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媽媽之間對話極少,因為我是內向的孩子,於她,我只有"恩"和"好"的應允.不懂事沒長大的那些年,我不曾認同過她的好,一直以來埋怨她的好強、自主和張揚,這些都是她的女兒沒有的所謂的優點。其實不然,如此對峙的關係,只因為我遺傳了她骨子裡的那一股倔勁兒,我卻現在才明了。
她是積極的,而我一直散漫...
她早起,生活里有籃球,跑步,乒乓和很多精彩。
我鍾愛的是在最早的陽光里做着最奇異的夢。
她爭取,付諸於所有的努力呈現給生活一個完美優質的自己,我則平淡的看待人生,該來的會來,不是你的怎樣都是徒勞。
如此不同的生活態度,如此剛韌的目視了十八年。
那一年夏天,離家和成長是心底瘋張不滅的心事。我靜靜的走,居然沒了掙扎,卻始終沒去握一下媽媽的手,現在想來,有一些悔。漠然中,我選擇沉默,看她轉身,看她沉重腳步,看她目光里的晶瑩。
七百多個春秋日夜,一千里路思念牽戀。放假了,她卻說:時間倉促就在學校複習功課吧。剎那間,湧上我心頭的是怨是恨......哪有這樣的母親,難道她不想我么?舍友的媽媽催促她提前一天回家,說準備了她最喜歡吃的粽子,而我的媽媽竟這般截然不同,我對她的不滿一日日堆增,我的愛一日日黯淡,漸漸不懂母愛的深淺。
記得有句話:孩想娘,筷樣長。娘想孩,不能放。仔細想來,自己真的不曾做過媽的“小棉襖”。自己真的不曾給過她多少溫熱,異鄉里一個人的兩年,居然連幾個電話都吝於撥通,偶爾過意不去,也只淡淡問一句“下班了”。不善於表達的人,就這樣讓人覺得冷漠,不被言語的愛,也就這樣悄然滋長,只在心裡。
兒時的跟隨與依賴在我的記憶里逐成芳華,她還時不時提起,關於我的那些嬌慣,那些乖巧,那些嗚哇里的雞毛撣子......她帶着模糊的淚光,追索着一點一滴我的小時候,目光里溢滿滿深情、欣慰和感動。母親的柔軟如江濤駭浪般翻騰我已塵封的記憶,讓我再度想起曾經依偎她身邊的歲月。
如今,卻是分明的兩個人,孰不知,彼此共知着同一份愛。
零五年酸澀五月。
竟沒想到傷了她的心,我打電話給爸爸,說一號下午我到家,是不是因為年齡還小,想的還少,我沒有再打電話給媽媽,我以為沒什麼,我以為爸爸轉告給她都是一樣的。我卻不知道我的無謂戳到她,一顆柔的盛滿水的心。她依舊忙碌着,微笑着,張羅了一桌子的豐盛,藉著酒力,媽媽說了一句能絞碎我心臟並且讓我銘記一生的話:堯,你不知道,當媽的,日里夜裡都念着你,自己的肉不在身上,這顆心放不下呀!
我無言,空氣里有酒水,淚水,還有窗外清涼的雨。
那一夜酒後,她孩子般呢喃,叫我的心,生生疼。
驚悟,愛得深到骨血,彼此。
收集了整個仲夏的歡樂,是我一直渴盼的夏天,灑滿陽光的路上,在我迎來十八歲生日的同時,我閉上眼睛,觸摸冷置了許久許久的一份深情----母愛。其實一直很愛她,一直惦記她,如同她愛我一樣愛她,可媽媽您又是否知道,女兒只是不會表達,女兒怎會不愛您?
從呱呱墜地到喊出的第一聲媽媽,一直到我真正長大的今天,一路上風沙雨雪,坎坷泥濘,是媽媽的愛感化出我純潔的心靈,做我人生導師。在每一個陽光燦爛的日子,我用愛凝一句感謝,用心喚一聲媽媽,我將用鳥兒對天空的依戀,用葉子對樹根的情意,譜寫一曲我對您最真摯的感恩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