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流淌,春節又至。每逢佳節倍思親,在人們都回家過年的時候,身在家鄉的我,對故去雙親的思念愈加強烈。此時的靜夜,臨窗,望夜懷遠。我懷的這個遠,在哪裡?是人間,還是天堂?
長夜迢遙,在午夜沉沉的睡夢中,依稀有個熟悉的、溫暖的身影掠過,那是父母離開我后的背影。在夢中,牽住了父母的手,親情濃重,歡顏如昨。突然夢醒,清淚空流……當我醒來的時候,回想着夢中的情景,那時我真想把雙親永遠留在我的夢中,留在思緒的邊緣。但這夢的一切總如散落的珍珠,怎麼也串不起來。披衣坐起,斜靠在床頭,想着夢中的一切,我告訴自己:父母永遠地去了,留給我的只有無盡的思念。適才夢裡面看到的還是記憶里的模樣,有時看到父母很安詳,有時看到父母很坦然,有時父母還裝着和我不認識,就與我擦肩而過了。其實我很想對父母說點什麼的,可惜我沒有找到適合的語言。
年華似水,匆匆一瞥。父母相繼長眠於故鄉那個寂寥而又凄清的山坡,只有低落的松柏和靜靜的山崗為伴。去父母的墓地拜祭,一路上看到許許多多上墳的人們,路邊也都是賣祭品的攤位。到了墳上,進了您二老的小院,打掃乾淨。望着幾尺墓穴,一丘黃土,我知道這是生與死的距離。跪在您二老的墓前,伏在您二老的墳上,帶着滿目的供品,讓您二老品賞;燒上厚厚的冥幣供您二老花銷;讓滴滴清淚灑落在您們的面前,訴說我濃濃的思念。天寒地凍的春節前,不能為您二老添上一把黃土,但我為您二老獻上的一束束花朵,最後用雙膝虔誠地為您二老跪下,叩頭。爸,媽,您二老看到嗎?
爸,媽,現在已經進入了網絡時代。前不久我在天堂網給您二老建立了紀念館,在網上給您們建了一個安逸人家,希望您二老在這裡快樂永存!我時常到天堂網裡您二老的家裡看望、留言。在這個意境中與您二老對話,是一種靈魂的凈化過程。每次給您二老留言時,我都有些情緒激動,有時面對您二老的墓碑與您二老對話時,竟然能達到無法控制淚水流出的境地。懷念已經去了另一個世界的您二老,常常翻開您二老的照片,常常會淚水凄然。那些年,那些天,離的那麼近卻又那麼遠,我的思念是否可以觸及到天堂?
時間從指間如風逝去,封存的記憶在這個接近年末的時刻一點點的打開,深深的思念又一次從全身蔓延開來。這個時候,我感覺到了冷,這個冬季不知道您二老在天堂的關節還會不會一如既往的疼痛?這個祭奠您二老的時候,我隱隱約約感覺到生命的無奈與悲哀,突然間有一種沉重悄然而至,骨髓里升起陣陣寒意。然而,那時我卻無法準確地感知這種心情,儘管如此,死亡的沉重與陰冷、生死輪迴的困惑與迷惘,卻使我還在數天上星星的年齡就過早地陷於生死輪迴的茫然思索中,讓我以一種冷酷的心境和混沌的思維去面對蒼茫人生。
佛說:死亡,只是此期生命形式的消失,我們離開這個世界,卻離不開輪迴不息的六道,離不開炙然火宅般的三界。父母親的離去,折射出人的生命是多麼寶貴和短暫。隨着年齡的增長和經歷的增加,越來越懂得了感悟和珍惜生命。美國著名詩人維特曼說過:“生就是耕耘,死就是收穫。”於是自己也在這樣的啟示中有了感悟:死者既已留贈遺愛,無愧而去;生者自當節哀勵志,奮然前行。
我的雙親,天堂的春天是否花滿地,天堂的夏季是否也有雨,天堂的秋天是否葉滿溪,天堂的冬季是否也凄迷?這幾天,夜幕降臨后的許多十字路口,昏暗的燈影里,跳躍着一堆堆的火焰,那是一些不能夠趕回去上墳的人,在燒紙祭奠已故的親人,黃紙燃着,火光中滿是對逝去親人的祭奠。看到這些燒紙的人,我知道:已經升天的靈魂,他們也要過年,也要找到自己的歸宿。當這些魂靈兒看到堆堆火焰的時候,便知道自己的所在,也知道自己親人在祭奠他們。您二老知道我對您們的思念嗎?爸媽,您二老在天堂還好嗎?您知道我有多麼的想您二老嗎?想看您二老那充滿愛意的眼神、想您二老呼喚我的乳名、想擁抱在您二老那溫暖的懷裡……
夢中依稀見雙親,醒來淚水在腮邊。還有幾天就過春節了,我和往年一樣,到父母墳上拜祭,今年多了一個在網上祭奠的程序。剛在天堂網回來,便將這篇文字敲打出來。春節前,看望了父母並寫下這些思念的文字。此刻,我仰望藍天,星星在眨着雙眼,我不知道哪一顆是您二老的神靈?與父母對話之後,我父母的靈魂會感受到來陽世的我這個女兒送去的春節問候。爸,媽,春節到了,我想您們,祝春節快樂!爸,媽,您二老安息吧!願您在天堂里永遠快樂安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