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您沒有理由
張志強
灰濛濛的天,很靜。
腳踩在地面上有種沙沙的感覺,不是下雪吧,一個人心裡嘀咕,但看不到雪花飄飛,也沒有太在意。天一點點泛着亮,不過,還是充滿着灰色,只不過能看清地面上雪白的顆粒,就是下雪了,站在樓層上,米粒大的雪飄落在衣服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好不樂耳,是雪粒低鳴傾訴心聲嗎?天籟之神物,為何也這般憂愁,難道天地之間都是如此,誰也逃脫不了相思的困擾。
塵世間好多事,理不清,道不明。人與人的機緣,有時有緣相識,但無緣相處,有時有緣相處,卻無緣長久,有時偶然相遇,竟成為一生的知己。俗話說:“千金易得,知己難覓,”也許就是這個道里吧。
最近,不知為何,常常一個人會不由己想起您,想您的柔情,想您的措辭,想您的笑容,直到想累了,走進夢境還是這樣想您,不為什麼,就是想您,沒有任何的理由,也不需要過多的言辭,只要想着您,就感覺有精神,做事也有激情,這一切遮攔不住,都寫在了臉上,隱藏不了,睡意中的笑容說明了這一切。雪兒,你是否也是這樣,雪兒無語,頑皮的與你親吻之後,羞澀地迅速逃離,好溫情。
身不由己,伸出雙手,小心地迎接着米粒似的雪兒,手掌心感覺痒痒的,回夢時,不曾看見你的身影,是你在捉弄我嗎?我明明能感覺得到你的存在,卻為何看不到你的蹤影,心與心很近,近的能感覺得到彼此的心跳,但又覺得很遠,遠的只剩下彼此的牽挂和思念。世間事,沒有定數,只能慢慢地去體味,四季輪換,人生亦老,趁紅塵未老,不要隨意的消耗着生命,選擇一種忠於自己的方式,激發所有的熱情,讓生命呈現美。即使命運多舛,也篤信下一站是幸福。這也許就是我想要的人生。
大都市繁華似錦,橘紅色的霓虹燈灑滿路面,行人匆匆,一個人暢遊好不寂寞,好在還有影子不離不棄,要不這樣的夜晚也太讓人傷感了,急竄的車輛,一晃而過,如天穹上的流星,哪一個都不曾相識,也不需要相識,心好像跳離了身軀,整個人都顯得很清瘦。但回想起剛才的一幕,又讓人很溫馨。心中的那個夢,越來越近,有時好像就揪在手心,可總是拽不住,不管如何,還是一直向前邁進,今天匆忙走進大都市,就是見一個很重要的人物----原市人大常委會主任劉合心,讓他為我的散文集寫序,忐忑的心掛在喉嚨,自己人微言輕,這麼大的領導,見面後會是什麼樣子,手心裡直冒着虛汗,人的臉也感覺很堅硬,市三晉文化研究會李秘書長電話告我,四點鐘在劉主任辦公室見面,三點五十我就趕到,一個人站在走廊里,電梯一有動靜,心就會不由一驚,可又期盼着那個似曾熟悉的面孔出現。因他擔任市人大主任期間,每年開市人代會我都參加,自然我對他很熟,就是不曾有言語上的交流。四點過五分電梯門打開,我還沒有緩過神來,劉主任就大聲說話:志強你到了。我趕緊走上前向他問好。
進門落座,劉主任忙着坐水沏茶,謙和的噓寒問暖,讓人感到很親切。心還沒有落定,劉主任又講,志強,你的散文寫的很好,然後一一給我做着講解,一大堆的文稿,劉主任又這麼忙,哪有時間過目,但出乎我的意料,劉主任說的很詳細,以至於有的文章我都不記得寫的啥,但他都能給我進行詳細分析、點評,我很詫異,心也很潮潤、很暖。圍繞文學劉主任從生活、藝術、真情和學習等方面,給我進行了闡述,讓我對文學藝術有了更深、更全面的認識。恭逢勝餞,四十多分鐘的面敘,讓忐忑的心得以平靜,那份和藹,那份期盼,讓我受益匪淺。臨走時,我說等書出版后,我再來當面謝您。一個人悠閑的走在都市的柏油路上,想想剛才自己緊張的心,不由得搖頭自嘲。
霓虹燈下我有點落寂,不由己又想起了您,隨即掏出手機給您打電話,道出了心聲。
幾分鐘后,在陽關小區的高大的樓層間隙,見到您的身影,急匆匆相向走來,隨您上樓,進門后屋內一片狼藉,您很謙和地說:這一段就是這樣,家正在裝修,什麼也幹不成。下午,我剛從印刷廠回來,《昕水文藝》已經定稿,正在印刷當中,《大寧文化》的校樣也已排好,您看如何?還是那樣的風風火火,這與他78的年齡有點不相稱,滿頭銀髮,思維敏捷,工作如痴,讓我這個文學迷都望而興嘆,自愧不如。我倆見面,就如父子之間親密友善,言語很濃,直到肚皮發出響聲,才感覺要吃點東西。他謙和的說,光顧和你說話了,倒把吃飯的事給忘了,先前你打電話過來,我還想請你吃啥呢,就是老了。我說這一段您很勞累,又是兩個雜誌要校對定稿,又是我的10萬字的散文集要您修改,鞍馬勞頓,還是我請您吧!
兩個人並肩走在都市的霓虹燈下,我攙扶着您,言語還是那麼稠密。星不停地眨着眼睛,月止步不前,星月竊竊私語,除了嫉妒,還是嫉妒……
我精心挑選了一個還算雅緻的飯店,三個菜,一瓶干紅,父子倆相互對飲,言語中很溫情,也很爛漫。
今晚不要走了,就在我這裡講究一下你看如何?我點頭同意,你忙着給我鋪被褥,話語還在我的那本散文集上,我看的也差不多了,不行的話,你把文稿先給出版社打過去,讓人家先排版,校樣出來我在幫你修改,這不是簡單的事,要慢慢來,不能急,太急容易出差錯,你看行嗎?我說對這種事,沒有經驗,您做決定,我沒有意見。
夜很寂,彼此都沒有一點睡意,看看窗外,不知是月兒的餘輝,還是路燈的光亮,窗外一片橘紅通明,兩個人絮叨着,不知何時進入夢境。
第二天我要回家,您執意要送我,我說外面風大又很冷,但強扭不過您,還是和您相攜來到解放東路黃河大酒店對面的六路站台,車道時,您替給我一元人民幣,讓我打車,我說不用。車緩緩啟動,看着您的身影,我還沒有離開很遠,就又想您了,您的點滴都讓我眼睛潮潤,不敢回頭,再看您一眼。不為別的,只是不知何時又能相聚。
米粒的雪兒越下越密,地面上,山那邊,屋前屋后都布滿了玉潔的誘人的白,漸漸地米粒的雪兒,搖身一變成了輕飄的雪絨花,好飄逸,好溫柔。又想您了,您現在幹嗎?書稿校對完了嗎?不要太過勞累,忙不過來,隨時可以打電話,我可以給您一些擔當,替您分擔一些憂愁……
二0一二年十二月十四日夜