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蘆葦盪里的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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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這首人盡皆知的詩歌,每每讀來,都會在我心裡泛起一絲漣漪。人們都熟知蘆葦,然而大部分人或許並不知道它的另一個別名,那就是《詩經》中廣為傳唱的蒹葭。誰能想到,《詩經》中如此美麗的愛情故事竟是由這隨風飄蕩的蘆葦開始的。或許這就是宿命中必有的交織,才子與佳人的邂逅,不是簡單的擦肩而過,也不是山重水遠的千里相逢。就一片蘆葦,產生一段距離將二人隔開。秋風裡搖曳的蘆葦,使彼此的摸樣時隱時現,或許那人並沒有看清在水一方的女子容貌,可仍舊一見傾心,心甘情願的溯洄從之,任它道阻且長。那樣的一見鍾情,好美。

  兒時的記憶中,也曾有過那樣的一片蘆葦盪。摸樣小小的我,騎着一根竹馬,載着你來到村旁的那片葦池,折一片葦葉,為你吹奏那毫無旋律曲子。學着戲詞里的橋段,你許我今生,我應你來世,小小的手牽小小的人。時光荏苒,流年不在。你我曾無數次嬉戲的蘆葦盪,早已不復存在,一起消失的,還有你我那童稚的誓言。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而今,你是否還記得我?

  那時最初的凝眸,明心見性,不可言傳。兒時的場景,勾起的的不過是淘淘的感觸。我們早已遺忘彼此年少的容顏,映入眼帘的,是歲月篆刻的滄桑。不知多少年,你在愛的國度尋來覓去,我在情的叢林東奔西走。今朝雖已相遇,可兒時記憶里那片小小的蘆葦盪,卻演變成現實中彼此無法逾越的屏障,你我也終不再是“我見青山多嫵媚,青山見我亦如是。”的彼此。對視釋然一笑,緣來不是你,終究也不是我。經過歲月的洗禮,小小的手牽小小的人,也早已成為你我心底最模糊的影像。一切都是過去,面對過往,你我守口如瓶。

  今夜,我從夢中的那片蘆葦叢中醒來,借子夜的寧靜,敲打出那遠逝的童稚情思。追憶摸樣小小的我,在水一方的你。《詩經》中才子佳人的邂逅,結局是終成眷屬,舉案齊眉,還是人各天涯,只留相思?我不得而知。但不論結果怎樣,我們最終是銘記了那場蘆葦盪里的愛情。於我銘記的,還有另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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