忘的一天。他們來到共同生活過的高中校園,回憶曾經青澀的學生時代;他們手牽手漫步在溫暖細膩的海灘上憧憬未來;他們去公園玩最喜歡也最刺激的項目:過山車,衝浪,他們歡樂的笑聲蕩漾在整個蔚藍的天空中;他們去吃夢琪最愛吃的爆炒蜆子,小龍蝦;他們相互傾訴愛的囈語,他們互相深深地凝視,想把對方馨香一般的情思種植於心菲的深處。

  他拍了拍依偎在自己懷裡的她,指了指天空,“你看見那顆啟明星了嗎?它日夜都在那裡熠熠閃爍,就像我會在這裡日日夜夜為你守候。”夢琪只是笑。

  “當你想我的時候,你就看看它,它會笑嘻嘻地跟你眨眼睛,雖然我們將遠隔千山萬水,你都會感覺我就在你的目光里。”夢琪也眺望着那顆啟明星,它將成為他們愛的見證。

  “每當天空吐白,一輪紅日冉冉升起的時候,那就意味着我們還有光明的前程還有美好的希望。”夢琪只是笑。

  “每當你看見浪潮起伏的海面煙波浩渺,你就會想到在遼闊的海的彼岸,有我對你無盡的思念和等待。”夢琪還只是痴痴地笑。

  空闊高遠的天空,湛藍的像一望無盡的大海,偶爾飄過幾朵白雲,顯得那樣悠閑,偶爾又掠過幾縷濃黑的煙霧,像是淘氣的孩子隨意在自己的畫布上用彩墨亂塗了幾筆,又顯得有點凝重。登機這一天,夢琪依依惜別了親人和燁森,一步三回頭地走進了機倉。

  飛機徐徐升上了半空,慢慢地離開了這片親切而又陌生的土地,這裡有她的親人,有她的夢想,這裡曾經是傷害她的地方,而這裡又給了她無限的關愛和渴望。

  機場的停車場里燁森白色的寶馬車依然清晰可見,數年以後,那裡還會有一雙灼熱的目光嗎?還會有一顆赤誠的心嗎?還會有一個人在等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