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至1989年,我在龍中(現在的二中)讀高中。那時鳳中(現在的一中)的師資力量相對雄厚一些,我在花坪讀初中時,就一直有一個夢,夢想着有朝一日能夠成為鳳中的一名學生,將來能夠上一所知名的大學,能夠“跳出農門”,光宗耀祖,以後端上“鐵飯碗”。但因為成績不是很好,還是讀了龍中,心裡很不是滋味。進了龍中,因為初中時讀過陳壽寫的《隆中對》,就在內心深處將“龍中”改成了“隆中”——一個藏龍卧虎的地方,同時也把自己自詡為“諸葛亮”之類的風雲人物而自命不凡了。
進了龍中,高一時班主任是龔尚余老師。他是一個剛剛從大學畢業的大學生,筆直而高高的身材,加上課餘一把吉他在手,着實讓我羨慕不已。而他的物理課,也是我特別喜歡聽的。我的物理成績在初中時就一直很好,初中時的物理老師徐先林上課往往三言兩語,甚至語句之間都難以完全連接,但聽慣了,就知道了脈絡,也喜歡這樣簡要的上課方式。而龔尚余老師的課,與徐先林老師上課很相似,也是言簡意賅,要言不煩,因而更加喜歡,所以物理成績每次測驗或者考試,一般都是80分以上。
高中時,我的語文課不是很好,但是我還是比較喜歡,這可能源於兩個方面的原因。從家庭因素講,家裡大哥、三哥的語文功底都較好,可能是一種潛移默化。另外從學校來講,對我影響也很深。那時候,羅逸老師不知道上哪個班,聽說他發表過一些文學作品,還小有名氣,儘管我到高中畢業時都還不認識他,但是我還是欣賞,甚至暗暗崇拜。而高二時的班主任姚德忠,聽說也發表過一些作品,儘管我帶領同學們造過他的“反”,但是我還是佩服他的文才。記得我當時寫過一篇關於蠍子蛻變的文章,可能是因為過於晦澀,姚德忠老師閱后,只寫了一句“奇文共欣賞,疑義相與析”。我看后一下子懵了,不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就去查這句話的出處與含義。後來查到,這句話出自陶淵明《移居》詩的第一首,原文是:“昔欲居南村,非為卜其宅;聞多素心人,樂與數晨夕。懷此頗有年,今日從茲役;敝廬何必廣,取足蔽床席。鄰曲時時來,抗言談在昔;奇文共欣賞,疑義相與析。”這句詩的原意是,見有好文章大家一同欣賞,遇到疑難處大家一同鑽研。當然“奇文共賞”也可能含有奚落和譏諷的語氣,指故意把不通的可笑的文字公之於眾,讓大家一起來貶斥和譏刺。但作文是在“造反事件”之後寫的,我就不明白老師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了。但儘管如此,我還是背得了那句話,也背得了那首詩。也可能是因為這些情結,以至於現在在閑暇之時還舞文弄墨呢。
李忠文老師是我高三時的班主任,我對他的印象大概是從上哲學常識課開始的。當時,他上課的開場白大約是這樣講的:“物質從地上扯來一棵物質,問物質‘這是什麼物質’?”就這樣,他開始了“物質”概念的講解。由於這個美好的開場白,使我喜歡上了李忠文老師,也喜歡上了哲學。但當時學校沒有哲學方面的書籍,想讀哲學書都很困難;後來我在讀商專時,一進圖書館,我就如饑似渴地找尋這方面的書籍,三年時間下來,我幾乎讀遍了古今中外的哲學著作,做了若干本讀書筆記。
在龍中時,我還加入了共青團。本來我是不想加入的,因為我在初中時入團被人開涮了,一直耿耿於懷,併發誓這輩子再也不申請加入共青團了。但在讀高二時,當時學校的共青團支部書記金明輝找到我,與我談心,作我的動員工作。幾次三番,我終於被他真誠的話語感動了,遞交了入團申請。記得當時是在縣城烈士陵園宣誓的,我還代表100多名新團員發言。那本來是一個很莊重很嚴肅的場面,可能是我的發音不準,我發言中的“鳳岡”,被同學們認為是“糞缸”,而引起了一陣鬨笑。儘管有這樣一個難堪的插曲,但當團徽別在我胸前時,我還是感到無比的神聖。
在龍中讀書時,我的成績總體還不錯,因此一些老師批改作業時,就常常把我抽去當“老師”。在我看來,這是一件很光榮很自豪的事。當時,英語老師潘國強是單身漢,但他炒菜的手藝不錯,我們幾個去幫他改作業,改完后往往就有一頓“美味佳肴”;地理老師楊海燕懷了孩子,大腹便便,我一邊幫她批改地理作業,一邊吃着水果,那簡直就是一種享受;還有王治容老師,我也偶爾去她家,有時幫助她改改作業,有時幫助她帶帶小孩。還有一些老師,可能還跟一些術語甚至符號有關。高一時學化學時,崔建明老師講“摩爾”這個概念,所以現在我都把“摩爾”與崔建明老師聯繫在一起了。
從高一到高三,我一直是班干,所以無論班主任還是科任老師,我都熟悉,與很多老師的友誼還特別深厚。就是當時的校長吳安明家,我也經常去。我記得他家當時住在原教育局,就是現在的一中內,我經常去他家,有時還在他家吃飯。他很敬業,人品很好,雖然他沒有上過我的課,但他卻教會了我很多東西。我很敬重他,他也很喜歡我。後來他在《遵義日報》社工作,我還親自去看望過他。他一向瘦弱,我也有好幾年沒有看到他了,不知道他的身體狀況還好不好。
在龍中的三年,我在那裡學習,在那裡成長,充滿了快樂與幸福。揮之不去的龍中情結,一點一滴地影響着我,感動着我,滋潤着我,助我永遠飛翔。
在龍中,我們修過的跑道,如今還在否?我們栽下的梧桐,如今長大否?而我們的恩師,您們一個個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