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笑,從小的時候到現在,一直就這樣。不同的是小時候是天真的笑,而現在卻是偽裝的笑。身邊的朋友喜歡說我過得很洒脫。恩,或許是這樣吧。
看到馬哲沒有掛的時候,我肆意狂笑。我是從大二開始掛毛概的,之後的鄧論也掛了。我是個不愛讀書的人,每到學期末的時候,我都會非常的難受,坐在檯燈下面,不曉得從何學起。翻開連名字都沒寫的書本,從第一章看起,然後便開始煩躁。控制不了自己,久久不能平靜下來。時間就是這樣一天天的過去。書的第一頁還是白的。我從來就沒覺得讀書是為了自己,要真為了自己,我想我應該早點離開學校。高中那會,我就不知道為什麼要讀大學,而現在,我依然不知道自己在讀什麼。
菠菜來電話了,我會心的笑了一下。我知道他肯定是跟我說聚會的事。彈指間,三年就過去了,是該好好聚聚了。在3107卧談,在2404打球,在2601聽廣播,那段回憶實在是太經典了。大家應該都變了吧,可能只剩下我,還是那麼的幼稚。不過我也不想把自己弄得那麼成熟,我還是習慣別人叫我男孩,因為我真的什麼都不懂,我只知道自己想要的快樂。從來就沒想過要做一個自私的人,可我的理性告訴我,我的行為就是自私。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終於承認了自己是個很自我的人。我是從小到大就一直這樣,還是後來才變成這樣的?
越來越覺得自己的視力真的非常好,因為我老是能很遠就看到曾經的同學。可是我並沒過去跟她們打招呼,我只是遠遠的看看她們,然後微翹嘴角。我甚至有點怕她們認出我來,可能是我的變化太大了或者是她們的視力比以前更差了吧,沒有一次被她們看到。有的時候,發現自己很在乎的人一點也不在乎自己,心就真的傷了。我不願主動在乎別人,習慣了給自己穿層厚厚的防護衣,生怕受到一絲傷寒。
看看手機上的日期,突然發現離過年只剩下十來天,可是我現在依然在外。不是我不想回家,而是我怕回到家后和周圍的人沒有共同語言,但出於禮貌又不得不跟他們寒暄。我始終做不到桀驁不馴,因為我是長輩們眼裡的好孩子,我要一直保持着好孩子的形象,以此來給我爸媽爭面子,我的虛偽可能就是這樣培養出來的吧。做假人久了,就會很累,所以我不喜歡在家裡呆太長的時間。最近很多以前的同學都回家了,找我玩的人也很多。然後我就會很煩,當然,我不是煩他們,我只是煩自己的空餘時間太少了。我還是喜歡像以前那樣,一個人呆在自己的房間里。
我的房間很空蕩,除了一張床外就沒什麼了,連寫字桌也沒有。不過我想也用不上,從小到大,我都不會在家裡看書。只是不知道現在怎麼每次回家都會帶書,而且每次都會看,哪怕是回家一兩天。老爸看到我在看書的時候,笑一笑,走開了。是過於無聊的大學把我變得喜歡看書的還是自己真的長大了?越來越覺得很多的快樂只有在書里才能找到,一個人靜靜的看本書,是幸福,而不是以前的痛苦。
萍生孩子了,是她媽媽告訴我的。看到身邊一起長大的人娶妻生子的時候,還是有點不願接受的感覺。是他們真的太俗還是自己不願意去面對生活,我真的不知道。可能自己真的是太懦弱了....我的內心一直在吶喊着,我不要做俗人,我要高調。或許,當我產生這種想法的時候,我就已經是個俗人了。回想那些在佛岡的日子,就好像是一場噩夢。終於理解了為什麼大多數的人在打工之後就徹徹底底的淪為俗人了,是工廠吞噬了他們的靈魂。早上起來吃早餐上班,中午吃完了飯繼續上班,晚上下班后精疲力盡。日子每天都是那樣過,那個月里所有的新聞,我一條都也不知道。思想就是這樣一天天退化的,到了最後,就只剩下娶妻生娃蓋房子的原始思想了。本以為從佛岡回來后,我能夠為自己的人生理想奮鬥。差不多一個星期過後,我發現我錯了,我沒有,我甚至變得更頹廢了。我知道那個時候我病了,而且病得很嚴重,可是沒有什麼葯能治好我的病。
深圳,我去的第三個大城市。達到那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由於在火車上一直站着,下車后累得快趴下了。我根本就沒有心思去思考這個城市和我想象中的是不是一樣。之後的日子裡,每天沒有任何目的的忙碌,跟不上這個城市的節奏。我好像在那裡看到了真實自我。除了能耍耍嘴皮子,我什麼也不會,深圳憑什麼收留我?我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恐懼,我怕,我從心底里害怕自己畢業后還是和現在一樣迷茫。有多少青春給我浪費?在我們吃喝玩樂的日子裡,我們的青春便在慢慢的流逝。等醒悟過來的時候,晚了,已經不再青春了。從深圳回來的時候,我很落魄。當然,不是物質上的。在南昌火車站的時候,我坐在候車廳的窗戶上,看着太陽一點點的升起,火車一輛輛的進車站,然後有聽到轟隆隆出站的聲音。老伯過來提醒我坐在那很危險,我熄滅了煙頭,點了一下頭。深圳沒給我像寧波那種一起吃苦的幸福,也沒給我像佛岡那份微薄的工資,可是,我覺得那是我收穫最多的一次。我不能說我這學期很努力,但我至少不像以前了。我已經慢慢的習慣了圖書館的生活,我喜歡那份安靜。
那天還車子給叔叔,回到了老家。眼前的老家一點也不像印象中的老家了!爸說早陣子請人重修了一下,地上到處都是破碎的瓦片,沒有誰去打掃。大廳里長出了青苔,房門上的鎖銹得不成樣子!我很想進去以前奶奶住的那個房間,可是我沒帶鑰匙。我的童年,沒有別人嘴裡的那份驕傲,我對童年的記憶一片空白。不是我的記性差,而是實在沒什麼值得我回憶。實在要提記得的事情,那便是呆在房子里,眼睜睜看着同齡的孩子們在路上或者是田地里奔跑。直到長大成人的今天,我也不贊成爸媽對我小時候的教育,不過他們到是挺陶醉於他們的教育方式。要是他們看到真實的我,可能就是別樣的滋味了。不得不提到的是已經去世的奶奶,我對她的記憶超過了爸媽。當然,我從來沒跟我爸媽說過這句話,我怕傷他們的心。沒上學的時候,我基本每天都在老家;上學后,一到周末就跑到老家去了。奶奶一輩子都是操勞,雖說家裡不算富裕,但也不至於要一個七旬老人整天勞作。可是奶奶就是不顧我爸媽,甚至所有的親戚的勸阻,依然呆在老家,過着日升而出,日落而歸的日子。小的時候老是想着,等自己長大后要如何如何的孝敬奶奶。可是一切的幻想都在05年破碎了。那個時候我讀高二,記得知道奶奶去世的噩耗后,我一路狂奔到車站。葬那天禮,下了好大的雨,我直接跪在黃泥地上,身上全是泥巴。自那之後,每年我爸媽的生日,我都記得給家裡打個電話了。我知道,爸媽想要的不是等我有了錢之後能給他們的物質生活,而是我們每時每刻能給他們精神上的安慰。寫到這的時候,我的眼角便不自覺的濕潤了。
看到手上出血的時候,我不知道我該不該笑。或許,我還是該笑一笑。本以為這次的凍瘡並不會有那麼的嚴重,看來我的預計錯了,我好像把它看得太簡單了。血是從那條裂縫裡蹦出來的,這樣也好,再過些時日,手就能長出鮮嫩的皮層,新長出來的那塊肯定比以前更白、更光滑一點。我想,有時候,破碎的心應該就是和這生凍瘡的手一樣,出點血就能粘回去的!
新年的鐘聲響起來了,我抽掉了08年的最後一支煙!煙熄滅之後,房間里還是有餘煙飄散。09年,我肯定會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還是有很多的東西值得我期待,就像我要期待09年買的第一包煙是什麼牌子一樣!生活就是這麼的有趣,沒有死去,怎麼會有重生!我要笑,笑着對待新的一年,笑着對待生活,笑着對待身邊的任何事情。情願笑着流血,也不要哭着流淚,這就是我的人生態度,什麼事都得扛住,扛不起的也要咬着牙扛下去,因為什麼路都是自己選的。那天懿的爸爸說了句很受用的話:別人給你鋪的路,越走越窄;自己雙腳走出來的路,越走越寬!我要一步一個腳印,走出自己的個性,走出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